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雨也渐渐地变小了。
然而张沐心中一直惦记着山上相片的事情,她想上山去查看,又担心山体滑坡所带来的危险,更怕那张相片可能早已经被山体滑坡所冲走,找不到了。
而这时,张沐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屏幕上是她熟悉的号码。她皱起眉头地接起来,走出屋外进行了通话,不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程光明露出关切的神情。
“是我小学老师。她老公常年卧病在家,这会儿病情又恶化了,需要送医院。但是现在医院的120车辆都安排满了,她一个人又弄不动她老公,所以只能找到我来帮忙了。我从小跟她最亲,长大之后又经常去看望她,所以她有什么事情也都会找我帮忙,我也都乐意去。”张沐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他怎么知道你回来这边了?”程光明有些不解。
“我们经常有联系的。这不是重点好吗?”张沐狠狠白了程光明一眼,“现在我们赶紧去她家里,帮忙把她老公送去医院吧。咱们快走吧。”张沐穿上外套,焦急的催促上程光明。
“行,那家里这边的话…”程光明欲言又止。
张沐回头望了一下家里。确实,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把钱伯仁独自一人和刘丽放在一起,但是要把钱伯仁带上的话,车里又完全挤不下。这时,手头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张沐也顾不上这些了,于是叫上程光明一起,连忙又出门找车去给她的老师帮忙了。
当钱伯仁从客房中出来时,发现程光明和张沐早已离开,家中只剩刘丽和他两个人。他们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他们俩出去有事去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刘丽解释道。
钱伯仁连忙移开眼神,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回到客房中,继续玩手机去了。
就这么一直到傍晚,程光明和张沐还是没回来。
刘丽轻轻敲响了钱伯仁的房门,轻声说着:“钱先生您好,您饿了吗?快出来吃饭吧。”
钱伯仁刚想回答不饿,但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叫声又出卖了他。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坐在客厅餐桌的旁边。
客厅里灯光昏暗,灯还时不时冒出滋滋的电流声,一闪一闪的。年久失修的门在开合时发出着“吱呀吱呀”的响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刺耳。
刘丽看起来似乎有精心打扮过。她涂过了口红,换上了裙子,还带上了珍珠项链,显得正式而又庄重。只不过身上总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引得钱伯仁注意。
晚饭很丰盛,各种菜肴、汤和粥一应俱全。但是钱伯仁没有胃口,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碗粥,不想说话,也不愿意说话,自己一个人玩着手机。刘丽似乎也没有任何异样,看到钱伯仁这样并没有什么反应,也独自的吃着饭菜。
突然间,刘丽的一句话,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静:“钱先生,您昨天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呃,你是指什么?”钱伯仁眼珠上下转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您不用再装了,您是不是在山上看到了那张照片了?”刘丽仍然是那种冷漠的眼光,这眼光令人胆寒心碎。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也不再装了。是,我去山上看到了那张照片,还有那个诡异的坟头。”钱伯仁如释重负,直截了当地说,“那张照片看起来跟我长得是很像,但那明显并不是我,照片上他眉头有一颗很明显的痣,而我并没有。”但说话之间,钱伯仁却感觉身上的力气似乎在一丝一丝地被抽走。
然而刘丽却丝毫没有在意,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哥,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从那边回来了…”
钱伯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再也支撑不住,“啪”的一声,晕倒在餐桌上…
当钱伯仁从黑暗中醒来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四肢分别被系在床头床尾的四个支柱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脑子昏昏沉沉,头痛欲裂。钱伯仁艰难地试图抬起头,看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主卧的床上,周围的墙上贴满了道符和画像。没有开灯,只有点燃着的几根蜡烛,点映房间里的一切。这氛围阴森恐怖,让人不由得打一个寒颤。
钱伯仁转头,发现刘丽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刷刷的磨出响声。
“刘丽…”钱伯仁喊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把我松开!”
刘丽没有任何反应。
钱伯仁继续大声喊道:“你听到了没?快把我松开!你这是在犯法你知道吗?我完全可以去告你,让你去坐牢!”
刘丽转过身来,只见她浑身充满杀气,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手中所持的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磨得无比尖锐,渗出一道道骇人的光芒“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是要钱是吗?我把我的钱全都给你!”钱伯仁吓得喘不过气来,胸脯喘得都要裂开了。
刘丽没有理会他,转身从桌上拿出了几片黄色的道符,涂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血液,画出一道道符咒,随后在空中挥舞几下,嘴里念叨着咒语,然后贴在钱伯仁的身上和头上。
血液那冰冷的感觉和潮湿的气味,让钱伯仁无比难受,他的大脑仿佛都要爆炸了。
“哥,我这么多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为什么还要过来迫害我的家人?”刘丽恶狠狠的质问钱伯仁。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都不认识你!”钱伯仁绝望无助地回答。
“当年害你摔死是我不对,但是你已经是死过的人了,就应该好好的待在地府里面,这么多年来,我给你建坟、烧纸,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还老是回到这边来干什么?”刘丽说着说着也声嘶力竭起来,眼泪绝望地流了下来,似乎反而是钱伯仁的错了。
她缓缓地走上床,坐在钱伯仁的身上,手上的尖刀对准了钱伯仁的喉咙,随时准备一刀扎下去。
钱伯仁被吓得失了魂,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刘丽却咬牙切齿,双手将刀握得死死的,低吼道:“你这恶鬼,还在嚎叫些什么!给我回到地狱里去吧!”
手中的尖刀果断地朝下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