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殿。
殿内一片珠光宝气,就连那楹柱都是银制的。地面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哗哗哗一排晋军迈着整齐的队列闯了进来,然后列在大殿的大厅之中,一直排到了石虎所在的殿堂门口。
司马珂在众将和亲兵的簇拥之下,大步而入。
石虎端坐在白玉床上,肥硕的身躯像一座山丘一般。从司马珂的角度看过去,除了肉还是肉。
不过他很奇怪的是,石虎居然没有自杀,而是静静的等着他的到来。历史上但凡暴虐之主,一旦失败,通常都是选择自杀,甚至是带着一帮人而死。石虎却没有选择这条路。
看到司马珂进来,石虎缓缓的抬起头来,紧紧的凝视着司马珂,凝视着这个毁了他庞大帝国的年轻对手。
很快,他便被司马珂的容颜所震慑了。他早就听说司马珂极其俊美,却没想到司马珂俊美如斯。
但是当他看到司马珂眼中那凛冽的寒光时,心中不禁一寒,急忙对司马珂一拱手道:“西阳王殿下,请恕老夫体重,不便起身。”
司马珂对此人可谓恨之入骨,丝毫没有半点心软,只是冷冷的笑道:“你就是石虎?孤还以为是千年猪妖呢!”
哈哈哈话音刚落,司马珂身后的众将士顿时哄堂大笑,笑声在大殿内回荡着,充满了嘲笑和鄙视之意,令石虎气得头冒青筋,却不敢回嘴。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杀人恶魔,谁敢调侃他半句,便是举族皆灭的后果,而且还会死得很惨。此刻,却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肥猪一般,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司马珂这下是看出来了,这个杀得整个中原白骨累累的恶魔,居然还想求活,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石虎,今日之事如何?”司马珂冷声问道。
石虎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道:“老夫与赵国已败于殿下之手,当是任由殿下处置。听闻大晋乃礼仪之邦,当年成汉被殿下所破,李寿尚封归义侯,老夫只求殿下留条活命即可。”
司马珂笑了。
这大概是他听到的最有趣的事情,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不但想要活命,话里的意思大概还想捞个封侯。
司马珂身后的王猛等人也明白了过来,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司马珂拔剑而出,直指石虎,厉声呵斥道:“你占我大晋疆土,奸淫我大晋子民之妻女,杀我大晋子民何止百万,还敢妄想活命乎?偌大一个河北,千里无人烟,到处荒草连天,白骨累累,曾经的膏腴之地,成了人间鬼蜮,你又有何面目存于世间?孤若饶你一名,又如何对得起那数百万的冤魂?”
老子穿越千年,就是为了取你这恶魔的狗命!
听到司马珂义正辞严的怒吼声,石虎的脸色变了,变得煞白,眼中露出了极其惊恐的神色。他心中明白,司马珂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自己了。
他一伸手,就将白玉床上的一个小玉瓶取在手里,迅速的揭开瓶盖,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便要往嘴里塞。
司马珂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只听得一阵骨骼的碎裂声响起,石虎惨叫一声,手中的红色药丸和玉瓶全部跌落在地。右手腕的腕骨碎裂,这只手掌已经是废了。
司马珂冷笑道:“此时才想到自尽,可惜晚了点,拿下!”
身旁一声应诺,五六个亲兵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将三百多斤的石虎扑倒在地。虽然石虎像杀猪一般的大喊大叫,奋力挣扎着,但是却无济于事。很快,他那三百多斤的身躯便被像捆猪一般,四马攒蹄的绑了起来。
“殿下,老夫亦曾是一国之主,殿下不可对老夫如此!”石虎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朝司马珂嘶声吼道。
“你此等滥杀无辜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来人,把他的衣服给孤全部割了!”司马珂冷声喝道。
那些亲兵立即拔刀而出,三下五除二,便将石虎身上的衣袍全部割除,如此一来,石虎光溜溜的躺在大殿之中,愈发像一只拔了毛的大肥猪。
“取鞭子来!”司马珂喝道。
马上有人递上皮鞭。
啪啪啪司马珂举起了皮鞭,对着躺在地上、被剥得光溜溜的石虎狠狠的鞭笞了过去,只听得皮鞭击打在石虎的肥腻腻的皮肉之上,发出一阵阵的清脆的响声,伴随而来的是石虎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然而,不管这个恶魔叫得如何惨烈,司马珂心中没有半点的怜悯,手中依旧不停的甩动着皮鞭,哪怕是石虎昏死了过去,也没有停歇。
就这样,石虎疼得昏过去,然后又被疼醒,再次疼昏过去,直到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为止。
随后,司马珂又让人取来盐,泼满了石虎的全身,石虎疼得满地打滚,再次昏死了过去。
此时他才后悔没有早点自尽,只是可惜为时已晚。
等到石虎再次醒来时,发现他已被抬到了大街之上,像只死猪一般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此时他身上的疼痛已经完全麻木了。
“杀了这个恶贼!”
“烧死他!”
在他的耳旁,传来铺天盖地般的怒吼声、叫骂声,响彻了整座襄国城。
人们在怒吼和叫骂的同时,又在纷纷的诉说着这些年来他犯下的罪孽,说到激动处,很多人哭成了一片。
这一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了汉人们对他的刻骨仇恨。
他曾经至高无上,掌控生死大权,这些汉人对他来说简直如同蝼蚁一般,想杀就杀,想折磨就折磨,此刻只能像条死猪一般,承受着汉人们的愤怒。
那耳朵边的声音原本已经全都是泣诉声,却突然又汇集成了一个声音。
石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股无边的恐惧,他将舌头伸长,恶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剧痛之下,他一口将半截舌头和血水全部吐了出去。
然后,他悲哀的发现,咬舌自尽这事完全不靠谱,他依旧活得好好的,只是嘴里多了些鲜血。被他情不自禁吐了出去断舌和血水之后,嘴里的鲜血也不多了。
随后,几个晋军将士,手执利刃,在他那如同孕妇临盆般的大肚子上挖了几个洞,倒上了灯油,插上灯芯,然后点燃…
当他的肚子上冒出那几团火来时,他听到了四周惊天动地般的欢呼声。那欢呼声有多响,就代表着汉人们对他有多痛恨。
那灯油混合着石虎身上的肥脂燃了整整一晚,很多汉人百姓,硬是不睡觉,守着石虎守了一晚。
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石虎终于气绝。
这个祸害了上百万汉人性命的恶魔,终于一命呜呼,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
司马珂犹不解恨,又令人割下了石虎的头颅,从中间挖空,做成便壶模样,派人专程送往建康。
襄国城,东北。
石冲率着数千羯人士卒一路往北而逃,他的目标就是逃到幽州,与石鉴汇合。诸兄弟之间,他和石鉴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故此亲近。既然石鉴都抗旨不遵了,他自然也不会为了效忠石虎而在襄国城坐以待毙。
呜呜呜前头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令石冲脸色大变。
抬起头来,只见得前头的土丘之上冒出一干纛旗来。上面书着“大晋破虏将军李”几个大字。
在这襄国城东北面,居然有晋军杀来?石冲不禁脸色大变。
然而,随着一队队的兵马在土丘之上涌现而出,他便知道来者是哪只兵马了。那一队队的兵马,有的披甲,有的着皮袍,有的着布甲,还有的戴着头巾,这哪里是什么晋军,分明就是跟羯人斗了几十年的乞活军!
随后,他便明白了所谓的大晋破虏将军是谁了。他万万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李农居然会率乞活军来拦截他。
“列队,迎战!”石冲怒声大吼。
他身后的几千羯人士卒,虽然是丧家之犬,而且又累又乏,但是依旧锐气不减,立即迅速整顿队列,准备迎战。
对面的号角声却连绵不绝,土丘上涌起的乞活军也越来越多,然后又像潮水一般蔓延而下,向他们冲来。
石冲的脸色顿时变了,来者似乎无穷无尽一般,粗略一算至少有上万人,兵力是他的两倍有余。而且乞活军的战力,可非普通兵马可比。若非乞活军战力强悍,石虎又岂会容忍自己的卧榻之旁,存在着这样一只兵马。
乞活军的纛旗之下,李农胯骑战马,手举长刀,高声吼道:“儿郎们,我等乞活军与羯人厮杀了数十年,如今羯人主力已被大将军悉数消灭,便只剩下这点残羹冷炙了,休得再放过!”
杀杀杀众乞活军齐齐举着兵器大吼,如同一群下山猛虎一般向羯人冲来。
若论对羯人的仇恨,乞活军丝毫不亚于北府兵。乞活军三个字,就已经代表了一切。羯人占据和毁坏了他们的家园,使得他们长期以来,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求活而已。
乞活军中既有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又有落魄的贵族、失势的高官,但是既入乞活军,他们都是乞食求活的人,都是乱世中苟延残喘、朝不保夕的人而已。但是,他们心中都知道,他们之所以沦落到此地步,都是拜羯人所赐,所以从未忘记对羯人的仇恨。
尤其是广宗的乞活军,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羯赵军队,是打不死的小强,给羯赵造成巨大的困扰。
如今羯人大势已去,羯人的主力已被司马珂所消灭,这只跟羯人斗了几十年的悲军,怎么会放弃这最后一次可以亲手斩杀羯人复仇的机会。
自知走投无路的羯人迅速在土丘下排列成密集的方阵,准备应敌。
背水一战,不胜则亡!
这一战,从上午一直杀到下午,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地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数千的羯人,便只剩下石冲和身边十余名的羯人亲兵而已。
李农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缓缓的策马向前,停在了石冲的前面,冷冷的望着他。
石冲全身好几处挂彩,身旁的十余名亲兵也全身是血。
石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对着李农嘶声吼道:“李司徒,你昔日在襄国城,我不曾亏待于你,屡屡敬你为座上宾,为何赶尽杀绝!”
李农冷冷一笑道:“奉大将军之令,羯人一个不留!”
说完,手中战刀一举,身后弓弩齐发,石冲和他身旁的亲兵顿时被射成了刺猬。
一名亲将上前,一刀割了石冲的人头,敬献到了李农的身前。
嗬嗬嗬刹那间,所有的乞活军纷纷欢呼了起来,更多的人热泪盈眶,只想大哭一场。
乞活军与羯人缠斗了数十年,终究是以乞活军的胜利告终!
(没办法,感冒还没好,今天的双更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