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银索金铃
白衣女子见状眉头一皱,知道白行简看破她的招数,双掌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攻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对攻白行简。
白行简巍然不惧,鹰蛇生死搏尽数施展开来,刚猛阴柔,狠辣险峻,一招一式,或以力破巧,或以拙破巧,或大开大合,或变化无穷。
两人来来往往数十招,竟然谁也不能奈何谁。
那白衣女子衣袂翻飞,脚下步伐变化,身形如风,宛如姑射仙人。
白行简利爪横空,蛇拳盘底,凶狠毒辣,宛如地狱杀神。
你来我往,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女子越打越心惊,这渔翁打扮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手怪异的武功精妙之极又很辣无比,不仅招数精妙,内功也丝毫不差。
原本她还打算以自身几十年的内力压制对方,结果内力碰撞之时,发现对方的内力浑厚精纯,更在自己之上。
如果不是古墓派的身法轻灵变化,独步天下,让她及时抽身,恐怕如今早已落败。
白衣女子心中惊讶之时,白行简也忍不住感慨古墓派轻功的确独步天下,比起神行百变更见玄妙之处。
一番交手,他也看出来了,这女子武功不差,内功修为大概和马钰相当,也在半步先天的样子,但实战经验不足,招式虽然流畅,却多了几分刻板,少了几分随机应变。
如果不是她的轻功绝妙,白行简又不曾创出新的身法轻功,她早就败在白行简手中了。
随着两人交手愈深,白衣女子也看出自己的弱势,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败在白行简手中。
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人罢手,毕竟交手之后,白衣女子也看出来,白行简并不是全真教的人,武功路数截然不同。
可一想到率先出手的是自己,白衣女子便有些拉不下脸来。
又对了一掌后,白衣女子身形一动,飞纵后撤,身形轻灵飘逸,与白行简拉开距离。
刹那间,白衣女子手腕,一道白色绸带袭来,无声无息,却又娇娆灵动,似灵蛇寻穴,只见绸带末端系着一个金色的圆球,点向白行简背心。
白行简见状,目光一凛,鹰爪催动,劲力勃发,欲要朝绸带一抓,他这凌空一抓,不但劲力凌厉非凡,而且还能凭空生出一股吸力,将那绸缎吸入掌心之中。
这是白行简从九阴白骨爪中钻研出的高明运力法门,本以为能够一举将那绸缎抓在手中。
谁知他小瞧了古墓派的武功,感受到他掌心之中传来的戏里,白衣女子脸色不变,轻轻一抖,一股柔力传来,那绸缎便如蛟龙翔舞,只听得玎玎玎三声连响,金球疾颤三下,从他掌下穿过,点向他手上神们、曲池、阳溪三穴。
白行简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多了几分郑重。
从交手开始,白衣女子变幻了数种武功,不论是天罗地网势还是美女拳法,在白行简看来,虽有独到之处,但和江湖上的其他拳掌功夫相比也并未有所特别之处。
唯有这银索金铃法,让他眼前一亮。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兵刃是手臂的延伸,太长或太短,都难以驾驭,因此江湖人无数,但独以剑客刀客数量最多,奇门兵器最为少见。
像白衣女子这种以绸缎金铃为武器的,更是绝无仅有。
同样的,这种武器往往别具威力,让人防不胜防。
绸缎柔软无物,用之对敌比起白行简的鱼钩鱼线还要更加困难,一旦使出,便难以控制方向。
结果,对方的银索金铃却能在白行简的鹰爪之下挣脱出来,反攻他手上要穴,足见其独到之处。
白行简如今虽然自创了混元太始经和万缕千丝剑,但都只是创造出了一个雏形,还需要不断的完善。
他来重阳宫参悟道家典籍,便是为了将混元太始经推演到更高层次。
按照白行简的推测,他自创的两门武功都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初创,完善和圆满。
混元太始经可以对标九阳真经,初创阶段,直达先天境界,完善阶段,才算真正的神功秘籍,一旦练成,便是先天气海,圆满之时,便是先天神宫。
万缕千丝剑也是一样,初创阶段,只是一门分化万千的剑法。
独孤九剑能够破尽天下武功,不仅是因为这门剑法达到招式至极,更是因为独孤求败一生征战无数,剑法刀法,掌法兵刃见识无数,才能将天下武功的破绽融合在九剑之中。
万缕千丝剑虽然以独孤九剑为基础分化而出,但到底不是独孤九剑,白行简的剑道和独孤求败也截然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因此,万缕千丝剑更进一步的时候,便是独孤求败重剑无锋与木剑无俦之间的境界,以任何兵刃都能驱使运转,哪怕是一根鱼竿,一个斗笠,无限接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
等到剑法圆满之际,便是无形无剑,万缕千丝,既是剑法,又非剑法的层次。
想要达到这一步,白行简就需要熔铸百家,见识天下武功,化百家精髓为己用才行。
如今,白衣女子这一手银索金铃法,无疑让他大开眼界,同时也让他明白,想靠鹰蛇生死搏取胜是不能了。
同样是自创的武功,鹰蛇生死搏的立意境界终究是小了点。
便是推演到最后,化蛇为龙,转鹰为凤,达到龙飞凤舞的境地,也不过万缕千丝剑的第二层次罢了。
眼看金球中发出玎玎声响,声虽不大,却是十分怪异,入耳荡心摇魄,点向手臂大穴,白行简翻手一抓,一根鱼竿已经落在手中。
只见渔竿在手,白行简手腕一动,一支鱼竿瞬间犹如长剑出鞘,竹竿轻点,剑气纵横,鱼丝飞舞,割裂虚空。
宛如一株柳树在狂风之下飞舞柳枝,万缕千丝,滚滚而来,森然的剑气层层叠叠,来回搅动。
那细密锋利的鱼线,和白衣女子手中洁白柔软的绸缎可以说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