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潘筠见他也有此意,当即高兴起来,“要不要和他们订立合同,做出来的牙刷只能卖给你的商队?”
王璁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算了吧,我的商队能量有限,且还有别的生意要做,倒没必要单做这一项,也让他们有更多的路走,谁出的价高,谁就买去吧,不过头三个月要全部卖给我们的。”
潘筠不觉得自己做生意能比他还聪明,还有经验,因此决定听他的。
潘筠第二天再下山时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民们。
村民们一点也不开心,直接就拒绝了她,“不用,不用,我们哪儿做得起这个呀,我们就给你们帮把手,赚些手工钱就好。”
“是啊,是啊,小道长,要是那猪鬃不够,我再去帮你们找点儿,快入冬了,大家都开始卖生猪,猪鬃很容易拿到的。”
都是乡亲,没有人会拒绝这点小要求的,不就割点猪毛吗?
反正猪也要卖了,杀了,随便割。
潘筠:“…你们要是自己做,除了配些药粉费钱,基本上没其他成本,赚的要多一些。”
大家依旧拒绝,“不了,不了,我们还是怼猪鬃就好。”
“小道长,你们道观不会是不想请我们做那牙刷了吧?”
“是不是因为不赚钱?”
潘筠:“…不是,行吧,那就先这样吧,也挺好的,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
潘筠同情且复杂的看着他们,因为他们是真的辛苦啊。
善良又勤劳的乡亲们怕他们的猪鬃不够,不再请人,主动帮他们从十里八村割猪鬃回来,免费的!
勤劳又善良的乡亲们还怕他们的竹柄不够,所以去地里忙碌时会顺手砍一两棵竹子回来给他们做竹柄,免费的!
他们除了收一柄毛刷的手工费外,真的不多要一文钱!
潘筠看着都替他们心疼,“太善良了,就是有点傻。”
王费隐:“…他们可能只是不想承担风险。”
“我知道,但还是傻。”
不过潘筠和王璁都不是会勉强人的人,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只要有人送猪鬃过来,他们就继续泡,继续请乡亲们怼牙刷。
没有就停工,顺其自然。
就这样,他们也积累了五百多支牙刷。
王璁留了一百支,剩下的都交给商队,让他们拿出去售卖。
他说要卖十文钱一支,其实卖不着,因为货量多,他们不是自己售卖,而是出售给杂货铺和一些摊主。
总要给人赚钱的空间,所以他们会根据牙刷的质量定五文到八文不等的价格。
留下的这一百支牙刷,他则拿到三清盛会上卖。
三清盛会,相当于庙会,分为内外两场。
外场是属于普通百姓的,他们来上香,拜庙,交易,以及相亲交友;
内场是属于道士和尚尼姑们,他们来交流道法佛法,交流法器,以及武功和法术。
福庆观距离三清山不是很远,一大早,他们就从山上背下来一大堆东西,都放上骡车,然后就浩浩荡荡的往福庆观去。
是真浩浩荡荡,因为一路上好多人,全是挑着蔬菜,拎着几篮鸡蛋,甚至捆着鸡鸭的村民。
看到陶季赶着骡车,立即有人招呼他,不多会儿,车上就堆满了东西,潘筠他们几个也从车上下来,换上几个年纪大的爷爷奶奶辈坐在车上。
连赶车的陶季都下车来牵着骡子走,王费隐背着一个包袱走在车旁,他嫌弃车慢,速度开始加快,慢慢就把他们丢在后头了。
潘筠看了妙真一眼,妙真也正好扭头看她,俩人瞬间达成共识,一人拉住妙和的一只胳膊,直接往前冲。
被落下的陶岩柏一呆,忙叫了一声,“师妹——”
拔腿正要追,被王璁眼疾手快的拉住后衣领,“跑什么,车上这么多东西,要看着点儿,万一东西不稳掉了呢?”
话音才落,塞在车缝里的一包东西咕咚一下掉下来。
王璁连忙上前捡起,坐在左侧车沿的老人就叫道,“哎呀,璁伢子,那是我的板栗啊,快拿上来。”
王璁应了一声,找了一个空隙又硬生生把它给塞回去了。
老骡辛苦的把他们驮到福庆观时,观前的大场地和道路两边已经站了不少人。
村长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挤过来,大声道:“我们汾水村的摊位在那头,所有人要摆摊的都到那儿去。”
陶季立即牵着骡车过去。
潘筠和妙真妙和三人一猫,已经迷失在了人群之中。
潘筠第一次赶庙会,觉得比前世的庙会热闹多了,“三清盛会一直这么热闹吗?”
“对啊,年年都这么热闹。”
潘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惊叹不已,两个孩子举着小风车从她身边嘻嘻哈哈的跑过去,“难怪大家不选咱三清观做庙会,要上三清观先爬山两小时,大家还能摆摊吗?”
搁她,她也不愿意啊。
妙真:“拜神需心诚,爬山也是考验之一,除了想要摆摊赚钱的村民外,其他人还是很愿意上三清山的,而且咱三清山的风景好。”
“这的确是,”潘筠点头,“不仅风景好,灵气也好。”
潘筠脑袋一偏,躲过拍过来的手,抬头见是王费隐才放下戒备,“大师兄,你不是在我们前面吗?”
“是啊,结果一转身你们全都不见了,就只能回头找了,”王费隐推着他们走出人群,走到边上,皱眉看着三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年纪还小,这庙会拍花子多,不要随便乱跑。”
潘筠:“拍花子能拍我们?我们岂不是白学道了?”
王费隐就冷笑着道:“你以为拍花子都是你曾遇到过的普通人吗?既然你会修道,有修为,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会修道或者武功高强的拍花子吗?”
潘筠:“本事那么大,赚钱的方法那么多,他们图什么?”
“来钱快,而且,”王费隐意味深长的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图钱呢?万一有人就是喜欢吃有修为的孩子呢?就跟有人喜欢吃小羊羔一样。”
潘筠抖了抖身子,一旁的妙真妙和也一脸惊恐。
“王师兄又在吓唬人了。”一位女道士站在石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福庆观双层结构,且有前后三进院子,和三清观的格局差不多。
只不过它更宽敞,颜色更鲜亮,是朱红色,看上去也更新。
东边是一座山丘,紧挨着它,为了防止落石和落土,沿着外面建起一道石墙。
石墙紧贴着山丘所建,只到半坡的高度,所以向东一抬头就是一山坡的竹子。上面的人轻轻一跃就能落地,石墙最高的地方也只有三米左右,而现在他们站的位置,石墙只有一米多高,上面的人抬脚就能下来。
王费隐往后退了两步,问道:“玄琼师妹怎么到上面去了?难道福庆观还让你们去挖竹笋不成?”
玄琼横了他一眼,转身道:“所有道观佛寺的人都到了,就缺你们三清观了,明明你们三清观就在近处,却还比我们来得晚,可见王师兄并不怎么在意这三清盛会,莫不是因为这三清盛会是在福庆观开的原因?”
王费隐:“玄琼师妹来得倒早,但明年的三清盛会还是和你们玉灵观无关,谁让你们玉灵观都出三清地界了呢?再努力也没用。”
玄琼冷笑,“你也就倚仗出身,除了根脚,你还有什么?”
王费隐:“我还有个在太常寺当官的师弟,有个妙手回春的师弟,有个八千里击妖,风云震动的师妹。”
玄琼脸色涨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我的根脚是我师父三清山山神,我的势力是我师弟师妹们打下来的,玄琼师妹没听出来吗,我不仅有根脚,还有势力!”
潘筠见对方眼睛通红却被噎得不轻的模样,贴心的小声提醒她,“道友,他在仗势欺你。”
玄琼大喊,“你仗势欺人!”
“瞎说,哪有人,哪有人?”王费隐左右张望,问潘筠三个,“你们看见人了吗?”
潘筠带头摇头,妙真妙和迟疑了一下,也跟着摇头。
玄琼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去看潘筠,她前一刻还提醒她,下一刻竟然就站到王费隐那头欺辱她了?
玄琼皱眉,“对,你们这三个也是三清观的。”
潘筠连连点头,冲她展开灿烂的笑容,“在下潘筠,是三清山山神的亲传小弟子。”
玄琼面无表情道:“你现在不就看到我了吗?刚才竟还说没人!”
潘筠就扭头和王费隐道,“大师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问我话,但又好像没有。”
“没有,一定是你昨晚晚睡,所以幻听了,”王费隐掐住她的后衣领就往大堂去,“赶紧的吧,不要让道友们久等,我们三清山可是很守规矩的,说是巳时开始,绝对不会辰时就到。”
刺头被拎走,妙和妙真自然赶紧跟上,留下墙头上的玄琼气得不轻。
“果然是三清山的弟子,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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