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刚顺打量打量嘴硬的妻子,边摇着头边往屋里走,“口是心非,我要是不在你眼前晃了,你就该慌了。”
胖婶翻个白眼儿:“有什么慌的,我巴不得你别在我眼前晃,那我就能和玉兰宝河一起去城里陪闺女了。”
“去吧,我准你的假。”罗刚顺脑袋从东屋探出来,冲妻子笑,“只要你放心把我自己留家里,你就去吧。”
“我走了,你正好去找个年轻好看的相好的?对了…”胖婶看向林宝河,“他带你去的哪块麦地?”
感觉这问话有点儿不妙,可是不妙在哪儿又不清楚,坐在罗刚顺旁边的林宝河就边吱唔眼见边往罗刚顺那儿瞄,希望得到点提示。
问题是,罗刚顺也不清楚妻子这问话的陷阱在哪儿,就无声的冲林宝河摇了摇头…,无奈,林宝河只好实话实说:“去的四井那块地。”
“噢…”胖婶应一声,继续问道,“是从建峰家那胡同走的吧?”话音落下,人已经闪到了东间门口,恰好把林宝河用眼风向罗刚顺征询的一幕看在眼里,冷哼一声,不满的瞪着俩人,“现在还敢说心里没鬼?罗刚顺,你别让宝河给你打掩护,这会儿说实话我可以不计较,要不,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宝河急急的解释:“嫂子,我不是给刚顺打掩护,我就是听您那语气有点儿不对,怕我自己说错话害得你们两口子闹矛盾。
天地良心,我们俩就是去了趟地里,看了看麦子苗,然后,就回来了,噢!”说着猛的一拍脑门,“还有,就是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浅宝叔、京华叔、建宁大哥,建宝兄弟、光建…”
胖婶打断他:“光遇着男的了?”
“是啊…”林宝河似乎抓着什么了,想笑,又不敢笑,嘴角就直抽抽,胖婶瞪她一眼,“笑话我呢?”
“没没没…”林宝河赶紧摆着手否定。
罗晓琼拉着初夏上前悄悄的打量她娘的脸色儿,说实话,做为亲闺女,她现在是真搞不清楚自家老娘到底是生气了呢还是在开玩笑,反正看那表情,像是生气了,难不成,自己和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爹娘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初夏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罗刚顺,虽然没说话,可是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行字,“刚顺叔,你和别的女人好了?”――事实上她想的是,“刚顺叔竟然有小三了?”。
原本一点都不心虚的罗刚顺,被初夏给看得脸色不自然起来:“夏,刚顺叔不是那样的人,是你婶乱想。”
“噢。”初夏应一声,退回了堂屋。
罗刚顺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挠心挠肺的难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叹一声,蔫蔫的坐炕上吧哒烟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直冷眼旁观的赵玉兰坐不住了,起身上前拉着胖婶去了西屋,初夏和罗晓琼想跟上,结果,被俩娘“咣”的关在了门外。
对视一眼,罗晓琼撇着嘴回了东屋:“爹,你到底和哪个女人关系亲近了,害的我娘想三想四的?”
“闺女,你也不相信爹?”罗刚顺闷闷的问一声,不待罗晓琼回答,又看向林宝河,“宝河,你信不信我?”
“爹,我信你,但是我也相信,你肯定是有什么做法儿让娘多想了。”
林宝河点头附和:“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茶香不是个心眼小的,她当着我们的面这么说,指定是你有事儿做的让她觉着不地道了。”
“初夏,你怎么想的?”罗刚顺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初夏。
“叔,我信你!”
“初夏,还是你了解叔…”
还不待罗刚顺感动完,初夏继续道:“可是,我信叔没用,叔要让胖婶信,才管用,最了解叔的应该是胖婶儿。”
闺女,咱不好这么唬弄人的,这意思不还是不相信咱吗?…
初夏赶紧再补充:“叔,你啥也不说,就让我们说信不信你,这让我们怎么回答?您肯定知道胖婶是为什么不高兴的,您就说给我们听听,容我们帮你分析分析,人多主意多,是吧?”
“就是…”顿一顿,罗刚顺摆手,“什么事儿也没有。”
显然,他把该说的话吞了回去。
初夏和罗晓琼对视一眼,起身退了出去,她们看出来了,罗书记是顾忌她们俩呢,或者,男人和男人之间,才能真正的敞开心扉。
“你说我爹,真的会对别的女人好?”坐到灶前,罗晓琼忧心忡忡的问道。
“以你对刚顺叔的了解,你觉得可能吗?”初夏反问道。
“我觉得不可能,可是我娘也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她能当着咱们大家的面说这事儿,就说明,她是真当事儿了。”
“你也别愁了,我娘和我爹不是分别在和你母亲你爹谈吗?他们肯定能把事儿理顺清楚的,我猜,我是说我猜啊,十有是哪家的女人找刚顺叔帮忙了,然后,刚顺叔这人心善,就帮了,这忙,十有还是去人家家里帮的,然后,流言就传出来了,村里那些舌妇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就是越传越像真事儿,结果,胖婶就信了。”
“那你说我娘之前问没问我爹?”
“肯定是问了,被刚顺叔否定了,今天呢,有点儿当着咱们的面儿,逼刚顺叔表态的意思。”
感觉初夏的分析很有道理,罗晓琼就点点头:“有些人一直憋着坏想把我爹从村书记这个位子上下来,这事,十有是那人干的。”
“你知道是谁?”初夏就问道。
“知道。”罗晓琼叹一声,“你不知道吗?”
“我?”初夏赶紧开动脑筋回想,话说,她又没继承原主的记忆,还真是…,脑中灵光一闪,“我大伯?”三个字脱口而出。
“这事儿你别掺合了,我去找他算帐去。”罗晓琼边说边往外走,“趁着我和我哥不在,我娘心里空的慌,就玩这种阴的,看我不揍死他。”
“晓琼…”初夏赶紧拖住她,“你先别急,万一咱们找错了人,可是不占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和他家的关系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可能替他说话的。
我是不想你万一找错了,让刚顺叔难做,或者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咱们想的这样,如果咱们这么去一闹腾,就我大伯娘那样的,还不把这事儿给你吆喝的人尽皆知?
到时候,刚顺叔想洗清也洗不清了,最起码,咱们要先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决定怎么做,对不对?”
“你说的也是,我怎么一回老家,又像以前一样冲动了?”罗晓琼不好意思的笑,起身走到西屋,把耳朵贴门上听,半晌,失望的坐回锅灶前,“就听着嗡嗡的说话声,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胖婶能当着咱们的面儿说出来,就指定是没打算瞒着咱们,只不过,你让她和咱们诉说,她肯定不好意思。一会儿我娘出来了,我问,然后咱们再决定怎么做,你别急…”初夏说着脑袋往锅灶里探着,把埋在里面的两个烤地瓜拨拉出来,“快吃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揍人。”
罗晓琼:“…”我说一定要揍人了么?
俩人把俩地瓜啃完,赵玉兰和胖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胖婶红红的眼眶子就知道,她哭过,而且,还哭的挺伤心。
说实在话,初夏是纳闷的,昨天见到胖婶的时候,她是一点儿不开心的样子都没有,今天早上那会儿也挺正常,怎么罗刚顺一回来,说翻脸就翻脸了?虽说和胖婶只处了差不多一年,但她百分百确定,对方绝对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
“娘,你看着火。”罗晓琼把胖婶按坐在灶前,和初夏一左一右强行扯着赵玉兰又回了西屋,“婶,到底怎么回事儿,您和我们说说。”
“没事儿。”赵玉兰笑着摆摆手,“你们就别瞎打听了,啥事也没有。”
“才怪!”初夏撇撇嘴,“胖婶那俩眼都快肿成桃子了,像是没事儿的吗?娘,她能当着我们的面和刚顺叔闹出来,能任由我们把您拖进来,就是存了让您告诉我们的意思,只不过,她不好意思亲自当着我们的面儿说罢了,您就快说吧。”
罗晓琼也巴巴的看着赵玉兰:“婶,我娘是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没打算让您告诉我们,刚才指定就拦着不让我们拉您进来了。”
林家老两口虽说一直住在大儿子林宝江家,但关系处的并不怎么样,这半年来,大家的早饭都是分开吃的,磕磕碰碰的事儿,也是没断下。
然儿今天一大早,郑三巧却是难得的早早就来到老两口屋里:“爹,娘,早上饭你们别做了,我熬小米,馏包子,包子是昨儿个从我娘家拿回来的,白菜猪肉馅,您二老最爱吃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