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邮件之后,洪非和衣而眠,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再次登录邮箱,几封新邮件让他眼前一亮。
“怎么交货?”
“价格多少?”
“你是什么人?”
一共七个邮件有了反应,但是对方给出的大多都是诸如此类的回复。
洪非想了想,写道:“5000万美元,交货地点等待通知,先验货,后付款,安全无忧。”
再一次给五十个客户全体发送一遍,洪非起身出门,带着塞缪尔来到楼下。
跟五号要来车钥匙,两人上车驶向城市。
沉默的气氛似乎让塞缪尔有些难受,他不由开口问道:“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一个超级大客户。”
“我也能见吗?”
洪非转头一笑:“不能。”
塞缪尔默默地转过头,牙关轻咬。
索科维亚城市的风景与发展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同时因为受制于战乱影响,经济压力,这里的人们精神面貌也非常不佳,包括那些本该享受欢乐的儿童。
来到城市中心,洪非照旧把车往停车场一扔,钥匙也不管直接下车离开,仿佛直接把塞缪尔当成了空气。
塞缪尔似乎有点习惯了,吭都不吭一声。
踏上街道,干燥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洪非扯了扯拉链,双手放在兜里快步前行。
七扭八拐以后,他来到一家人气冷清的当地餐馆。
可能连这家餐馆的实际经营者也不知道,洪非就是他真正的老板。
坐上二楼靠窗的位置,点过餐,洪非用马克笔在窗户上一笔画下一只小动物,随后打开报纸静坐起来。
餐馆对面是一栋公寓楼,某扇窗户后,一个黑发青年正在熟练地颠勺做菜。
目光随意瞥过,他继续吹着口哨,勺子与铁锅磕得砰砰乱响。
蓦然之间,他动作一顿,猛地抬头。
两秒后,他扔下手里的物件,关掉火,转身从背后抄起一只望远镜。
远景清晰呈现,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尼玛哟,终于来了!”
说罢,他将望远镜往桌上一扔,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腰布,脚步陡然加速朝门口冲去。
下楼之时,他拨通电话,语气颇为兴奋地道:“人来了!我马上去见他!”
不多时,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青年短促地喘息着,目标明确无比地来到洪非身旁。
“呼…先生,打扰一下,请问窗上的图案是您画的吗?”
报纸向下哗啦一响,露出洪非的笑脸。
“是我。”
青年先是一愣,而后展露笑容。
停车场。
塞缪尔神色纠结的望着窗外。他在思考要不要趁机逃跑。
他对洪非的畏惧源自于之前毫无理由的殴打。
哪怕掌握了心灵能力,他也无法从洪非身上获得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相反只要让洪非有所察觉,那接下来就必然是一番毫无疑问的毒打。
不过这样的畏惧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失,毕竟有些人身体不疼了,也就不记得要害怕了。
但塞缪尔此时仍在犹豫,他认为洪非不应该是那样草率的人,从庄园的布局和他手下的行动来看,洪非应当属于谋定而后动的类型。
这样的人,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吗?
思绪飞快转动之间,塞缪尔不由得再次转过脑袋看着钥匙。
良久,他目光一定,转身打开车门。
这车肯定有问题,但我可以用跑的!
餐馆。
青年应邀坐下之后,礼貌地道:“您好,我叫陈启。”
洪非放下报纸与他握了握手。
“您好,我的名字并不重要,而且目前不大方便公开,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们可以称呼我的代号。”
“哦?不知道您的代号是什么?”
“小白兔。”
好在对方转头够快,口中的温水直接喷到了窗户上。
“抱歉抱歉!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陈启赶忙起身,一边擦拭着玻璃一边道歉。
少顷,他重新坐下后神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见他面带犹豫之色,洪非便主动笑着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我,不必拘谨。”
陈启微微点头,酝酿再三,他才缓缓道:“您也是华国人?”
“没错。”
洪非一改口便是纯正标准的中文,没有夹杂任何外国口音。
陈启眼神骤然一亮,不过两人初初相见,看得出来,陈启尚且有些犹豫。
洪非再次引导:“陈先生,不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上次寄给你们的东西,你们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很有价值,不管是那个能量核心,还是外面看起来锻造得非常粗糙的装甲,都十分具有学习和借鉴的意义。”
“你也是科学家?”
陈启摇头:“不是,其实我不懂这些,刚才的话都是我的老板告诉我的,他让我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这么说。”
陈启口中的老板自然不会是什么企业主之类的身份。
洪非点了点头,又问:“现在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那件东西的真正来源,并且也应该已经猜出了我的大致身份,那接下来怎么说,我们还有继续谈下去的机会吗?”
闻言,陈启神色一肃:“当然要谈下去,不过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你的身份。”
瞧瞧人家,多专业。
“你说的没错。”洪非表示赞同,而后又道:“说实话,那个装甲也只剩下一点点参考意义了,对比已经出现的战甲来说落后了太多,并且已经失去了任何技术参照的价值,关键还在于那颗核心。”
陈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洪非望着对方的双眸,认真地道:“其实,我手上还有一点点图纸…”
“什么?”陈启当即震惊地站起身来。
洪非赶忙拉住他的手腕:“哎呀,别急嘛,坐下,咱坐着说。”
陈启呼吸陡然间变得有些急促,他上身前倾,近乎一字一顿地道:“先生,你说的图纸,是那个核心的?”
洪非点头。
陈启眼瞳立时一缩。
“哈哈,别那么激动,我刚才说了,只是一点点,因为我无法确定它是否完整,有可能你们按照那个方法做不出来,也有可能做出来是一个废品,而以我的了解,最后的成果极有可能是一枚不定时炸弹。”
听着洪非略显奇怪的论述,陈启眉头微微跳动,半晌才道:“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