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跑灯花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以为是看灯花逛庙会,原来是我理解错了,所谓的“跑灯花”是江湖上对小偷小摸这群人的另一代称。
小偷的名目很多,掀开屋顶的砖瓦,弄个窟窿,顺着绳索下去的小偷叫“开天窗”;掘壁穿穴的小偷叫“开窑口”,也称“开桃源”,他们钻入墙穴偷取财物;撬门行窃的小偷叫“排塞赃”。未亮时活动的叫“踏早青”,大白天动手的叫“白日闯”、“白日鬼”,黄昏时出人不意行窃的叫“跑灯花”;专门趁着主人锁门外出、撬锁入户偷盗的小偷,名叫“吃恰子”,“恰子”就是锁,这类小偷凭借的是自配的“万能钥匙”。
这护符被偷了,就是等于我们来这鬼地方全都撩了个空,什么也没搞到手。“哎…”七爷气得直跺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怎么会想到平日谦和的老头子竟然是个这样的主。
“都是同行,竟然连这点情谊都不顾,真是出门在外防人如防鬼,看财如看身。也别怪我不顾道义了。”七爷随手扯下袖子上的一块布,咬破自己左手的无名指用血在小布块上画出人的五官并在下方写上符文,嘴里念叨:“精元降布身,化成七窍魂,一滴血点头,一滴血沾地,速成追魂人,急急如律令!”。
这块血布应声而起,从地上像个人一样站了起来,虽然没有人形,但是拥有人精。看到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七爷要靠着这块血布寻找高子的踪迹。血布条在没有任何风势的情况下突然被一阵莫名的怪风卷起向远处飘去。“快!”七爷提醒我们跟随后面一齐追过去。
晚上这白色布条借着月色还是能够看得清楚,我边赶路边和大奎打趣道:“七爷真是神了,不管是黄符纸还是白布条子,他念念就能飞起来,哪天逮着机会也让他把我给弄到半空悬着,省得走路吃力。”,我这一说把大奎乐得“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可就惨了,这门功夫七爷只学会了一半,他只管能让东西浮起,可不负责弄下来,到时候你天天就得在空中晃悠了。”
这沙地上风沙渐渐起势,越来越难看清路面,我们要尽快在风沙卷过来前赶到高子藏身的地方,不然那就糟了,非得在这迷了路不可。
事情也是出奇的巧,没走多远一个小小的白色帐篷出现在视线里。
“七爷!你看前面,八成这老小子躲在里面,我去把他给抓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大奎用手指着帐篷,说话间就跑了过去,他速度又快,我们没能拦住,心想要真是高子那就完了,不得被大奎这石头一样手给打残了。
我们也跟着后面追赶,只是不一会儿大奎就已经冲进了帐篷里面。
这时候我们也到达帐篷外,我随手撩起帘子,突然闪出一个黑色的长条物体给我的头脑壳一击,我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眼睛张开发现身子已经被捆绑起来,而七爷、大奎和李达也坐在我边上被捆绑着。“你小子倒睡得香,这么久才醒过来,被那木头棒子打的舒坦了?”大奎看着我。
“还舒坦?我头都长了个包了。”我边说边摸着脑门子,感觉有一点凸起的肉块,用手一按还疼得很,嘴里骂着那人下手可真够重的,这么对待一个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
“拉倒吧,你还栋梁之才,我们这老路子以后也是你要走的。”李达也在一旁取笑,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雅致拿我开玩笑。这时候帐篷外面闪出两个黑影,一只手把帐篷帘子给掀开。这人很熟悉,就是高子。
“高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把东西私吞了,现在又把我们捆在这,是啥子意思?”大奎吼着他。
高子冷冷的笑了笑:“我不厚道?这沙漠里要不是我带着你们,你们早叫血蠕给生吞活剥了,我还带你们游了一圈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他这虚伪的面目现在才揭开,平日里和蔼的老头子竟然是这般丑陋的嘴脸。
“我们行里有句古话父与子不盗,人不熟不盗,果然是这个道理,我们也算是认栽了,东西归你,放我们条生路回去该可以喽。”七爷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也原以为高子东西已经弄到手,会放了我们,哪里会想到他竟想我们都死在这片荒地上。
“呵呵,东西是弄到手了这点不假,可放了你们嘛…万一以后找我算算这个清帐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在道上就混不下去了。反正如果没有我你们几天前就该死在血蠕口子下,这几天当成是赚到的喽。”高子走进来蹲下身子从腰里掏出一把尖锐锃亮的船尾刀在手里比划:“谁要第一个上路赶紧来报个名!保证不会有多余的痛苦。”
“呸!该死的老家伙,早知道你有古怪,之前还陷害我,等我逮着机会就把你给办了!”李达沉不住气了,一口唾沫星子吐在高子的身上,眼睛珠子里都冒着火气。
“看来已经有人急着要先走了,好!成全你!”高子扭头对向了李达,手中那口船尾刀高举,准备用力朝李达的心脏刺去。
“高子…高子…快出来,外面有动静。”就当要下手的时候帐篷外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语气听上去有点慌张。高子连忙收起刀子跑了出去,临走前还甩下一句让你们多活几分钟。
两人就在帐篷外不远处说话,能大致的听清楚,意思大概就是沙地里面来了动静,应该是血蠕朝这个方向过来了,要赶紧撤走。
我问七爷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等死吧。七爷笑了笑:“等死?呵呵,现在谁死还不知道喽!”,他用手指进裤兜里掏出火机,点着后把绳子给烧断,偷偷出了帐篷,之后就是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