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感觉到老妈的强烈渴望,她看向放在桌上的青铜令牌。
“说书人是九歌的成员,我亲生母亲也是,说书人在东阳县出没过,东阳县距离我现在住的驿站还有一日的车程,有这面青铜令牌,我应该可以跟他接头。”
桑晚拿起青铜令牌,“如果按照你想的,诡王朝的山鬼跟现代的山鬼有关系,这个九歌应该跟现代也有某种联系,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楚辞》中的九歌篇,一共十一首祭神乐篇,描绘了九位神明。”
“目前我们对诡王朝的了解有限,先不做过多推测,令牌我一会拓印下来,有空找找相关资料。去找说书人的事情如果觉得勉强,或者有危险,一定要及时抽身。九歌是被镇邪司通缉的邪教,你要小心别被镇邪司盯上。”
桑雀叹气,“我还打算,等我到了望山城就加入镇邪司,先搜集资料,努力提升自己,之后再去盛京找哥哥,结果现在我先成了邪教徒。”
桑晚轻声道,“或许这也是你亲生母亲不把一切告诉的你原因之一,让你白纸一张,有机会用你自己的视角去慢慢了解诡王朝,再选择你想要加入的阵营。而不是把九歌的一切直接灌输给你,让你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你的判断。”
桑雀心脏震了震,从未想过亲生母亲故意做谜语人,还能有这种理由。
偏见是一座大山,会遮蔽人的视线,看不见山后澄明坦阔,又让人理所应当的认为,那里全是泥沼沟壑。
桑雀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妈,既然东阳县距离近,我就先去找说书人,先去了解九歌,之后再一路去望山城了解镇邪司,找哥哥的事情从长计议,最起码也要等阴童进阶,我能踏入九幽第四层,成为鬼级强者再去。”
桑雀又开始发愁阴童进阶仪式的问题,心里骂了无数遍熊孩子!
桑晚道,“不早了,你抓紧去睡一会,在家里你能睡得安稳些,妈妈再把这些东西整理下。”
桑雀去睡觉,桑晚又重新看了一遍严道子那些信,尤其是后面附加的那页,他们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说书人未完成的故事手稿。
无头无尾无名,只有几句开篇似的话。
列位看官,静坐看茶,且听鄙人讲述一段古宅旧怨,说的是那复归故里之人,命运使然,躲不及也避不开的一段诡谲经历。那日,风云突变,大雨倾盆…
除了这几句话,后面就是大片空白,让人无法推断这是个什么故事。
对于说书人的能力,桑晚确实十分渴望,因为她感觉,这种能力可以让她帮桑雀做更多事情。
只是目前一切都是设想,具体如何,还要等桑雀找到那个说书人再说。
把书信放在一边,桑晚铺开白纸,开始拓印青铜令牌。
一夜无事。
桑雀睡梦中短暂的进入了一次九幽地狱,层级没有太大的变化,三层230阶。
她的心灯确实稳固了许多,已经达到了三层9阶的程度。
只要再收集221个人的香火愿力,就能跟她现在的九幽层级完全匹配,让她的魂魄更加稳定,能够自己选择继续向九幽下层进发,还是停留原地。
四点半,闹钟将桑雀叫醒,诡王朝那边五点左右天就开始亮了,她要提前回去。
老妈也早早醒了,给她准备好接下来三天的吃食,还有烘干的古装,都放在客厅里。
“对了小雀,昨天都忘了跟你说,徐家湾村那边的拆迁工作重新开始了,听说第一个推倒的就是那栋天井楼。”
桑晚把包好的干粮往桑雀包里装,随口说道。
桑雀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衣服,“那徐奶奶有找过我吗?”
“还没有。”
桑雀接过桑晚递来的包,又想起一件事,“那个故事接龙的群,最近有出现吗?”
桑晚摇头,“你的旧手机就在我电脑桌上,很安静,我也在网上搜索过相关内容,一无所获,慢慢来吧,你这次又去三天吗?”
“嗯,到东阳县安顿下来,我就先回来给你报平安,到时候白天在那边找说书人,晚上回来写作业,也确实该写了。妈,我想给夏蝉带点好吃的,家里还有什么能带的?”
“我去找找看,你赶紧弄完头发吃早饭吧。”
提到吃饭,玄玉也醒了,舒展筋骨,舔毛洗脸。
吃过早饭,桑晚帮桑雀看了看脖子上的伤口,重新消毒缠上黑布条遮挡,等她三天后回来,就可以去拆线了。
“小雀,”桑晚想了想,还是在临行前提醒桑雀,“说书人那个开了头,未写完的故事提到下雨,前往东阳县期间,你要是碰到下雨,最好不要出去。”“说起来,你也算是复归故里之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说书人的故事影响范围能有多大,会不会跟他自身所在的区域有关,还是小心点好。”
“好,我会注意的。”
五点一到,桑雀到花园里,尝试在地上画门,结果失败。
最后试了一圈,从家里一个可以掀起盖子的大箱子里打开了门,去了诡王朝。
桑雀走后,桑晚觉得家里又冷清又寂寥,幸好,还有小将军在笼子里嗷嗷叫。
桑晚把小将军放出来,小将军又跑到院中的红枫树下挖土,挖了老半天才转过身撒尿。
“你又不是猫,怎么学的跟玄玉一样了。”
桑晚失笑摇头,慢慢挪回卧室,准备睡个回笼觉,再去医疗机构继续复健。
驿站客房,桑雀一推门进来,床上的夏蝉眼睛都没睁开,就耸动着鼻子坐起来。
“好香啊…”
桑雀赶紧关好门窗,把老妈早上用空气炸锅做的速食鸡翅拿到床边。
“小蝉快,趁热吃。”
夏蝉吞着口水拿起焦黄冒油的鸡翅,都迫不及待地塞到嘴边了,又强忍着拿到桑雀面前。
“姐姐吃。”
“我吃过了,这里还有些面包嗯…馒头,还有刚榨的西瓜汁。”桑雀晃晃手里装水用的竹筒。
夏蝉狼吞虎咽地吃着鸡翅,连骨头也咬碎吞下去。
“小蝉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太好吃,哇——”
夏蝉被香到哭出声来,边哭边吃,边吃边哭,除了她娘和寇玉山,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慢点吃,来,喝一口。”桑雀打开竹筒,喂夏蝉喝一口西瓜汁,笑着看她。
“好甜啊,太好喝了呜呜…姐姐,吃完这顿,小蝉是不是就要死了呀?”
夏蝉用袖子抹眼泪,不住的抽噎。
“别胡说,你要活到一百岁的,喜欢吃的话,下次我还给你带,但这是我和你的秘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就再也吃不到了,知道吗?”
夏蝉嘴里塞满面包,用力点头,眼神无比认真的跟桑雀做嘘声的手势。
玄玉蹲在桌上继续舔爪子洗脸,它早上在家已经吃饱了。
桑雀从包里取出装尸泥的小瓷瓶,那一整坛她放在家里了,只带一小罐,够用就行,不然到哪都得抱着大坛子,不方便。
让尸泥的臭味掩盖食物的香味,桑雀烧掉包鸡翅的牛皮纸,让玄玉和夏蝉留在房中别乱跑,她独自一人去找寇玉山。
到驿站院中的时候,寇玉山正跟老村长杜恩福,刘天佑,瘦猴,何宝胜,以及石河村一位老人站在树下说话。
桑雀远远跟寇玉山点了下头,寇玉山示意她过来。
桑雀加入人群,除了石河村的老人,其他人包括杜恩福,都很敬重桑雀,纷纷点头示意。
黑山村的人都知道,昨夜要不是桑雀,何不凝不会留下火堆,那火是为了帮桑雀渡过中元夜,不是帮他们。
而桑雀能被何不凝这个夜游校尉亲口邀请加入镇邪司,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