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这个时候不想跟路为民说话,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找了这么个货色来帮忙。帮来帮去的帮成了倒忙,于采蓝好好的,这家伙倒把自己气够呛。
严威也是郁闷,在女人中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他,今天吃了憋也就算了。
可是那女孩子明明跟自己说的是有点累了,不想跳。虽然谁都听出来这是个托辞,可是一转眼她就跟别人跳得这么开心。这反差是挺伤人的。
路为民在情感方面是比较敏感的,因此他敏锐地察觉秦羽的反应过度了,肯定有问题。
她生什么气?人家两个人跳舞她有什么可气的?这俩人跟她要是没关系怎么可能会这样?
何况她把他和严威叫来,就有对付楼下那个女孩的意思,想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除了情敌见面分在眼红,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路为民看着秦羽,然后指向楼下的何宸风说道:“小羽,我听说你大姑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秦羽抬头又剜了他一眼,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路为民这么欠呢?
路为民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便劝道:“别介呀,这个人不合适,小羽你看你多漂亮,你何必呢?”
路为民说这话倒是真心为秦羽考虑。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平时玩笑归玩笑,关键时刻还是能为对方着想的。
他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出楼下跳舞的男子眼里全都是那个女孩子。他但凡对秦羽好一点,秦羽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他觉得秦羽这么优秀,真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秦羽不想理他了,转身就走。路为民在后边追上:“哎,你怎么就走了呢?小羽,你听我说,你别这样好不好…”
严威见他俩都走了,他也跟白梦婷说:“咱们也走吧。”
白梦婷乖巧的答应了,心里却觉得解气:活该,公主病也会有今天!
舞会是要到晚九点才会结束,但是这曲跳完后,何宸风就不跳了。虽然于采蓝一再说没事,他还是担心把她的脚踩疼了。
俩人相伴着离开舞厅的时候,顾雷没拦着,他觉得何宸风应该是个知道分寸的小伙子,所以放心让他送于采蓝回房间。年轻人,总得给人独处的时间,都是过来人,他懂。
于采蓝在半路问何宸风:“你几点走啊?”
何宸风扶着她到了楼梯口,说道:“九点吧,海军那边会来人接我。怎么,舍不得我啦?我五天后就回沂州了。到时我去找你。”
“谁舍不得你呀?”于采蓝发现他现在越来越能撩了。回忆起头一次见面,他卷着一条裤腿,膝盖上还有血丝,从车上下来一脸迷糊,跟现在简直是两个人。生活,总是有许多的巧合与意外呀。
“是我舍不得你行了吧。”何宸风嘟囔一句,然后他看着于采蓝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尽管她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异常,但他想她应该还是疼的吧?
他想她被自己这蹄子踩了两次,还穿着高跟鞋,又坚持着跳了一会儿舞,应该很疼的。她那样坚强的泼辣货都能倒吸一口凉气…
于采蓝看他扶着自己的胳膊,拧着眉毛,便逗他:“怎么,心疼啦?”
何宸风闷闷地哼了一声。于采蓝便笑着说道:“怕我疼的话,你敢把我背上去吗?”她就是故意逗逗她,这个时代,她料他也不敢在公共场所把她背起来。
何宸风听了她说的话,脸上像在纠结,最后下了决心,见四下无人,双臂一伸,将于采蓝一只胳膊挂在自己肩膀,然后将她打横一抱,蹬蹬蹬地一路往楼梯上飞跑。半道遇上一个人,见鬼一样瞅着他俩。
可是何宸风跑得飞快,眨眼之间就从他身边掠过去了,他都没看清这俩人长得什么样。到底是体力好,何宸风一口气跑到五楼524房间门口,然后才把一脸懵的于采蓝放下来。
于采蓝几乎是在梦游状态之下开的门,他的速度太快了,她都来不及想什么,就到门口了。不进去在门外边戳着干什么,让人围观吗?
她能感觉到刚才他抱着她的时候,心跳得怦怦地,回头看看跟着她进来的某男,脸上还带着一点红。难道他这是害臊了?
何宸风要是知道于采蓝在猜测他是不是在害臊的话,一定会努力把他脸上的那抹红给屏蔽掉,虽然不一定做得到。手上滑腻温软的触感还在,他还在努力压下那些不断泛起的心思。
偏偏这时候于采蓝冒出来一句:“体力不错。”
这让何宸风的脸更红了,他瞪了于采蓝一眼:“没想到你这么沉。”
于采蓝摊开双手笑了笑,没跟他再斗嘴,她也看出来他情绪的变化,偶尔撩一下还可以,不然光是被他撩那怎么行?不过可别撩过火了。老祖宗说的分寸之道还是该记着的。
何宸风没再说什么,默然无声地进了屋,然后主动去找了个盆,往里倒了热水,又兑了一点凉水,端过来放到椅子旁边。
于采蓝奇怪地问他:“你要干嘛?”
“给你洗洗脚,谁知道臭不臭?”何宸风说着,把于采蓝拉过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
这别扭的家伙!于采蓝看着他半蹲下来,然后要给她脱鞋。于采蓝忙阻止他:“别,我自己来好吧。”
让他脱鞋脱袜的,于采蓝还真有些抹不开脸。
何宸风却完全不听她的,仍然固执地轻轻脱下鞋子,等到他看到于采蓝左脚中趾上那一点红时,手轻抚上去,然后抬头问于采蓝:“还疼,是吗?”
于采蓝:…就这一点点小伤,至于这样吗?
何宸风见她没有回答,他仰头看着她,然后冒出来一句:“蓝蓝,我会对你好的。”说完这句,便没有再说别的。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于采蓝可能未必在意,可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于采蓝直觉她是可以期待的。有些人不轻易承诺,一旦说出口便是一诺千金,她希望她没有看错人。
何宸风一直沉默着,轻轻地给她洗着脚,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钟摆声一下下为这和谐静谧温暖来做伴奏。
于采蓝就想起了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