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互利两个时辰,那就是四个小时啊雪见算是彻底知道了,这个栾容华表面上看起来温温婉婉的,倒是一个笑面虎,发起狠来,一点都不手软,一点都不犹豫啊。还有,如果真的在这里跪四个小时的话,那么天也要亮了,腿也会废了,真狠啊这么想想,栾容华倒是跟赫连绝配了,都是一样的冷血。同时,雪见也在想,这个栾容华明显比兰贵人的段数高,倘若兰贵人真的有了身孕,那么,接下来栾容华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兰贵人,那才是宫斗的开始吧。
“你,留下来看着这个丫头,看到她偷懒了,就直接甩她个嘴巴。”
一个倒霉的宫女被栾容华留了下来,监管雪见罚跪的,看来她还真的是细心啊。只见那个宫女老大不乐意点了点头,恭送栾容华离开后,立刻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雪见。
“都是你,害得我也受到了连累阿嚏”这个宫女抱了抱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陪着栾容华都在赫连的寝宫外站了许久了,早就冻得四肢发僵,如今又被留下看管雪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有她知道冷吗?雪见也知道冷好不好。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夜深寒重,雪见的感冒好不容易刚好,这眼看着又要再犯。
“其实你可以回去休息的。”
“回去休息?说得好听,要是跟我一起住的人看到我这么回去了,肯定会去跟栾容华告状,到时候我就惨了。”
看来这栾容华对宫人也是很狠的,不然,这个宫女不会这么“谈她色变”。
其实雪见也不是没想到这点,纵使她今天提前绑了护膝,但是也不想在这夜露深重的天气里,跪倒天明。就算是她身体素质再好,天一亮也肯定会病倒了,更何况上次那场大病已经令雪见心有余悸了。
她可不想成为那个因为感冒而死的人,不过雪见同时也想到,或许,栾容华就想这么冻死自己也说不一定的事情。
微风一吹,蕴含在空气的水珠沁在衣裳上,更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凉意。雪见跟那个宫女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你跟我一起回我的卧房休息,栾容华身边的人肯定不会知道。”
看到这个宫女还有点犹豫,立刻再接再厉地说道:“都这么晚了,而且天又冷,肯定没有人在这里监督咱们的,而且,你也不想生病吧?这要是真的跪到天明,别说是我,你也得害病的。”
想要瓦解敌人的最后防线,就要把敌人拉进同一个战壕,大家成为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想必眼前这个宫女也不想害病吧。
就这么,两个人快速地回到了雪见休息的地方。好像乾宸宫的宫人们都知道雪见被赫连叫走了一般,没有人去理会她。竟然留着个大门,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
雪见自己住了一个小隔间,外边住了两个宫女,都已经睡熟了,雪见就跟这个宫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然后虚掩住了那个小隔间的门。
“你睡里面,我睡外边。要是来人了用被子蒙住也安全,还有,你可以放心睡,明早我早点醒了,叫你,你赶紧回去栾容华身边,最好打着喷嚏,你就说那个雪见都快要晕倒了,还是你扶着回乾宸宫的。这样,就能够解释,万一你早上从这里出去,有人看到你了。”
这个宫女早就困得两眼朦胧了,别说雪见说了什么,她此时已经看不见雪见了,一头栽倒在卧榻上,就呼呼睡了过去。
雪见失笑,连忙帮她掖上被子,解下了绑在腿上的布条,雪见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是因为心里面有事情,所以雪见睡得并不踏实,也害怕再惹上别的事端,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后,雪见就醒了过来,看着外边青色的天空,推了推那个宫女。
“别推我,我没睡醒呢”这个宫女竟然有点起床气,雪见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再不起来,栾容华要罚你了”
这一遭果然好用,这个宫女立刻坐了起来,左顾右盼地,十分慌张。
终于清醒了,她才知道是雪见在作弄自己,不过,也不可再耽搁下去,毕竟天要亮了,她也就不再耽搁,即刻离开了雪见的卧房。
这件事情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单不说那个宫女回去后如何跟栾容华陈述此事,雪见还得去面对,接下来赫连的刁难。
“这宫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波接着一波。”
雪见揉了揉眉头,将被褥叠好,梳洗了一番。其实,她还可以再睡会儿的,此时并没有到了宫女们起来干活的时间。但是雪见不行,她得起来想好今天的事情要怎么办。
幸好当初在祈兰城的时候,雪见跟皇甫医馆的大夫学了一些号脉的事情,而且也实践了几次,不然光是她在选修课上学的,根本不敢拿来用。
所以,诊脉不是重点,倘若兰贵人真的有了身孕,那么她肯定能够诊断出来。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可以理解为流利脉。这是喜脉的特点,但是同时,也有跟喜脉类同的。比如,脉来滑数有力,应指突跳如豆,但搏动的部位较滑脉短小,故云“如豆大,厥厥动摇”。其所主病为主惊,主痛。因为痛则阴阳不和,气为血阻,惊则气血紊乱,脉行躁动,故见动脉。
也就是说,兰贵人极有可能是动脉而非喜脉。
赫连比雪见预想得还要快,他竟然天一亮就叫雪见过去,伺候他更衣,用膳,随后,就说要一同去罗兰宫去。
雪见喟叹,这个赫连就见不到自己半点好,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看到她是怎么死了的。雪见还在腹诽,难不成他昨夜都没有睡,就等着今日这出戏么“对了,小安子,你派人去太医院,叫江御医过来。”
赫连好像唯恐天下不乱,好像要把所有当事人都叫齐全了,他好在这里看这场好戏。
雪见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也只能够静默不语。
她在祈祷,兰贵人当真有了喜脉。不然,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到了罗兰宫,罗兰宫的众宫人都很讶异,为何大早上的皇上不去早朝,却来到了这里。
但是,终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连忙跪下去给赫连行礼,同时都在你看我,我看你的,忍不住小声儿嘀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当兰贵人看到了赫连的这个架势的时候,也愣住了,她被宫人虚扶着手,慢步迎了上来,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赫连挥了挥手,道:“兰儿平身吧,你的身子不方便,好好休养才是。”
一席话听得兰贵人娇红了脸,伸出手去,紧紧地攥住了赫连欲搀扶她的手。
一声兰儿,好一个鹣鲽情深啊雪见真是看够了赫连的表里不一。明明是他怀疑兰贵人的龙嗣有异,但是表面上竟然能够这么平淡,甚至装作对兰贵人爱护有加的模样,真的不知道他的大脑是怎么运转的。
赫连跟兰贵人都坐在了屏风床上,众宫人都散去,只有雪见跟安公公,端立在一旁,不言语,等待赫连的命令。
兰贵人看了看雪见,眼神中迸射出不悦的讯息,她扭过头,冲赫连撒娇道:“皇上,你把这个臭丫头带来做什么?”
雪见喟叹,你作为皇上的后宫成员,大早上地看到皇上不去早朝却来到你这里,你就不应该问问为何吗?竟然第一句话就是怨怼她这个伪情敌,还真的是太短视了。
如此的兰贵人,要怎么跟栾容华斗呢?雪见都替她担心。即使她真的有了龙嗣,怕是也没有机会母仪天下吧。
“怎么兰儿讨厌这个宫女?”赫连明知故问。
兰贵人撇撇嘴,道:“她不是那个蓄意要皇上的宫女么?皇上,知道她的歹意,为何还要留她在乾宸宫呢”
兰贵人时刻都担心,雪见会在半夜抹上赫连的龙床。
女人的嫉妒心,有的时候会无限地扩大,在范围扩大的同时,也会衍生出许多假想敌,在皇宫后宫中的女人们心中,宁可错枉,也不会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赫连挑眉,一脸难以置信地模样:“兰儿,你感觉她有那个资本到我么?”
兰贵人一愣,随即娇羞着说道:“皇上,那以您看,兰儿跟那个丫头,谁的模样俊俏呢?”
真的是够了雪见微微捏着拳头,双眼都要迸射出火来。你们两个鹣鲽情深,何必还带着她啊嫌一个人讽刺没有意思,所以连讽刺人的时候,也来个“夫妻双双”?
雪见瞪着赫连,用眼睛在说:赫连,算你狠赫连用手轻抚着兰贵人的发丝,倾身去闻她的发香,可是眼角却在看那个快要燃烧了的粉衣女子。
她竟然真的生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御医到了,当看到赫连的时候,江御医连忙跪下给赫连请安。
“好,人都到齐了,雪见,你去给兰儿把脉吧”
赫连轻松地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