突然,不远处的巷子中,一道黑影升起跳上屋脊。
那个身影在另一个屋脊,与苏牧保持平行的快速移动。
“得手了么?”对方声音传来。
“嗯!”
“还以为你栽了呢,这么久都不出来,再过十息你要不出来我就回去了。怎么,遇到了硬点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杀了!”
“那就好!”
苏牧突然轻轻一跃落下巷子。
对方身形如落叶一般越过两个巷道,也落在苏牧跳下的巷道之中。
“怎么了?你跳下来做什么?早点回去啊。”
却看到苏牧靠着墙壁,手掌捂着腹部,身形微微弯曲的样子。
“受伤了?我来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走到苏牧身边伸出手搭在苏牧的肩膀上。
“噗嗤——”
一声入肉声音响起。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瞪着惊骇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牧。
“你不是…”
“叮,发现宿主斩杀身怀业力之人,获取功德一百点。”
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提着地方的尸体,苏牧再次回到家中。
春花姐慌张的站起身,看到苏牧带着果果平安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果果还给春花姐,“你先回去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春花将果果抱在怀中,刚刚转身却又顿住脚步。
苏牧疑惑抬起头,“春花姐有事?”
“刚才我在墙外听你对歹人说果果是你未婚妻…”
“那是骗歹人的,你别放心上。”
“不是,小牧…你今年十七岁,果果七岁,岁数也就差了十岁…就算再过七年,你也才二十四岁,那时候果果也可以嫁人了。
如果果果天葵来的早,说不定过五年你就可以娶了果果。”
“咳咳咳…”苏牧忍不住岔了气,轻声咳嗽了起来。
再过五年,才十二岁,要放在前世那是直接拉出去枪毙的那种,根本不带犹豫的。
“春花姐,我叫你姐,怎么能娶果果,这不是乱了辈分?”
“什么辈分不辈分的?这不都是随便叫着的么?你和果果非亲非故的哪来什么辈分?我虽然做了这个营生,但果果却是清清白白的。
就算她也落在贱籍,可咱们都是穷苦人家,不在乎这些吧?我这辈子就剩这一个念想了,等几年后帮果果找个人家安顿好了,我自个找个河就这么去了…”
“春花姐,会好起来的。”
苏牧还能说什么?这个世道谁活的容易了。把死当做解脱是这个世道相对主流的观念,很多活不下去的人就干脆投河,上吊,一死了之。
送走了春花姐,苏牧要着手处理两具尸体了。
到了这个世界,苏牧学会了很多东西。很多在前世一辈子都不可能学的东西到了这里也许就是活命的技能。
比如怎么妥善的处理好尸体。
你以为杀了人随便一扔就好了?尸体上会留下很多线索的。处理尸体最好的办法就是烧成灰烬,但在这个时代背景要想无声无息的处理干净可不容易。
先得扒光衣服,将衣服烧尽,而后要毁去容貌甚至尸体的表皮都得烧焦让人认不出来…
忙活了一个时辰这才处理妥当,而后趁着天还没亮,将尸体带了出去扔到了河流之中。河流会带着尸体飘到别处,这样一来尸体从哪被抛下就无从查起了。
忙完这一切,苏牧这才回到房间研究起所谓的功德点是怎么个东西。
首先苏牧没有获得系统。
脑海中的提示音也是生死祭坛,就是他胸膛的那个被他认定一用就死的金手指。
三年了,穿越了三年才找到金手指的正确打开方式。
要是不杀个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还好还好,只是浪费了三年。万一是苟了三十年,或者苟了一辈子已经垂垂暮年的时候才发现,那才真的是人生悲剧了。
如果苏牧的寿元比作是红条的话,那么在红条出现被消耗的时候,可以将功德点祭献补充补充红条。但如果红条处于满的情况下的话,那就就不能祭献兑换寿元。
这一点就把苏牧想的有足够功德值就长生不老的路给堵死了。而且苏牧就算正常消耗寿元,比如活一天少一点也不会让寿元槽出现亏空。
寿元亏空,似乎只有非正常情况造成的,比如用寿元兑换修为。
但不管怎么说,以前被视之无用金手指已经一去不回了。只要不停的获得功德值,理论上说苏牧的成长将没有上限。
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公平。人出生就有贵贱,天生就有贫富。但有一样东西,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那便是时间。
除非是达到超凡境以上,可以破开命轮再续寿元。
而能打破命轮的高手世上能有几人?
但是!从现在开始时间在苏牧身上是最大的不公平。对别人,所有人的不公平。
想到这里,苏牧盘膝坐在床上,三年来第一次激活生命祭坛。
瞬间,心神仿佛沉静在虚空宇宙之中。
在苏牧的身下,是一座巨大的星盘命盘,命盘的中央是一个旋转的阴阳鱼。
“祭献寿元,兑换修为。”
“请投入需要祭献的寿元。”
“半年!想来,半年寿元应该不至于让我直接嗝屁吧?”
“寿元扣除完成,修为注入!”
顿时,苏牧只感觉小腹中升起一团温热气流,气流凭空出现,仿佛溢出去的水一般沉静在苏牧的四肢百骸之中。
半年寿元只能兑换三个月的修为。但别小看这三个月的修为,至少苏牧感觉到了实力的明显提升。
打个对比,现在再和那个盗门的高手交手的话,苏牧没必要用拼命的方式赢他,就算不靠阴谋诡计也能凭实力将对方斩杀。
可是,就算兑换了半年的修为,就算苏牧此刻已经达到九品以下的巅峰。但他依旧没有半点要突破入九品的感觉。
换了别的武者,早就对什么时候突破九品有感觉了。
没有功法这是硬伤啊!
如果祖上稍微争气一点,把金身丹气多保留一层心法,苏牧现在也能突破成为真正的九品。
入了品的武者和没入品的是完全不同的等级。入了品,在看苏牧年纪还轻,有些势利就会把苏牧招募进去培养。
也许,苏牧现在也有很大的潜力,为何非等等入品之后?
不好意思,你以为十七岁的不入品巅峰很有潜力么?十六岁的九品一抓一大把,凭啥轮到你?
想到这里,苏牧又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如果不尽快搞到能够修炼到入品的功法,就算有这金手指也没啥用啊。
收回心神。
“祭献功德点补足寿元。”
“请宿主填入消耗的功德点!”
“补全寿元,加满为止!”
祭坛的阴阳鱼突然向反方向运转了起来。
“轰——”
九天之外,云雾深处。
突然间钟声大作,一道道光柱直冲苍穹。
西荒大漠深处,狂沙翻涌。
突然,从狂沙之下缓缓的升起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高逾千丈,光佛像的头颅就仿佛是一座山峰。
伴随着佛像缓缓升起,整个西荒都在微微颤抖。
极北之地的荒原,突然万道星光从星空垂落,如万条丝带从星空坠落大地。
东海传说中有神迹出现的仙岛突然海上显现,五彩霞照亮了夜空。住在东海边的人纷纷被这个异象惊醒,无不对着东海虔诚跪拜。
还有南方传说中荒古禁区十万火山深处都在这一刻发生了异象动静。一声声仿佛来自荒古的兽吼穿越千里,荡漾在南荒境域。
“有人拨动了天道命轮?”
“好造诣,竟然能拨动天道命轮!”
“把命轮从天道中摘除…这是真的羽化成仙了啊!”
“哪位大能,竟然成就了太古以来第一尊仙位?”
一个个不可知之地,形态各异皆道骨仙风的神秘人物仰望星空纷纷道出了同样的一件事。
补足了寿元之后,还剩下十几点寿元。原本有两百点功德,兑换了半年寿元。这么算的话,一天寿元等于一点功德呗。
天亮了,苏牧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出门去码头做帮工。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春花姐也开了门,端着一脸盆衣服去洗衣服。
又是朴实无华,平凡的一天。
河岸边,春花捂着后腰,用力的挥舞着木棍敲打着衣裳。很快,身边聚拢了几个妇人。
“春花,昨天半夜听你一声叫唤,怎么了?”一个中年妇人不经意的问道。
在这个世道,半夜的叫声尤为响亮,也尤为让人不安。
这话问出,果然周边的几个洗衣服的妇人都停下了动作。
“没什么,昨天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噗嗤——”
“原来是这样啊…”
“你这小浪蹄子从床上掉下来次数还少么?半夜叫的这么渗人…”
春花脸上强装这笑容,手中挥舞的木棒更加用力了…
苏牧托大哥的关系,在码头谋了一个搬货的差事。在前世的大多数人眼中,这不就是个卖苦力的活计么?别看不上,这可是大多是人哭着求着都求不来的活计。
干的都是力气活,一麻袋货物两百斤,从码头扛到船上再从船上扛到码头,一来一去半里距离,一个来回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