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森源和助理正商议怎么把合同的事彻底整废,电话响了,肖张打来的。
说起肖张,康森源还是心有愧疚的,自己当初一力撮合他与表妹安心仪,可最后是个那样让人遗憾的结局。
当然,让康森源心生愧疚的,并不是肖张情感上的事,痴男怨女爱得死去活来的,在他这里,见得多了。
让康森源愧疚的,是对肖张超忆症的治疗。对于超忆症,业内并没有合适的治疗办法,甚至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所以康森源没有给肖张设计什么详细的治疗方案。可肖张上次要强行觉醒过目不忘,向康森源寻求办法时,他却阴差阳错提供了一个不靠谱的办法。
虽说最后肖张成功了,可作为专业医生,康森源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样的觉醒肯定会产生后遗症,他一直要求肖张尽快来诊所,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可肖张一直没有过来,加上康森源最近实在太忙了,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看到肖张主动来电,康森源赶紧让助理退避,接通了电话:
“喂,肖张,我让你尽快来我诊所,你是不是当成耳边风?”
肖张的声音软弱无力:“康大医生,今天早上突然晕了两次,不知是不是后遗症来了。”
康森源大惊失色:“什么?哪种晕?是头晕头眩,还是人事不省?”
肖张苦笑道:“是手脚不停使唤,突然人事不醒,彻底晕厥那种。幸好有人懂急救,给我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康森源的脸色一下沉重起来,马上说道:“现在你情况怎么样?打了120没有。”
肖张说道:“没有,很奇怪,我现在觉得一点问题没有,我刚刚还做了50个俯卧撑…”
康森源急了:“你小子别乱来,这样,能走的话,你马上来我这里,这件事你千万要听我的。”
“好吧!”肖张听到康森源这么着急,心里也有点虚。
肖张翻身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是汗水,被丢到了角落里。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形象了,肖张跳下床走到角落,捡起来准备往身上套,突然闻到了衣服上有股别样的香味。
他这才想起来,衣服上面的汗水不光是他自己的,好像给自己做人工呼吸的刘芬芳也拿它擦了汗水。
在肖张心里,刘芬芳是高高在上的夜场女王,虽说刚才过程很尴尬,但刘芬芳是实打实两次救了肖张,肖张还是打心眼里感激她的,决定改天要亲自向她道谢。
肖张看了看手上的T恤,穿吧,没啥矫情的,总不能光着膀子出去吧?
叮当,门铃响了。
“客房服务!”声音沉稳响亮。
肖张一愣,自己没叫康森源什么服务呀,上前开门一看,居然是刘芬芳,手里拿着一套休闲服装。
“刘总,您这是?”肖张有点不明白。
他觉得今天这个刘芬芳,跟前西见的不太一样啊,肖张能清晰地感受到刘芬芳对自己的好感,那双大眼睛里,全都是朦胧的水意。
“你那衣服还能穿吗?我让红姐去买的,算是…”刘芬芳一时语塞。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要送肖张衣服。
肖张着急出门,倒也没有多想,接过衣服说声谢谢,就冲动洗浴间换上了。
肖张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刘芬芳已经不见踪影,挠了挠浓密的头发,迅速关门离开。
刘芬芳坐到电脑前,目送着肖张消失在画面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为自己而活,谈何容易啊?”
话音一落,一阵巨大的困意袭来,刘芬芳头一歪,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肖张出了酒店,打车到了康森源的诊所,一位年轻的帅哥等在门口。
“肖张?”帅哥自然是康森源的助理,这个心理医生还是很大牌的。
“对,康森源呢?”肖张倒是没有康森源是个大牌的觉悟。
“康医生现在忙不过来,让我先带你拍个脑CT,对了,我是他的助理,左其安,”助理左其安礼貌地说道。
“左助理好,那就麻烦你了,”肖张从来也是个懂礼貌的人。
左其安带着肖张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康森源的诊所比肖张想象得大多了。
检查结果还要等一阵子,左其安又带肖张去了一间看上去舒适的房间,有床,有书架,还有冒着热气的咖啡壶。
书和咖啡都引不起肖张的兴趣,那张精致的单人床,肖张躺上去就不想动了,瞌睡像潮水般淹没了肖张。
等到肖张睁开眼睛,康森源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什么东西。
肖张翻身起来,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康森源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肚子饿了,书架上有泡面,自己泡。”
肖张有些吃惊地说道:“我睡了十三个小时了?”
康森源转过头来:“很奇怪吗?我告诉你,你的情况很不乐观,这一觉来得很及时。”
肖张笑道:“我这个人,还是挺能吃能睡的,就是昨晚熬了一个夜而已。”
康森源站了起来,肖张看见了,他手里拿的是CT片子,赶紧开口问道:
“是我的脑CT吗?”
康森源点点头:“还算不错,没有结构性的损伤,血压什么的,都很正常。”
肖张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没有事了?”
康森源沉默了一下说道:“让我帮你做一个催眠治疗吧?”
肖张看了一眼康森源,笑了笑说道:
“就是那种把别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挖出来的疗法吗?”
康森源说道:
“算是吧!人有时候会把一些不愿面对的事情埋进心里,时间久了,这些事情有的会消失,有的却会腐烂,腐烂的东西就会让人生病,”
说着认真地看着肖张的眼睛问道:
“你的心里有没有事情开始腐烂了呢?”
肖张摇摇头:“没有,你大概是认为我在安心仪这件事里面受伤了,可是我要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催眠疗法,我的心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在腐烂。”
康森源笑了笑:“很好,现在我通知你,你小子健康的很,什么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