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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婚宴

烟云锻侠录 造侠 8970 2024-11-04 13:52

  

长安城,右相府。

  

今天是陆相之子大喜的日子,此刻的右相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各路官员要人纷纷前来祝贺,陆右相喜笑颜开,在府门口欢迎各路来客,一旁他的好友许阁老正与刚刚来到的窦左相闲聊,府院内,轻纱帷幔彩灯高悬,几十张大桌摆开,家仆为宾客端上瓜果点心,几位西域来的美女为宾客献舞,朝野中文武官员与陆右相的亲属在席间相谈甚欢,婚事的另一方是朝中御史大夫柳公之女,国子祭酒做媒,可称是门当户对,金玉良缘。

  

钱太尉刚刚来到府上,随从把礼钱送到礼金台前,陆右相上前相迎,拱手施礼道:“钱太尉亲到府上,陆某蓬荜生辉啊。”

  

钱太尉赶忙还礼道:“哪里哪里,陆相公子大喜,钱某安能不来?今次陆、柳两家联姻,可谓天作之合,恭喜恭喜啊。”

  

陆右相笑道:“钱太尉总览兵事,公务繁忙,能抽空到场陆某已是喜出望外了。”

  

钱太尉摆摆手,推笑道:“太尉不过是个虚衔,钱某能说话的分量,还不是要靠陆相从旁协助,这大喜的日子,钱某岂有不到之理?”

  

“诶…”陆相说道,“太尉位列三公,已是人臣之极,钱太尉得皇上重用,休得过谦,快,里边请吧。”

  

说罢,他引着钱太尉入府,许阁老与窦左相见钱太尉来到,纷纷上前打招呼,客套一番后,许阁老问道:“钱太尉,魏相今天会来吗?”

  

钱太尉叹了口气,摆手说道:“此事就难说了,前些日子天子下诏要通查各地钱粮兵事,尚书省里正忙的不可开交,钱某手头的事不多,今日才能忙里偷闲,魏相要总揽六部事务,恐怕是来不了了。”

  

陆右相说道:“是啊,魏相行事严谨,事必躬亲,朝中谁人不知,陆某家里的事,怎比得了家国之事重要。”

  

窦左相接话道:“说到这个,窦某昨日在宫门口,见到魏相匆匆忙忙地跟着卫总管入宫面圣,不知又有什么要紧事。”

  

钱太尉摇了摇头,说道:“这钱某便不知了,兴许只是报告所查之事吧,至少不是兵部的事。”

  

四人正闲聊见,一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许阁老抬眼看到,赶紧拍了拍陆相,说道:“快,又有大人物来了。”

  

陆相回头看去,马车停稳,一白头老人被人搀着下车,虽说未穿官服,但陆相却丝毫不敢怠慢,快步上前迎道:“哎呀,没想到欧阳公能来,陆家受宠若惊啊。”

  

欧阳公笑道:“陆相客气了,老夫一路看着陆公子长大,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老夫岂有不来之理?”

  

陆相脸上满是笑意,说道:“欧阳公如此抬举,确实是犬子之幸啊,诶?欧阳公,怎不见莫公子照料您啊?”

  

欧阳公摆手说道:“这几日老夫给他放了个假,让他回乡探亲去了。哦?钱太尉,窦左相,许阁老,你们也都来了啊。”

  

钱太尉三人已来到车边,纷纷向欧阳公施礼问好,寒暄已毕,许阁老问道:“听闻欧阳公告老还乡之后,一直居于外乡,不知是何时回的长安?”

  

欧阳公答道:“老夫已经来了几日了,一直住在小女府上,本就是为探亲而来,故而也没有告诉各位,见谅,见谅。”

  

众人纷纷摆手,口称:“欧阳公客气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陆相一拍脑袋,说道:“站在这里算什么,来,欧阳公,诸位,我们府里再谈吧。”

  

说罢,他领着几位进入府内落座,见欧阳公到来,席间文武官员纷纷上前搭话问好,几个欧阳公曾经的学生见到他也很是惊讶,赶忙上前请安,一时间,这位前朝老臣成了宴席的中心,歌舞乐声美妙,此时却没几个人在意,反而纷纷猜测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婚宴之上所传递出的信号,有人猜测是天子宣召处理近来难以处理的各地报告,有人猜测是天子启用老臣平衡魏相近来的权势,还有人猜测或许是欧阳公的这些学生想要提高朝中的影响,把老师请来出面。

  

喧闹之间,相府家仆慌忙跑到正招呼客人的陆右相身旁,说道:“大人,卫总管来了。”

  

陆右相大吃一惊,赶忙来到门口,却见卫总管正立在门口,正与相府管家闲聊,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卫总管看到右相来到,满脸堆笑,拱手说道:“陆相,恭喜恭喜啊。”

  

陆相还礼道:“多谢多谢,卫总管快请进,府内一叙。”

  

卫总管却摇手说道:“不了不了,陆相今日大喜,皇上命老奴送来礼物,”说完从身后随从手中拿过一个木匣打开,“皇上知陆公子和柳氏大婚,特地命老奴送玉如意一对,以示皇恩。”

  

陆右相慌忙便要下拜谢恩,却不想卫总管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诶,陆相,皇上特地叮嘱,陆相你只管收下便是,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切莫辜负了皇恩。”说罢,他凑到陆相耳旁悄声说道,“如意之下,仔细观瞧。”

  

陆右相立时心领神会,起身接过木匣,看了一眼府内宾客,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木匣拿下去,对卫总管说道:“臣听旨谢恩。”

  

卫总管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手谕,说道:“这是皇上宣你明日入宫的手谕,老奴今日便是为此而来的。”

  

陆相接过手谕,后退一步,说道:“臣领旨。”

  

两人正谈话间,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陆相,皇上也宣你明日入宫议事吗?”

  

陆右相抬起头看去,却见一人正施施然踱步而来,正是尚书省魏相,朝着二人走来,他的随从走到礼金台前,献上贺礼,陆右相上前一步迎道:“魏相,听钱太尉说,六部事务繁忙,我还以为魏相来不了了,还正遗憾,想不到魏相总能给人惊喜。”

  

魏相走上前来,说道:“哪里哪里,陆相公子大喜,魏某岂有不来之理?您说是吧,卫总管。”

  

卫总管乐了,说道:“魏相既来,那便是有理,又何必要问老奴呢?”

  

他话里带刺,魏相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丝毫不以为意,说道:“卫总管,今日到此祝贺可是皇上的意思?”

  

卫总管回道:“非也,老奴只是来送皇上宣陆相入宫的手谕罢了,好了,既然事已办妥,那老奴便先回去了,陆相,魏相,告辞。”

  

陆相拱手道:“既是公务在身,陆某也不便多留,卫总管,慢走。”

  

魏相也拱手说道:“卫总管,慢走了。”

  

卫总管对二人以此还礼,便转身离开了,看他走远,陆右相对魏相说道:“魏相,你今日能来,陆某确实没有想到,未曾远迎,魏相可不要怪罪。”

  

魏相回道:“诶,你我同朝为官,魏某当然要来恭喜,谈什么怪罪,岂不显得魏某无礼?”

  

两人相视大笑,陆相问道:“魏相,各地兵事调动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魏相叹了口气,说道:“各地节度太守,不好对付啊…诶,不谈烦心事,陆相,你可知明日皇上宣召我等入宫,是为何事?”

  

陆相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陆某确实不知,”他压低了声音,“可是因为安西都护之事?”

  

魏相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很是麻烦,其中涉及亲王之事,不知明日皇上是否会宣召亲王一起商议。”

  

陆相还未开口,却见两架马车在府门前停下,车帘掀开,一人矮胖身材,身着紫袍玉带,从车中钻了出来,一个年轻女子从后车下车,跟随着那人一起向相府门口而来,几个随从从后车上取下几个锦盒跟上。

  

陆、魏二人看到来人,颇为吃惊,魏相小声说道:“说曹操曹操到。”两人一同上前施礼,陆相说道:“王爷,真没想到您大驾光临,陆某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来者笑呵呵地回道:“诶,宗儒不请自来,该是我失礼。哦?魏相,公务如此繁忙,难得一见啊。”

  

魏相调笑道:“您是一品亲王,如此见面,是我等的荣幸。陆相,王爷亲来道喜,陆家公子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哈。”

  

陆相说道:“魏相不要说笑,王爷,您也不要过谦,您这么一说,陆某反倒不好说话了。”

  

王爷虽一脸喜气,但还是摇头说道:“二位乃国之栋梁,治国理政,劳苦功高,宗儒只是闲云野鹤,借个王爷的名头四处寻欢作乐,谦虚一点自然是应该的。”

  

不想魏相却说道:“王爷您实在是过谦,我二人功劳再高,又怎比王爷从龙之功。”

  

陆相看着魏相,神色颇为慌乱,这样的话怎么乱讲,但王爷却淡淡笑道:“提那些旧事干嘛,宗儒早已不在朝中,皇上还要靠二位辅佐啊。”

  

两人赶忙应诺,陆相看一年轻女子立于王爷身后,问道:“王爷,这位是?”

  

宗儒让了一步,让那女子走上前来,介绍道:“这是小女锦鸾,锦鸾,这位是尚书省的魏相,这位是中书令陆相。”

  

锦鸾姑娘向二人施礼,两人连忙还礼,魏相说道:“听说您和夫人多年未有子嗣,今日竟有如此一个女儿,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啊。”

  

宗儒笑道:“这是宗儒与封地内一个侧室的女儿,一直以来养在封地,头一回到长安城,各位,宗儒这点事,还是莫要说笑的好。”

  

两人忙说道:“那是自然,王爷有女如此,也是一件幸事,不知令爱婚配否?”

  

锦鸾姑娘红了脸,李宗儒说道:“小女不曾婚配,若是有好的媒事,二位可要帮小女多提一下啊。”

  

两人应声许诺,陆相说道:“在此闲谈不妥,两位,府内请吧。”

  

他从前引路,魏相和李宗儒随后,和锦鸾姑娘一起来到府中,府内文武官员见陆相引着魏相进门,已是颇为惊奇,刚要上前问好,却见待贤坊亲王李宗儒紧随其后,更是惊掉了下巴,人人皆知这位王爷为避嫌,已不与朝中文武往来多年,一直以来在四处游历,做些江湖侠义之事,大家也都知他一心培养侠士,今日突然出现在相府之内,背后有多少信息,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与几位朝中重臣寒暄了一阵,李宗儒百般推辞,自称不宜喧宾夺主,没有坐在陆相为其安排的主位,而是坐在一侧了十六卫大将军戴将军身旁,锦鸾姑娘坐在他身旁,应付了几位前来问好的后辈之后,总算安静了下来,相府管家看看时辰,对陆相点头示意,陆相来到许阁老身边,说声:“阁老,时辰到了。”

  

于是许阁老来到大堂内,高声说道:“诸位来宾,吉时已至,迎亲!”

  

鼓乐之声大作,伴着乐声,两行丫鬟各执花篮在前引路,花中皆是随嫁的金玉之器,在丫鬟之后,一队家仆抬几张红毯铺出道路,之后,一对金童玉女洒下五谷杂粮,再往后,乐声大起,欢喜之音四绕,两队舞女在道路两旁献舞作歌,歌为乐府诗词,直唱夫妻和睦、多子多福之意,在场宾客的欢声之下,陆公子携手柳姑娘一同踏在毯上入内,新郎着红,新妇着绿,头戴盖头,一同入场走向厅堂,每走两步,便有仆从撤走身后红毯,鼓乐喧闹声毕,新人已至堂内。

  

两人站定,许阁老高声说道:“叩拜!”

  

新人转过身来拜天地,再转过来,拜高堂,接着两人相对而拜,新妇先拜,新郎回拜,三叩九拜已毕,陆相已是止不住的喜笑颜开,许阁老说道:“却扇!”

  

新人站起身来,柳姑娘一手扶着盖头,陆公子轻轻地将她的手拿开,将盖头掀起,却见柳姑娘手执团扇,遮掩芳容,美貌在团扇之后似隐似现,却不肯示人,许阁老问道:“陆公子,可有却扇诗否?”

  

陆公子沉吟片刻,对柳姑娘吟出第一句诗道:“姮娥似隐彩云间。”

  

见柳姑娘不为所动,便又退开,左右踱步,扭过身来思索片刻,第二句诗道:“牵牛比翼执素弦。”

  

堂下已有人大声叫好,柳姑娘听他将自己比作天仙,脸上红云飞起,似是将团扇向下动了动,却依旧不肯露面,见她如此,陆公子轻笑一声,转身对诸位宾客说道:“花月总须得雨露。”

  

堂下诸人哈哈大笑,柳姑娘脸色更红,似是有些恼怒,却见柳公子贴近其耳边,轻声说道:“如何封琴拒凤鸾。”

  

凤求凰谁人不知,听他以卓文君作比,柳姑娘终于不再遮掩,羞涩地将手中团扇放下,当真有沉鱼落雁之姿,诸位宾客纷纷起身作贺,陆公子看着自己的新娘,也是难掩爱意,柳姑娘对他小声说道:“最后一句,不妨改作‘如何绿绮配红鸾’。”

  

陆公子听之大喜,抬手再拜道:“夫人之才,我不及也。”

  

当下堂内均是文武重臣,无不通晓诗书,听得新人如此赋诗作对,纷纷点头赞许,许阁老看却扇已毕,上前说道:“却扇礼毕,送入洞房,行结发之礼。”

  

府内近侍上前接引,二位新人向诸位宾客行礼后,便随之转入后堂,陆右相起身,取过身旁酒盏,说道:“今日诸位光临,实是犬子之幸,陆某之幸,陆家柳家两家之幸,各位今日可尽情畅饮,陆某在此,先敬诸位此杯!”说罢,将酒盏一饮而尽,宾客也一同起身,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祝酒已毕,席间各桌各自开宴,家仆来回穿梭,为各席端上美食美酒,一些人已站起身来,端酒盏向诸位公卿敬酒,李老板虽坐于侧边,但仍有人络绎不绝而来,毕竟这位王爷虽不在朝中多年,但却可直达天听,还是一品亲王,朝中官员谁人不想拉近关系。

  

李老板与人碰了几盏,便不再碰酒,直推说自己不胜酒力,让凑过来的人先去向魏相敬酒,自己只管夹菜,待到身边人群散的差不多了,一旁戴将军凑过来问道:“王爷,江州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李老板看四下无人,对戴将军说道:“我这边的消息是你派去的人已经到了江州,但似乎为人所制,两日前便不见踪影,你最好尽快回府,再安排人手过去,我的人还要几天才能到,恐怕你的人有性命之忧。”

  

戴将军略显慌乱,说道:“竟有此事?我确实已好几日没收到那边的消息,王爷所言属实?”

  

李老板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最好尽快安排。”

  

戴将军立即起身说道:“如此,末将先告辞。”说完,便向外走去,先找到陆右相,推说近郊兵事,须得尽快处理,而后匆忙离开。

  

戴将军走后,李老板身边只剩下其女锦鸾姑娘,他贴近锦鸾问道:“木儿,在场的各位大人你可认得否?”

  

锦鸾姑娘,也就是鴷木姑娘,摇头答道:“在座诸位,小女只认得欧阳公和戴将军,其余不甚了解。”

  

李老板手指相府主人陆右相说道:“这个是中书省的陆相,总领中书省事务,官拜右相,在朝中可以说是魏相之下第一人了,他曾是欧阳公门生,后投前朝房公门下,与我们待贤坊关系甚密,算是我们这边的人。”

  

锦鸾姑娘点头默记于心,李老板又指众人包围当中的魏相说道:“那位是尚书省的魏相,官拜从二品,是如今朝中权势最大之人,统领六部,三位宰相之中,魏相最为刚正,又加之经历充沛,治学又好,有许多门人弟子在各省各部要职当差,故而谁想要办好事都要看他的脸色。他和我们待贤坊关系较远,但也并无什么冲突,目前看来确实一心为国,皇上布置事务都能办好,德行人品均无可挑剔,御史台都找不出他的毛病,当然,也可能是深不可测,你要牢记此人。”

  

锦鸾深深点头,李老板向一旁指道:“那位是门下省的窦左相,为人宽厚圆滑,可称是朝廷上的老好人,朝中纷争总有他去调停,皇上虽知他并无什么大能,但却乐得用它处理朝政,只是此人油盐不进,难以拉拢,也从不站边,可以说是很难对付了。”

  

见木儿牢记,李老板再指一人说道:“钱太尉,虽说官拜三公,但三公之职已是虚衔,实职与兵部相关,常待在尚书省处,只是因其是皇上幼时玩伴,故而兵部的实职反倒像是虚职了,深得皇上喜爱,领一个正议大夫的头衔,常在皇上身边走动,因此权势也很高,此人很有建功立业之心,但却无施展的场所,你且记住。”

  

说罢,李老板再指一白头老者说道:“许阁老是陆相的中书省舍人,官虽只有正五品上,但资格最老,是陆相最为倚重的幕僚,也是欧阳公在朝之时的好友,若是有人想要动中书省的权力,他可是头一个不答应的,你要记得,此人虽年事已高,但智谋不俗,常有神鬼莫测的奇谋。”

  

锦鸾姑娘看了许阁老好一会儿,对李老板说道:“我记得了。”

  

李老板想了想,又说道:“此次大婚,另一方是御史台的柳御史,官从三品,总揽御史台事务,奉命监察百官,今日柳家与陆家结亲,中书省可谓势力大增,从魏相那边看来,这一手显然是要压制他那一派,今后免不了要吃亏,不过柳御史与和魏相本人关系不错,事情怎么发展倒也难说。”

  

两人正说话间,吏部的韩侍郎走近前来,先向李老板问好,而后对锦鸾说道:“锦鸾县主,你看这场婚宴如何啊?”

  

锦鸾姑娘回答道:“宾主欢畅,歌舞美妙,这场婚宴很好啊。”

  

韩侍郎继续问道:“那县主觉得,这位陆公子和柳姑娘如何呢?”

  

锦鸾姑娘想也未想便回答道:“陆公子玉树临风,柳姑娘闭月羞花,此二人天作之合,小女倾慕不已。”

  

韩侍郎笑了起来,说道:“县主大婚之时,这个场面可就比不了了,李老板,您说呢?”

  

李宗儒笑道:“怎么,你要给我说一桩媒?”

  

韩侍郎从衣袖之中抽出一封信,递到李宗儒手中,说道:“韩某给李老板带来的,可比一桩姻缘要美妙许多。”

  

李宗儒看了一眼信封落款,大喜过望,说道:“确实美妙,木儿,待会儿你且不要回府,随我再去一处地方。”

  

锦鸾姑娘略显疑惑,但依然回道:“谨遵大人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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