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竟然是从里面按上去的。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心脏好像被一双巨手牢牢握住,停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马上摇醒小张,拉着他跳下了车,关紧了车门。
我几乎是下意识做完这些动作的,根本没有去想这手印为什么会出现在玻璃上,直觉告诉我要是继续待在车里肯定要出事儿。
张三峰一脸懵逼,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问我怎么回事,我一边跑,一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跟他简单讲了一遍。
“我x,这大白天的又活见鬼了?”小张这家伙神经比较大条,我都吓的半死了,他还能谈笑风生,半开玩笑的问,“你说是不是咱们到蟒山走一趟,获得了传说中的招灵体质,随时随地都能遇到这种事?”
说着他还回头看了一眼,马上缩回了脖子跟着我继续跑路,兴许是看到车玻璃上的血手印了。
这条破路比较偏僻,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不会有一辆车从隧道里经过,三年五载也不会有人来这里维护,所以隧道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我们跑得又急,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俗话说得好,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屋漏偏逢连夜雨,跑着跑着,头顶上本来就昏暗无比的灯忽然闪了一下,熄灭了。
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就把我们包裹,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尼玛简直就是恐怖片中用烂了的桥段。
我刚伸手把手机掏出来,忽然感觉右臂爆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是一种持续的,火烧火燎的疼痛,就好像是有人把我整条手臂架在火上炙烤,我忍受不住,撸起袖子一看,就见我手臂上那块黑色的蜡烛形的纹身,已经烧了起来,或者说,发出了黑色的光芒。
其实我也感觉很奇怪,因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光和暗都是互相对立的东西,光的颜色可以有很多种,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可能是黑色的,但是我手臂上的蜡烛发出的光确实是黑的,比周围的黑暗更加漆黑。
这多少有些超出我的认知,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光明是黑暗的影子。
这蜡烛是蟒山那场幻境之中我大哥给我的,当然,到现在我还是分不清那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境,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这东西一直不疼不痒的,我就没有当作一回事儿,后来就忘了。
这时候它突然烧了起来,搞不好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就在我忍住疼痛,准备将手机捡起来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和小张直打喷嚏,再加上睡之前吃了很多零食,被这味道一刺激,特别想吐。
可是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允许我们呕吐,几乎是同时,尖利的笑声在身边炸开,我头皮一阵发麻,扭头刚准备跑,只觉腥风扑面,一个白色的影子“呼”地朝我扑了过来。
此刻我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点,本能让我猛地抬起右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挥拳打了出去,“噗”的一声,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一个破麻袋上,一声尖利的惨叫响彻整条隧道,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胳膊上憋着的那一股邪劲儿似乎在一瞬间发泄出去,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上下一阵舒爽。
一招得手,我的胆气受到激发,内心中无名火起,收回拳头跟着上去就是一脚,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脚竟然踹空了,我一个没站稳,脸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他娘的,像我这号人,果然牛x不过三分钟。
顾不得多想,我伸手一把捞起掉在地上的手机,一个懒驴打滚站了起来,迅速打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
张三峰还在我身边,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我又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而我们身边五六米开外的路上,横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用想,正是刚才袭击我的那个东西。
“这鬼东西刚才偷袭我,被我一拳头给揍飞了,”不等小张问,我扬了扬拳头,解释道,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只见地上的白影晃动了一下,身子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翻折了起来,一头干枯的黑色长发遮住脸,看不清什么面容,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从头发中露了出来,死死地盯着我们。
这时候我浑身发热,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心中已经无所谓什么恐惧不恐惧的了,小张不同,他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脸色有些发白。
这时我忽然发现,地上的那个女鬼同样在发抖,似乎对我们十分惧怕,我心里十分纳闷,难道这玩意儿是被我一拳给打怕了?
这不可能啊!
等等,这女鬼的眼睛,似乎盯着的并不是我们俩,而是我的右臂,我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就发现手臂之上爬满了密密麻麻黑色的咒文,我试探性的一抬手,那女鬼马上低下头,匍匐下去瑟瑟发抖。
我x,这玩意儿也太厉害了,能把索命的厉鬼给吓成这样,堪比起灵小哥的宝血啊!我这是要雄起的节奏啊!
“小李,这莫非就是麒麟臂?!”都到这个时候了,小张这家伙还不忘开玩笑,我白了他一眼,心里飞快盘算着是冲上去再给这玩意儿一下,还是见好就收,马上溜之大吉。
就在这要命的节骨眼儿上,我忽然感觉手臂一麻,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往前一个趔趄,要不是小张抓着我的胳膊,非要摔倒不可。
我心里“咯噔”一声,贼老天你玩儿我啊,定睛看时,就见那女鬼已经抬起了头,发出了窒息一般的喉音,身子一弓,唰一声朝我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