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打败强大对手的,只有强大对手本身。
正所谓能够解体苏联的,唯有苏联本身。
欧洲办不到,老美也办不到,他们甚至到最后都不敢给苏联断贷,生怕让苏联绝望,带着他们一起死。
五百万军队和一万多核武不是开玩笑的。
正如同现在,刘备手握的三十万军队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把他逼上绝路,他能带着整个汉帝国的统治阶级一起死。
横竖十六万人,算上核心亲眷,也不过五六十万人,大家一起死,又如何?
郑泰面色一滞,顿时无话可说。
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们实际上已经拿刘备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怀着无比的屈辱和愤恨,还有深深的怨念,郑泰和贾喜做出了决定!
他们要去找卢植告刘备的状!
卢子干!你的弟子疯了!居然要带着我们一起死!你管不管?!
他们也是气昏了头脑,居然要去找卢植!
从刘备的大将军府上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两人跑到了卢植府上,把刘备对他的冒犯和辱骂添油加醋告诉卢植,希望卢植能为他们主持公道,拿出老师的身份,狠狠的教训刘备。
至少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家族和他们的政治派系在这场政治变革中利益受损。
卢植听闻此事,一开始还真有些惊讶,觉得这不像是刘备能说出来的话。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刘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度田,度田必然是要触碰这些家伙的利益的,这些家伙肯定是和刘备去谈这些事情谈得不开心,所以才来自己这边说这种话。
说实在的,对于刘备现在所做的一切,卢植甚至是带着些愧疚心理的。
度田是他的夙愿,是他最早提出来的,在他看来,刘备是为了完成他的梦想而一路前进,一直都在努力。
而他自己成为了一个提出梦想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去做的庸人,还简单的因为一次背刺就几乎一蹶不振,对一切感到失望。
刘备却一直都没有失望,一直都带着自己的梦想一路前进,还真正的做到了一些事情,甚至为整个度田行动做好了准备工作。
多好的弟子啊。
与之相对的,是多失败的一位老师啊。
看着弟子为了完成自己的夙愿而不惜和这些虫豸翻脸,卢植只觉得心中一阵闷堵。
玄德啊,这分明是作为老师的我应该做的事情,你只管做你的好人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做那个坏人呢?
坏人,不是还有你老师我吗?
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未来,老师已经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了,这种事情让老师我来做不就可以了吗?
何苦搭上你的名声,和这些虫豸决裂呢?
于是卢植怀着满腔的怨恨、羞愧和悲愤之情,对着郑泰和贾喜破口大骂。
怒骂他们利欲熏心,不懂刘备的苦心,居然让刘备那么纯良的人对他们生了气,实在是罪大恶极。
最后,卢植把一脸懵逼的郑泰和贾喜两人赶出了自己的太尉府,对这两人下了逐客令,且从此以后不再允许这两人进入自己的府邸。
「玄德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在教导,玄德的意志,也就是我的意志,玄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在背后教唆他!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是玄德的老师,有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只要我活着一天,尔等小人,休想得逞!」
郑泰和贾喜万万没想到卢植这样一个多少年不发脾气的人居然会面对他们大发雷霆,甚至动人,把他们赶出了太尉府。
这光天化日之下,卢某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而且,他们和刘备师徒的谈判,是不是算彻底破裂了?
两人顿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于是带着满腔的怨恨、不解和委屈,跑到了太学,去找郑玄。
他们认为眼下只有郑玄能够为他们解惑,或者说,只有郑玄能够点拨他们,让他们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玄倒是没有发病,也没有失心疯,他正在安静地看着经过满宠修缮之后的《汉律》。
之前刘备找到他,把满宠修缮之后《汉律》拿来给他看,想要向他这位很早就注解过汉律的老前辈咨询一下这一版本的汉律的不足之处,郑玄很高兴,欣然应允。
现在他正看得起劲,对于刘备的那个名叫满宠的部下很是欣赏,觉得他对律法和人性颇有一些独特的看法,只是有些时候失之刚猛,过刚易折的道理在他这边仿佛有点明显了。
满宠十分在意严酷刑罚对人们的震慑作用,主张用严刑峻法治理国家。
比如对于偷盗的罪犯,视情节严重程度,需要处以割耳朵、砍手指、跺脚趾之类的刑罚。
而对于当街械斗的,更要处以鞭刑、游街示众和面部刺字的刑罚。
以此震慑民间,使得庶人不敢偷盗犯罪、不敢私相械斗,以此整治近百年来不断混乱的汉帝国基层治安情况。
郑玄感觉满宠在这一方面所采取的手法实在是过于严格了,但是总体来说,对于满宠的一些看法和思想,郑玄是认可的。
他只是将满宠所加重的一些刑罚给划掉,提出了一些更加柔和的刑罚。
比如郑玄认为应该全面废除肉刑,减少对人体的伤害,而增加对人的改造。
用关押和教导代替肉体的严惩与打击,使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出于对自由的渴望而产生对自己的悔恨,这样做更有意义。
刑罚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端正人们的行为,让人们不要犯错。
对于死不悔改者,直接斩首,也好过用各种肉刑苦苦折磨,那种折磨除了变态的宣泄,郑玄感觉不到什么正面意义。
对肉刑部分做了一些改动之后,郑玄觉得现在的汉律已经完整了。
这部脱胎自秦律的律法,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一套完整的规则和法治思想,是时候可以成为整个汉帝国子民的行事准则了。
有了专业的律法,就该让律法来决断刑狱之事,老是让春秋参与进来,算什么?
没有道理的。
郑玄正看得起劲,对未来的法治社会有了自己的一些期待,正高兴着,郑泰和贾喜来了。
两人影响了郑玄的学术时间,所以郑玄不高兴。
他还挺不欢迎这两个反复横跳的小人的,但是他听闻两人的来意之后,对两人的遭遇表示好奇、惊讶。
「居然能让玄德和子干一起大发雷霆,说出这样的话语,郑君,贾君,依我看,你们是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郑泰和贾喜看着不动声色的郑玄,满脸都是惊讶。
「郑公!卢子干对吾等的无礼暂且不说!那刘玄德可近乎是在威胁吾等,还说要诛灭吾等三族啊!他那般狂妄的姿态,说不准就是要做什么卑劣的事情,您难道不这样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