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东方北斗一愣,随声向徐锦问道:“那是谁?是新晋的大丹师吗?老夫怎么从未听过他的名号?”
说着,东方北斗又扭头向东方伯同看来,神色之中多有询问之意。
东方伯同亦是面色茫然,躬身向东方北斗回道:“回家主话,属下亦是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
“你们没听说过很正常,”徐锦出声为他们解惑:“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修为不高,名声不显,甚至连一个丹师学徒都还不是,若不是当初他为其妹之病求医到老夫的头上,老夫也不会知道这世间竟还有这么一个奇人存在。”
在提到叶欢的时候,徐锦这位神丹阁的首席大丹师面色怆然,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瘦弱的身影。
半年前叶欢曾带着一株罕见的二阶灵药乌兰芝求上门来,欲以此灵药为资,请徐锦出手为他妹妹叶乐医治顽疾。
而徐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灵丹灵药可以医病救人之外,竟然还有一种神奇到极点的针术竟也可以助人消除病痛,而且在某些领域这种针术竟比灵丹灵要还要管用实用得多。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本事?徐老哥不是在消遣小弟吧?”
东方北斗面色愕然,若不是眼前这个老头儿身份地位不俗,眼下不宜得罪,他早就一个巴掌过去,老子正在为儿子的伤势忧心烦心,纵使急病乱头医,怎么也投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身上去吧,你这不是幸灾乐祸拿哥们儿逗乐呢么?
“不怪东方家主不信,”对于东方北斗的无礼,徐锦不以为意,叹声说道:“事实上,若不是老夫亲眼所见,也是万分不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能有如此高绝的医术奇术。”
“东方家主知道那个少年来求老夫瞧的是什么病吗?”
东方北斗默然摇头,静等着徐锦向他解释。
“一个比东方贤侄的伤势还要严重数倍乃至十数倍,而且还是先天母胎所带的不治之症。”
徐锦感叹道:“那个少年的妹妹,先天周身超过半成的经脉严重拥堵闭塞,虽然外表一如常人,但是天生不能跑,不能跳,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力气欠缺。”
东方北斗的面色微变,先天之症远比后天难缠,依着徐锦丹师的说法,那个小女孩儿的病症确实比东方不亮严重数倍。
“这种病症在老夫看来,根本无解,便是真有通络丹在,怕也是效用不大。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伤,而是先天就没有长成,根本就无从疏通。”
东方北斗与东方伯同同时点头,他们都是化液期的高手,对人体内部经络的了解一点儿也不比徐锦逊色,自是知道徐锦话中的意思。
“一般而言,得如此病症者,纵使出生时天幸没有夭折,最终也绝活不过五岁。”
徐锦抚须长叹:“可是谁能想到,半年前那少年带他妹妹来找老夫求医之时,那小女孩儿已经六岁有半,能走能动,能笑能唱,看上去与寻常的孩童一般无疑。若不是老夫用真灵探脉之术确诊她体内已是死结一片,根本就不会相信她身有不治之症。”
“徐老哥的意思是,”听到这里,东方北斗眼前一亮,忍不住插言向徐锦问道:“这个叫做叶欢的少年,有控制甚至医治好不亮伤势的本事?”
徐锦轻点了点头:“老夫见过其妹病发时他为其妹医治病痛时的手段,银针飞舞,调气理脉,端是神妙无比。是以老夫猜想,对于疏筋通络这一块儿,他的方法或许会收到奇效,东方家主不妨将其请来为贤侄试上一试。”
“大青山,叶家寨,叶欢。”东方北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之后拱手向徐锦谢道:“多谢老哥提醒,这份情谊小弟记下了,不管最终不亮能不能完全康复,小弟都会有一份厚礼奉上!”
在商言商,医病收钱,神丹阁本就是做着这样的买卖,是以徐锦也不推辞,只是抬手抚须应了一声:“东方老弟客气了!此间既已事了,那老夫就不再多作打扰了,东方贤侄身体恢复所需的灵丹稍后会有丹阁的弟子送来,告辞了!”
“伯同,送徐老哥出府!”
“是,家主!”东方伯同应声,之后弯身向徐锦请道:“徐丹师,请!”
片刻之后,东方伯同转身回来,拱手向东方北斗说道:“家主,要不要属下这就派人去一趟大青山,将那个叶欢请回来为少爷诊治?”
“请是一定要请,”东方北斗面色沉静,轻声吩咐道:“不过在请之前,先去确定一下徐锦方才之言是否属实,那个叶欢半年之前是不是真个来过白云城。”
“是,家主,属下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之后,东方伯同再次回转。
“查探清楚了?”坐在大厅,东方北斗凝神向东方伯同看来。
“回家主,”东方伯同躬身道:“徐锦丹师所言不虚,半年前确实有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幼女去过神丹阁,且以一株二阶灵药乌兰芝为医资,求得神丹阁首席丹师徐锦丹师为其妹医治。”
“因为乌兰芝其为罕见,是炼制二阶顶级丹药化液丹的主药之一,所以这件事情当时在白云城曾轰动一时,闹得满城皆知。属下记得当时家主得知此事,还曾当众夸赞过他。”
“乌兰芝?”东方北斗稍一回想,不禁面色恍然:“原来就是那个聪明的少年啊,老夫倒是还有些印象。”
“不管神丹阁能不能医好他妹妹的病症,直接就将乌兰芝抵资给了神丹阁,那时候可是让许多人都对神丹阁的好运眼红不已,也对那个少年的愚蠢行为嘲弄不休。”
“他们知道个屁!一群蠢货!只看到了乌兰芝做为二阶顶级灵药的珍贵之处,却从来没有想过怀罪其璧引火烧身的道理,这一点上,他们还没有一个山村里的小娃娃看得透彻!”
“他这么做,既免除了怀罪其璧之祸,又顺利地以凡人之阶请到了神丹阁的大丹师为其妹诊治,原以为他只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而已,不想,他竟还身怀有一身能让徐锦都赞叹不俗的医术。”
东方伯同适时插言:“那属下这就派人去将他请来?”
“嗯。”东方北斗点头应允,接声吩咐道:“照半年前他的行事风格来看,这个叶欢有些心计,小小年纪又有一身不俗的医术在身,怕不是凡俗之辈,这一次劳你亲自去大青山走一趟,记得一定要礼遇有佳,莫让他心中生了芥蒂。”
“家主放心,属下知道轻重!最多明日午时,属下就能将人带回。”东方伯同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东方伯同走后不久,在东方北斗独自一人坐在偏厅沉思的时候,一个二十左右的青衣青年低着头从外面进来,及到东方北斗的跟前哆嗦了半天才叫出一声:“爹!”
“外伤全都好了?”东方北斗抬头看了来人一眼,轻声问道。
“劳爹挂心了,”被老爹扫了这么一眼,东方不亮身子顿时又矮了半截儿:“神丹阁的灵丹确实神妙,只服了一粒,孩儿就能下地行走了。只是现在内息不畅,还不能行功。”
东方北斗闻言,面色不由一暗,轻冲着东方不亮挥了挥手:“伤势未愈,就别再站着了,坐下吧。”
“是!”东方不亮躬顺地在下首坐下,抬头看了东方北斗一眼,颤声道:“爹,这次孩儿给您丢人了!没想到沈洗锋这次闭关出来,修为竟一下窜到了凝气八重巅峰,打斗的时候孩儿稍不留意就遭了他的暗算。”
“八重巅峰?”东方北斗目光一冷,“这么说,这一次的比斗,沈洗锋是故意为之的了?”
“他就是故意在青青郡主的跟前显摆,以孩儿为踏脚石,搏得青青郡主的青睐!”东方不亮咬牙切齿道:“这次孩儿算是栽了,以后也没脸再在青青郡主的眼前出现了!”
想到楚青青那娇巧的身段,绝世的容颜,软糯糯酥麻麻犹如天籁一般地轻脆嗓音,东方不亮不禁一阵地心灰意冷,经此一遭,他东方不亮的形象全毁,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没有脸面去追求这位从帝都过来的绝世之姿了。
“那倒也不尽然。”见儿子意志消沉,东方北斗淡声说道:“青青郡主出身帝都,生性纯良,平素最是见不得有人持强凌弱,这一次你虽在沈洗锋的手下吃了亏,但是他沈洗锋却未必在青青郡主的心里留下了什么好印象。”
“知道这一次将你从云逸学院送回来的人是谁吗?”
“谁?”东方不亮顺嘴反问了一句,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面色有些潮红地激声说道:“莫不成是,青青郡主?”
东方北斗点头说道:“所以说,你此次虽败,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记住为父的话,能够在失败的逆境和别人的嘲笑中崛起的英雄,才是真正地英雄!”
“嗯,”东方不亮用力地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老爹一眼,道:“谢谢爹,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了,你这次受伤较重,本身的修为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最近一段时间就好生在家休养,如无必要尽量少出府门。稍后我会让阿福阿寿去你身边护卫,先下去休息吧!”
东方北斗轻摆了摆手,示意儿子退下休养。
待东方不亮走远,东方北斗之前略显和蔼的面色乍然一寒,紧握起拳头,低声暴喝道:“沈百川!老匹夫!这事儿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