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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撞的轨迹(一)

  

V.E公司草绿色斑点篷车队的离去和来时同样突然、迅速。从收拾行装到出发不超过一刻钟时间。大多数村民还在被窝里享受梦乡时,上百人组成的大车队已经在不惊动任何人畜的夜色中,静悄悄地走了,一片纸屑也未在村外的宿营地留下。

  

“不管怎么看都是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家伙。”

  

博德村的铁匠安德烈.维萨留斯绕着只剩车轮印的整洁空地上转了几圈后,神色凝重的发表村里大多数男女的一致看法。

  

“严格的纪律训练、风格十足硬朗的护卫,庞大的财力和强势扩张。老实说,这家商社让我有点头皮发麻啊。”

  

旅馆老板李拿度自嘲的挠挠头皮,锐利的视线扫过仔细清理后的宿营地,微笑中的认真成分谁都能感觉的出来。

  

不论作为商人雇佣的护卫或是隶属商社的私兵,这般优秀的表现都好的过头了。

  

“果然,是军队吗?”

  

“不得不这样考虑吧?”

  

摆出苦笑的样子,李拿度的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

  

要是车队里护卫力量是军队出身或军队背景的家伙构成的话,V.E公司真正的主人是什么人就很值得商榷了。军队插手商贸往来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投资商社也在可理解范围之内。那么,V.E公司会是某个国王或者贵族名下的秘密资产吗?

  

不可能。

  

没有太多考虑,李拿度否定了这个猜测。

  

真是属于王家或者贵族名下的产业,行事风格上理应更加强硬高调才是。到目前为止,V.E公司都表现的十分低调,除了此次出行之外,没有任何嚣张跋扈的传闻流传。这种匪夷所思的低调跟那些就差没背上块牌子,写明自家主子是哪里的谁谁谁,趾高气扬招摇过市的商社完全不同。

  

恰到好处的维持着名声,同时又低调的大举扩张经营范围。能同时进行这两种相互抵触的行事风格,达成高度统一,本身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那样了不起的总裁大人难得出趟远门,真的只是为了铁路而已吗?”

  

李拿度嘴里呢喃着悖论般的疑问。

  

铁路和机车具有划时代意义,李拿度对这一点毫不怀疑。但李林为此亲自参与到对拉普兰境内线路勘测调查之中似乎另有隐情。

  

“能让商社大头目亲临一线,不是部下太无能不值得信任,就是事情太重要不经由自己处理不放心。两天来,总裁先生能悠闲的上我家喝牛奶聊天来看,无论铁路规划,还是他部下的能力似乎都不值得担心,多半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才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国家吧。”

  

干涩阴冷的晨风卷走几片落叶,空无一物的宿营空地泛起如某人笑脸般的诡谲神秘。

  

V.E财团有限公司总裁李林——身披各种传闻称号的少年在想什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李拿度连一点边都摸不到。因为怀疑其真实身份是精灵,正准备今天过来摸摸底。结果整支车队早已悄无声息的收拾好包裹离开了。现在验证怀疑的机会是彻底没了。

  

“追上去怎么样?不需要搜索魔法,顺着车轮印不用半天就能撵上他们的屁股。”

  

老朋友坎贝尔紧了紧腰带,似乎正准备去牵马。

  

“没用的,那样做会让对方怀疑我们,接下去的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李拿度摇摇头,否决了追踪提议。

  

以坎贝尔的骑术和他的爱马雪花的脚程追赶上V.E公司车队不成问题,赶上对方之后如何交涉才是让人挠头的问题。

  

不可能正面询问,那是最为愚蠢的方式。闲扯套话同样不可行。V.E公司的人可不会愚蠢到相信见了几次面的乡下人会有空闲跟热情骑上快马追上来是为了海阔天空的瞎侃,单纯跟踪对方的行止倒是可以考虑,但还是有问题。

  

“总裁先生是个有着比女人还要敏锐纤细的直觉,同时比山里的老狼还狡猾的人。以为他是小孩顺着车轮印追上去恐怕一不小心会吃大亏,暂时还是什么也不做、保持现状比较好。”

  

能不惊动任何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将驻留地收拾干净的家伙会留下车轮印——这种可疑的疏漏没准不是真的百密一疏,而是做好充足准备、压根不惧任何追踪者的证明。

  

经验丰富的坎贝尔稍微花了点时间理解这一点后便默不作声。

  

基于某些特殊原因,博德村的村民们尽量避免引起外界的关注侧目。与V.E公司发生正面冲突是他们尽量避免的最终选项。V.E公司主动挑衅另当别论,一般情况下村民们不希望自己这边主动选择武力应对。

  

“在意…却不能出手啊。”

  

“不是以前了,我们不被任何国家承认,骑士团也已经只是个传说了。”

  

落寞与沧桑感浓厚的话语从李拿度口中说出时带有独特韵味,隐隐有超脱迷茫、恍惚、毫不眷恋过去的洒脱豪迈在空中飘荡。

  

“这件事就这样到此…那是什么?”

  

正要宣布判断和决定之时,某样事物闯入李拿度的视界。

  

飞扬的尘土正沿着土路蔓延过来,从扬尘和马蹄的声音判断来者只有一骑。李拿度没有看见催马扬鞭的骑士,健壮的马儿驮着背上静伏不动的主人,骑者的背上扎着几只羽毛箭杆外加一柄短斧的柄杆。

  

“见鬼,发生了什么事情?”

  

维萨留斯惊呼起来,还未等他进一步动作。熟悉无比的风呼啸着从身边擦过,铁匠不禁摸着脑袋哎呀哎呀的叹息起来。

  

明明不想再和麻烦事扯上关系,结果先是来了目的不明的商社车队,刚松了一口气又跑来了一个骑马的伤患。

  

——这天,该不会是要下刀子了吧?

  

揪着脑门上最后坚守的几撮头发,维萨留斯一边小跑一边咕哝。

  

李拿度单手扯住奔马的缰绳,嘴角淌着白沫的长鬃马在陌生男人将主人从背上卸下,一头跪倒侧躺在土路上,大眼睛忽闪了几下,汗水或眼泪浸润的光泽渐渐黯淡下去,鼻息越来越微弱,打出最后一个响鼻后再也没了声息。

  

“快…快告诉其他人…食腐鸦袭击了斯隆村…所有人拿起武器…”

  

从村里面闻讯赶来的男人们围着嘴里大口吐着血沫、嘴边刚长出绒毛的报信人,沉默的点着脑袋,倾听这个年轻人最后的声音。

  

“兽人来…来了…女人…小孩…做好准——”

  

吐出最后一口气,背部村庄的最后幸存者瞪着眼睛垂下了脖子,散大的瞳仁一动不动,冷冷的印出右手握拳,指节叩上心脏、弯腰行骑士之礼的男人们。不会动弹的眼睑被一只粗糙的手慢慢阖上。

  

“我们收到了您的传话,勇敢的孩子。全能的母神接纳了你高洁的灵魂,你的遗恨由我们来为你洗刷。”

  

自李拿度以下,村里的男人们无比虔诚的复诵赠予敬忠职守至最后一刻的年轻人,圣洁的哀伤悼词结束后。李拿度将永眠的小伙子交给坎贝尔和他的儿子去安葬,男人们保持缄默紧盯住李拿度。

  

和怕老婆的旅馆老板形象无缘,散出让大家心驰神往的熟悉气质。转眼间脱胎换骨的李拿度蹲下身,用随手捡来的树枝在土路上飞快的留下线条图形,男人们安静的分成两排,确保光线能更充足的照在李拿度身前。

  

“这里是斯隆村。”

  

树枝杵住一个象征村庄的圈形标记,洪亮的嗓门送出咬字清楚、准确有力的解说。

  

“距离我们村至少有两天的路程,报信者离开村庄后片刻不停出发报信的话,大约要花去一天半的时间。保留体力均速行军的话到达这里至少还需要一天时间,强行军则需要半天。兽人的话,遇上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好考虑后一种。”

  

毛茸茸的直立野兽们有着比人类更强健的体魄和耐力,如果能管住裤腰带不跑去糟蹋玩弄女人的话,他们在强行军后依然能保有发起攻击的体力。

  

但让那群牲口用上半身思考问题显然困难,先不说兽人无论跑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民族老本行,比军队恶劣千百倍的盗匪集团更是放情纵欲,犯下更多暴行。将女人玩弄至死后腌制成干粮随身携带的骇人行径也时不时的能听到。由于不知道距离下次发现猎物会有多长的间隔,畜生们对储备肉食的重要工作是绝不会轻忽的。

  

“通常情况下,他们至少得花掉大半天甚至一整天时间干完龌蹉事情后才动身。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人跑掉报信会促使他们赶在军队包围过来之前逃走,从斯隆村出发的逃亡路线有三条——西北方的雪山、东北部的国境、西南方的森林——”

  

沿着粗略道路标示线移动的树枝和解说一起停了下来,李拿度猛然抬起头望着朝东北方延伸的车轮苦笑出声:

  

“如果说这是凑巧的话,还真是蹩脚的巧合。”

  

博德村外东北方的大路——穿过平原和森林后正是斯隆村的方向。

  

V.E公司的车队、盗匪集团食腐鸦——两者间相撞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李拿度眼前。

  

“李拿度!”

  

可能还嫌状况不够多似的,伊丽丝从村里跑了出来,嘴里在嚷嚷着:

  

“萨沙找不到克洛伊了,你们有看见那孩子吗?我们找遍了全村也没找到。”

  

“母神,该不会——”

  

李拿度按住胀痛的额角,中年男人悠长焦躁的叹息在大家耳朵里无比沉重。

  

特鲁法诺夫(T乳fanov)百夫长捏了一把少女完好的半边Ru房后起身离开渐渐失去温度、弹性的尸体,带倒刺的舌头把弹性十足的蓓蕾卷进嘴里。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用嚼着乳肉的含混声音催促门外的手下们快点完事。

  

斯隆村不再是祥和平静的小村庄,用哪种角度来看,用巨大的厕所粪坑比较能够概括形容村庄内的惨烈景象。

  

没有活着的村民。反抗的男人们最先被杀死,拿着草叉、钉耙、镰刀、锄头和数量、体力、装备都超过他们的兽人匪帮坚持搏斗了一刻钟后纷纷倒在弓箭、短斧、匕首、长矛之下。紧接着世间最惨绝人寰的地狱降临到妇女和孩子们身上。

  

通称食腐鸦的三个兽人百人队眼中,人类村子里的小孩妇女是发泄积累不满和烦躁的最佳玩具。

  

这群穿铠甲的毛熊在山中徘徊躲避大股人类军队,嚼着粗糙难咽的干粮和冷水,除了天生的耐力和野性之外,最大最直接的一个原因就是不受约束进行掠夺、杀戮和的奖赏在等着他们。

  

淫猥的奸笑和女人绝望的哭喊成了助兴的伴奏,长矛刺穿婴孩挑着尚未断气的孩子晃来晃去;稍大一点的男孩绑在长毛角马后面,随着马速渐渐加快摔倒在地,最终被活活拖死;少年被割去嘴唇、鼻子、耳朵,挖掉眼珠,身上浇满火油活活烧死…

  

各式各样充满孩童天真和野兽般残忍的灵感创意一一得到实践。女孩们虽然没有遭受那种酷刑,但命运并未因此好转,无一例外的成为兽人士兵发泄兽欲的工具,没有一位女性能逃过发疯、死亡的悲惨结局。

  

“我喜欢这村子。”

  

另一个百夫长别连科(Belenko)按着一个女孩的脑袋在胯下最后耸动几下后,急促的喘息渐渐平息下来后,一脚踢开目光呆滞的女孩。由于精力旺盛、欲望强烈加上不分男女只要小孩就好的独特取向,村里的三个男孩、两个女孩成了他的牺牲品。

  

“小心你那话儿迟早断掉。”

  

特鲁法诺夫皱着眉头把脑袋别到一旁,一想到贵重的干粮被这么糟蹋,心情和食欲一起落到了谷底。

  

“断不了,他比谁都快活来着。”

  

第三个百夫长祖耶夫(Zuyev)牵着角马走了过来,左侧脸颊高高肿起的熊族兽人正一脸的晦气。

  

倒霉蛋。

  

特鲁法诺夫和别连科在肚子大声嘲笑着,大家同样是熊族,同样是百夫长。但是会拍马屁,擅长舔上级指挥官屁股的祖耶夫过得比他们更滋润,他们其实也不介意通过吹捧自己的上司,好为日后个人的发展做些铺垫,可毕竟不是谁都能厚颜无耻到时不时充当皮条客的。靠着送上漂亮姑娘跟其他战利品,外带脸皮天生堪比城墙,祖耶夫一直有点不怎么甩两位同僚。

  

看着这个小人倒霉。另两位百夫长当然很开心,不过为了不被这位喜欢打小报告诬陷别人的坏家伙惦记上,他们在脸上堆满仿真度极高的同情与关切。

  

“怎么回事?”

  

早弄清楚发生了些什么的两位业余演员的表演技术捧个小金人奖都不成问题。

  

“别提了。”

  

对自己坏心眼同僚们明知故问、看笑话的心态一清二楚,祖耶夫以同样精湛逼真的演技弄出哭丧的脸孔说着:

  

“让一个命硬的家伙给跑了,千夫长大人狠狠给了一大耳刮子。”

  

活该!

  

就该你的!

  

肚子几乎被爆笑塞到炸开,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古怪,别连科舔舔嘴唇说到:

  

“你知道的,千夫长不过是一时生气。”

  

“没错,大人是有意栽培你呢。”

  

两位同僚一唱一和的话听着和普通的关心无异。但在心胸狭窄的祖耶夫听来,意思就成了千夫长看得起你才揍你。

  

特鲁法诺夫和别连科的真实想法其实倒也和这个推理没差,但他们一点也不想把和祖耶夫之间的关系彻底搞砸,可惜某根过度发达的臆想思考回路让两位百夫长的努力白做了工。

  

等着瞧吧!

  

祖耶夫恍然大悟的表情之下,咬紧的后槽牙不断使着力。

  

“三位百夫长大人,千夫长大人请你们过去。”

  

酝酿潮汕、揶揄、忿恨的空气被搅乱,三个怀揣各自小心思的百夫长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向村子另一端。

  

竞猜小剧场布伦希尔:审核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问题,章节——水面之下(三)没办法看到,所以希望各位读者大人能通过昨天的章节。昨天的有奖竞猜依然有效。

  

李林: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算不如天算啊。

  

布伦希尔:就像没有算到李拿度和博德村的人们其实是大有来头之人?

  

李林:有点类似吧…今天的有奖竞猜对象是两个兽人百夫长——祖耶夫和别连科的名字出处和原型。

  

布伦希尔:请听好提示,他们都是大毛千古之前,冷战时期的另类名人,也是KGB暗杀榜上有名号的人,希望各位读者能通过度娘找到正确答案,抢分,抢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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