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整整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李兽医用磁铁一共从那些失心疯一样的老母猪和小猪崽身上吸出了十一根缝衣针。
整整十一根缝衣针啊。
而且,这十一根缝衣针,不是从一只猪身上吸出来的。
而是分别从十一只猪们的身上用磁铁吸了出来。
而且都是从它们的脑袋里面吸出来的。
稍微有点判断和推理能力的都知道,这肯定是人为的。
下这种毒手的人,其目的无非是想毁灭杨风家的这一大经济来源。
看着摆在地上的这十一根缝衣针,即便是阉了这么多年猪和牛的李兽医,心里也是一阵胆寒。
“啧啧,是谁这么心黑,下这样的毒手,这样的人,心肠比蛇蝎还要歹毒啊。”李兽医按着胸口,连连摇头。
“丧尽天良,真是丧尽天良,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们来,为什么要对畜生下这样的毒手?它们有什么错。”一向温顺的父亲,也终于发火了。
而同样,一向温和的母亲,今天也终于抑制不住的破开骂了起来;“哪个短命鬼,烂麻子鬼,死得没好样的,跟猪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有什么仇,可以找我们当面说清楚,为什么要让猪受这样的罪。”
骂着骂着,母亲不禁掩面哭了起来。
要知道,杨风的母亲对这些猪是看得很重的。
甚至可以说是一直将这些猪当成自己的晚辈一样来豢养。
从来舍不得饿着它们。
也从来舍不得冻着它们。
猪栏里的卫生,最多两天,必须要清扫一遍。
一旦猪栏的地面上潮湿了,就赶紧换那些干净的干草。
杨风的母亲虽然没什么文化,才念了小学二年级,大字不识几个。
可是,她懂得体恤,懂得善待,懂得换位思考。
她经常说,畜生虽然不是人,它们不会说话——可是,它们知道疼,知道伤心,知道痛苦。
因此,不管猪还是牛,或者是家里喂养的那些鸡和鸭,母亲从来舍不得打,也从来舍不得骂,更从来舍不得饿了它们渴了它们…
看着摆在地上的这十一根缝衣针,杨风的姐姐杨琴和她的闺蜜西施美女也都深深震惊了。
杨琴的心里又是震惊,又是难过。
“是谁这么狠心,对这些猪下这样的毒手。”杨琴呢喃着,擦着眼睛。
西施美女也是愤愤不平。
“琴姐,这些针,是谁插进这些猪的脑壳里面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呢,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么,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得出来,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么。”
杨琴一边摇头,一边带着泣声;“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这么损阴德的事情,都下得了手。”
然后,杨琴抬起脸,声音哽咽的问父母;“爸,妈,您们最近有没有和谁闹意见?”
“没有。”
“没…有。”
父母纷纷摇头。
“琴宝,你觉得爸妈是那种喜欢跟别人过不去的人吗?”母亲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
杨琴没有吭声,转脸又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的十一根缝衣针。
就在这时,杨风开口了。
“爸,妈,我想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杨风看着父母。
“谁?”母亲立即看着自己的儿子。
“风伢子,你说的这个人是谁?”父亲也忙道。
“一…把…手~”杨风缓缓道。
“一把手?”父母双双滞了一下。
“弟弟,你说对咱们家这些猪下这种毒手的人,是一把手?”杨琴也觉得很意外,看着自己的弟弟杨风。
接着,不等杨风开口,她便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可能呢?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咱们村里刚下车,就在马路旁看见了一把手,我看见他在李屠夫的肉摊上买肉,而且,他的后脑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看来是在哪里摔的。”
“姐,您说一把手的后脑上绑着厚厚的纱布?”杨风激动的看着姐姐杨琴。
“是啊。”杨琴缓缓点头,细细凝思;“当时,好多人在李屠夫的肉摊上买肉,一把手也在买,我还纳闷着,这个一把手是怎么搞得,后脑袋是摔的?还是碰的?怎么搞成那样——当时,西施美女也看到了,她还好奇的问我是怎么了。”
“太好了,姐,你老弟我现在敢八九不离十的确定,昨晚来咱们家猪栏的那个神秘小偷,以及咱们家的猪的脑袋里面被插进十一根缝衣针的事情,跟这个一把手脱不了干系。”
“???”
“姐,您不知道,咱们家最近,把这个一把手给得罪了。”
接着,杨风将最近一把手天天跑来‘想让自己儿子跟父亲学补鞋’的经过、以及昨晚自己在那个神秘小偷逃跑的过程中给了一砖头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姐姐杨琴。
再加上一把手这个人的人品和平时的为人风格,因此,杨琴听了之后,也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既然最大的嫌疑犯锁定了,那么,事不宜迟,杨风决定亲自上一把手的家里去探探口风。
如果这件丧尽天良的事情,真是一把手干的,那么,杨风是绝不会轻饶了他。
就这样,杨风先跟父母和姐姐叮嘱几句,要他们先别将此事声张出去。
接着,他揣着这十一根沾着血腥味的缝衣针,往一把手家里赶去。
一把手的家在李家院子的老坟山上面,那是一栋又小又破旧的夯墙房子。
这栋小夯墙房子,原本是特殊时期的一个小仓库,专门用来堆放卷烟草的。
改革后,成为了废弃的老房子。
后来,一把手娶媳妇了,因为家里太穷,兄弟太多,没有地方住,于是,便搬进了这个废弃的小仓库里面。
这十几年过去了,下山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里修建了许许多多的红砖楼房,老仓库早已破旧不堪,墙面上的那些夯土被风雨侵蚀得沟壑遍布,可一把手一家仍然住在里面。
倒也不是一把手不想搬出去,而是家里太穷,没条件修建新房子。
所以,才不得不继续蜗居在里面。
从杨家院子到老坟山没多远,如果插近路的话,也就半里路。
因此,不到一会儿,杨风就走到了一把手的家前面。
由于一把手一家人太不爱干净了,家里很难得清扫一次。
并且,茅厕就修建在一侧。
这茅厕是又简陋,又臭气熏天。
因此,杨风还没有进他家门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草~”
杨风赶紧跑到空气新鲜一点的地方,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然后,他才返回来,做了一下心理准备,从一把手家的那扇又破又旧的大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