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地之上。
一道光华,划破天际,去势极快。
在这北方大地之上,看似蛮荒之地,实则也不乏修行之辈。
这里宗派不多,但多属部落。
某些部落,甚至传承着法门,挑选部落之中有着天赋的后辈,加以栽培,而天赋不足,便只能沦为寻常族众…故而在北方大地上的部落中,得以修行者,才是上层人物。
往往许多人,父辈庸庸碌碌,但下一辈拥有天资,便如同中土所言的光宗耀祖。
不过北方大地上,最多的修行人,反而多是散学修士。
这一类人,多是传承着古法。
例如有些人,坠入了山洞中,得到了前辈的遗存,从而踏上修行之路。
诸如此类事迹,并不少见。
而且北方大地上,也不乏精怪妖物,也有妖王盘踞一方,甚至有些妖王,受得周边部落之敬畏,得香火供奉,尊为神灵。
只是这一类,放在中土,便是邪神之辈。
除却这些修行的部落,独身的散人,也有邪神妖王之辈,但更让中土忌惮的,便是深藏北域的魔道宗门。
在这浩瀚北域,或许不如中土那般道门兴盛,有诸法完善,但也同样是卧虎藏龙之处。
任何一处地方,都难免弱肉强食,但在这一片大地,显得尤为直接了当。
例如苏庭这般,可算是肆意狂放。
倘如他是六重天的上人,指不定在某一处,便有哪个妖王看不顺眼,将他一把拦下,又或是那头妖王猛禽,直接把他截住,撕扯了去。
如果穿过哪一座部落的范围之内,也多半会引出对方族中的高人。
只不过苏庭也顾不得太多,何况以他的本领,也没有多少人拦得住他。
“这道光华…”
某个洞穴之中,一个粗犷大汉,抬头看了过去,露出沉吟的神色。
“这是什么法宝?好生凶悍…本尊也拦不下来。”
大汉颇感无言,这座山是他的地界,一向是修行人的禁地,今日一道气息,横空而过,去得极快,且气息极为强悍,他也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一头老鹰,盘旋在天空之上。
此鹰已是成妖,哪怕在高空之上,也能看见草丛里头的一只蝼蚁。
它眸光森然,巡视猎物。
即便到了如今,如同道家辟谷,已不必靠着血食来维持性命,但凶禽猛兽,难免还是喜好血食。
何况许多精怪妖物,对它而言,就如同许多道人眼中增益道行的丹药。
“嗯?”
老鹰察觉一道气息,当下便要将之擒下,当作血食。
哪知那气息一瞬而至,比它还快了许多。
而且越是临近,气息越是强悍。
老鹰心中一凛,顿时消了擒拿对方的念头,匆匆忙忙,朝着一边侧飞过去。
那道光华,倏忽而过。
“好险好险,这厮横冲直撞,险些把我撞杀在当场。”
老鹰心中惴惴,它一向制霸天空,把空中之物也尽数视为猎物,哪知今日来的,竟如此凶残,在这北方大地上肆意而行,全无顾忌。
但那道气息,极为不凡。
适才以它的眼力,也只看见那是一艘楼船,上边有个模糊的人影。
依照残存的气息推算,船上的那人,几近于神魔之列,多半跻身于世间最为顶尖的一层境界了。
也难怪如此凶残,全无顾忌。
这遁光便是苏庭的法船。
苏庭站在法船之上,望着前方,驾驭此宝。
一路而来,他全无顾忌,也不怕谁来阻拦。
至于有些拦在前头的凶禽,甚至被他法船直接撞杀当场。
适才那头对他动了杀机的老鹰,若不是道行深厚,且见机极快,也难免被他撞得粉身碎骨。
“这个方向…”
苏庭目光闪烁。
前方不远,就是云宫得知的位置。
这个位置,与苏庭原来推算的地方,相隔甚远。
他也不知为何表姐逃到了此处,但好在知晓了表姐所在。
而今北方大地上,处处危机,哪怕表姐修成了阴神,有着上人的法力,可万一遇上了哪个道行高深的老魔头,又怎么敌得过?
抱着这样的念头,苏庭却也不敢耽搁。
这一路过来,他经过了某些城池,见到了某些部落,以及某些洞府,甚至察觉到了魔气。
但他也没有停下来斩妖除魔,而今整个北方大地上,魔患众多,哪怕他本领极高,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尽数除灭,还须得众多弟子,逐一清除。
他穿过大片地域,见得魔头时,也未有动手。
只有偶尔看见仙宗弟子与入魔之辈交手,落于下风之时,他随手会点出一道法力相助。
“快要到了。”
苏庭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北方大地上,魔患众多,浣花阁真传弟子又遭受追杀,兴许下一刻,便会遭遇邪魔。
在浣花阁遇袭以来,苏庭提心吊胆至今,未有放下。
在云宫恢复之后,察知表姐只是受了轻伤,他稍微松一口气,却也不敢放松。
一旦遭遇魔类,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哪怕得知了消息,但只要没有真正接引到苏悦颦,便不能真正放下心来。
他看向前方,先前苏悦颦与云宫传讯之时,便在前方三百余里。
云宫也告知于苏悦颦,如无危险,在此等候片刻。
三百余里,对于苏庭而言,如在眼前。
他蓦然一震,心中顿生不祥预感。
只因为他的感知到前方三百余里处,竟有魔气弥漫开来。
魔宗之人已在此处!
“糟糕!”
苏庭浑身一震,露出惊色。
表姐苏悦颦初成上人境,只能应付寻常魔类,面对道行稍高些的邪魔,只怕便斗不过了。
而这一道魔气,至少有阳神真人的本领。
只须一个瞬间,便足以将表姐拿下。
这一道魔气,此时绽放气息,之前必然已经到了。
那么眼下表姐怎么了?
苏庭心中一急,手中托起斩仙飞刀。
然而三百余里,刹那便至。
天眼睁开,便看见了下方的场景。
这与苏某人所想的,全然不同。
“你们杀了我罢…”
一声凄然的哀求,从下方传来。
但这是个男子声音。
苏庭看了下去。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吊在树下。
而那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面貌。
只是在他身上,正散发出堪比阳神真人的魔气。
“这是什么情况?”
苏庭眨了眨眼睛,满是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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