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初夏回来了?”林艳秋一脸惊喜的从楼上下来,“我听着像是你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妈,你怎么了?”发现林艳秋下楼的脚步有些蹒跚,初夏赶紧迎过去,一脸担心的盯着她的腿和脚打量。
“没事儿没事儿…”林艳秋不好意思的笑,“前天和几个老朋友约了聚会,寻思着别让人家笑话我这家庭主妇越来越LATA,就穿了高跟鞋,结果就把脚脖了WEI了。”
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初夏给她TUI下鞋子,就见左脚的脚腕子肿的比小腿肚子还要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妈,你那鞋子的跟有多高?”
“也就这么高吧。”林艳秋拿手指头比量了比量,大约有三公分多一点的样子,初夏就一头黑线,后世人家穿十几公分的恨天高,也不见得把脚给WEI成这样吧?
罗晓琼上前瞄两眼,也跟着倒吸凉气,脚腕子上的皮肤都肿的透明了,能把脚扭成这样,还真是个本事。
林艳秋脚上趿拉着的是一双黑布鞋,初夏就蹬蹬的上楼把让赵玉兰照着她画的样子给她做的棉拖鞋拿下来,帮林艳秋换上,“这样能舒服点儿。”
林艳秋试着挪了挪脚,连连点头:“嗯,这鞋舒服,夏,这鞋是你母亲做的?”
初夏点点头:“嗯,冬天趿拉着方便。”说着又不好意思的笑,“我针线不行,不会做。”
林艳秋好笑的戳戳她脑门,“你是我宝贝儿媳妇,我怎么能让你做这活计?”说着喊了刘妈过来,把右脚上的鞋褪给她,“你看看这样子,回头去杨家鞋店定做几双,就先一人两双吧。”
“是的,夫人。”刘妈迅速去取了一张纸笔,以极快的速度描下样子,把鞋子套还到了林艳秋的脚上。
好可惜,唉,好可惜…,瞄着被刘妈拿走的鞋样子,初夏一脸的肉疼,要不是这年代不准经商,她倒真想开个生产拖鞋的工厂,这么方便的东西,肯定好多人买,钱啊…长着翅膀飞走了“怎么了?”发现小儿媳的表情有点儿奇怪,林艳秋便疑惑的问道,“是刘妈哪里画的不对吗?”刘妈一听,赶紧把鞋样子递过来,“三少夫人,您看看。”
“没没没,你画的挺对的…”初夏不好意思的笑,“我…我是懊恼我针线活不行,要不然,我就可以给奶爷爷奶奶和爹娘一人做一双了。”
“PU!”罗晓琼笑喷了,她实在没想到针线活做的比蜈蚣脚还要难看的某人,竟然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初夏瞪她一眼:“不准笑话人!”
罗晓琼就赶紧捂住嘴,做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吱声了。
“我也不会做针线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艳秋生怕小儿媳脸上挂不住,便把自己拖出来当垫背的。
“咳咳咳…”周老太太“痛苦”的咳嗽起来,儿媳啊,你为了你儿媳,可真是仁至义尽了,我和你,没法儿比…
刘嘴角也一直在犯抽抽,大夫人要说自己不会针线活,那她们谁还敢说自己会针线活?她纳的鞋底比杨家鞋铺的师傅纳的都好,还说自己不会…
初夏又不傻,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心里就暗自愧疚,瞧她这谎撒的,直接让婆婆也跟着撒弥天大谎。
不过随之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儿,现在这年代,好些人吃饭都成问题,又哪会有闲钱买拖鞋穿?估计就算再便宜,普通人家也不舍得买吧?晚上洗完脚趿拉着鞋就钻被窝了,还要的毛拖鞋?
幸亏她有自知之明,要不然她去做生意,十有是要亏的。
“爸和大哥大嫂他们都上班去了?”初夏转移了话题。
“是啊,你爸回部队了,估计一二个月不能回来,你大哥大嫂以为你晚上才能到家,就去上班了,本来想让你大嫂请假在家养身子,她说闲那么长时间燥得慌,只好让她继续回邮局上班了,唉…”林艳秋无奈的叹一声,“想把她调到轻松点儿的部门,她还不去,真是个倔性子。”
“大嫂是怕别人说闲话吧?”初夏刚想说反正邮局也不忙,好在话要出口的时候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噤了声。
在这个靠写信和发电报维持联系的年代,邮局不忙还有哪里忙?
“是啊,你大嫂是个好强爱面子的,她嫁到咱们家里来,好些人就说她是图咱家的好日子,她就隔外的好强…”生怕小儿媳也以此为基准,林艳秋赶紧叮嘱,“夏,咱可不能这么想,能成一家人是缘份,可不能为了怕外人乱说,就把自己给累个半死。”
初夏一头黑线,这怎么就扯她头上了?问题是,她要不努力,爹娘哪能在这边住的踏实了?正纠结着怎么回答,荆哲解救了她。
荆家一大家子的到来,使得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都有些意外,礼貌的起身打过招呼后,初夏把几件物什摆在了茶几上,然后,又把她爹娘的事儿详说了一遍。
末了,她期待的看着众人,希望哪一位可以明确的给她一个答案。这个年代的人,对于根的观念十分的执着,虽然她爹嘴上说有女儿和妻子,别的不想了,可是GU子里,他还是介意不知道根在哪儿的事实。
几位长辈一一拿起东西端详,最后却都是无一例外的摇头,表示,没见过这些东西,也没听说过哪家的儿子或者女儿,走丢了近四十年。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剩了荆莫年,知道初夏的心情,周老太太便拜托荆哲带着初夏去找荆莫年,看他能不能想起来点什么。
荆莫年刚下了手术,正坐办公室里闭目养神,听到声响赶紧睁开眼睛,见是儿子和初夏罗晓琼,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么早回来了?”
“爸,有件事儿麻烦你。”荆哲单刀直入的道。
初夏赶紧把东西递给荆莫年,还未待她说话,就见荆莫年有些激动的抚着那只血红的镯子,神色有些怔怔…
这肯定是认识了?!初夏不自觉的咽口唾沫,虽然觉得打断对方不好,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荆伯伯,您…您是不是认识这物件的主人?”
平复了一下情绪,荆莫年道:“我不认识这物件的主人,但是,我认识一个想要这物件的人,不过,她拿到的那只,应该是另一只。”
“爸,我记得江伯伯有一双这样的筷子,对吧?”荆哲把筷子递给荆莫年,“这筷子和这镯子应该是一家的吧?”
“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荆莫年没有回答儿子的话,而是激动的看向初夏。
自从认识荆莫年,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儿,初夏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找对人了,赶紧把自家老爹的身世讲了一遍。
待她说到那对夫妻为救林老头林老太的孩子丢了性命时,荆莫年颓然的垮了身子,半晌,他抬起头,看着初夏:“孩子,你让我先平静平静,再和你说,行吗?”
“行。”初夏赶紧应道,她哪敢不行,再急也不能急在这一会儿,就看荆莫年这表情也知道,肯定和他以前的情事啥的有关系,一般来说,能让一个人出现这种表情的,一般会是求而不得,思之永恒。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荆莫年始终保持一个坐姿,如石塑一般,一动不动,初夏觉得自己呼吸都要不畅了,索性拉着罗晓琼退了出去。
出了门口长长呼一口气,罗晓琼压低了声音对初夏道:“喂,我怎么有一咱感觉,爹和儿子的遇到了一样的事儿呢?”
“就你聪明。”初夏瞪她一眼,懒得和她的巴,她眼睛又不瞎,用得着她提醒吗?
“其实我是想说,爹没有儿子洒脱,荆哲对你虽然还有点儿朦胧的男女感情,但他已经能坦然的把你当成妹妹,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你变成完全的妹妹。
可是这位荆伯伯,估计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呀,你说朱阿姨知道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受不了?”
初夏就是一愣,这事她还真没想到,朱心琴知道荆莫年以前的情事吗?
她便开始努力回想荆老爷子荆老太太看到这些物什时的态度,有没有一种可能,老两口认识这些东西,但是顾忌儿媳妇,才故意不说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事儿有可能会让荆莫年为难。
但是,爹又很在意这事儿,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正在进退两难时,荆哲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冲俩人招招手:“进来吧。”
初夏赶紧道:“哥,等等。”她上前几步,小声道,“要是这事儿会让荆伯伯为难,不如你和荆伯伯谈一谈,然后我把实情写信告诉我爹娘,具体的,等周蜜康回来了再去办,好不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