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
这一艘楼船,停在了巨鲸的面前。
场面静了片刻。
鲸妖似在沉默。
“前辈…”红衣略感迟疑。
“见过。”鲸妖出声道:“是我将他接引到中元阁的,但他自己驾船离开中元阁了。”
“不知这位高人,去往了哪个方向?”红衣忙是问道。
“往东,去往先秦山海界的方向。”鲸妖没有隐瞒。
“多谢前辈相告。”
红衣忙是作礼答谢。
一礼落罢,她看向苏庭。
苏庭微微点头。
既然得了这消息,便可即刻往东,去寻那位高人了。
而正当要向这鲸妖辞行之时,却见这鲸妖的目光,又落在了小精灵的身上。
“小家伙,他们去寻人,你这段时日中,不如跟着我罢?”
鲸妖声音沉厚,徐徐说来。
苏庭心中一凛,暗自握住了赤红葫芦,准备放出斩仙飞刀,而额上第三只眼,也有了准备。
红衣看了他一眼,旋即上前,道:“前辈对这小家伙,倒是上心,是想赐她一场机缘么?”
鲸妖声音传来,道:“不错,我有一桩机缘,可以暂借给她,但我并不强迫,只要她愿意留下便可。”
苏庭闻言,倒是松了口气。
看来这头鲸妖,并非是要强行留下小精灵,只是询问而已。
说着,苏庭偏头看向了肩上的小精灵。
而小精灵想了想,忽然现出真身,便作一个巴掌大小的稚嫩女孩儿,身子娇小,背生薄翅,显得十分娇俏可爱。
“我一个人,才不想留下啦。”
小精灵鼓着脸颊,宛如一个白皙莹润的玉珠儿,脆生生地道:“要不然你就把机缘给我嘛?”
她语气清脆,神态可爱,颇是让人心情愉悦。
就算是对她算是熟悉的红衣,也不禁心生怜爱,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苏庭怔了半晌,眨了眨眼睛,心中颇是茫然。
这小丫头吃错药了么?
扮得这么可爱这么萌干什么?
“这是我的宝贝,是我的命根子。”
鲸妖低沉道:“你留下来,我可以借你参悟,但你要离开,我不能让这宝贝也离开…”
小精灵面容黯然,带着些许低落,遗憾道:“这样啊…”
她鼓着小脸儿,带着些许委屈,但却又十分坚强地想要收起这委屈的神情,可却怎么也收不好,只得抿着唇,却掩盖不住这失落。
鲸妖沉默了半晌,忽然叹了声。
“罢了,借你几日就是了。”
“哇呜,好耶…”
小精灵欢呼雀跃,十分高兴。
苏庭怔了半晌,一时没有回应过来。
待他回应过来,不禁倒吸口气,心中升起万般敬仰。
无敌!
鲸妖的宝贝,便是苏庭适才所见的那本书。
从红衣先前所言,她大约是知道这本书来历的。
“这本书只能借你,不能送你。”
鲸妖说道:“你与此书有缘,但它终究是属于我的宝贝…上面有我数百年留下的痕迹,根深蒂固,离我万里之外,便会自行回返。”
说着,这鲸妖说道:“除非有得道成仙之辈,才能断去这其中的联系,不过,天上地下,无论是哪尊仙家,都不会轻易触我这本仙册,所以,你们不要想着吞了我的宝贝。”
说到这里,鲸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善。
小精灵闻言,神情似是不甚高兴,抿着嘴唇,低声道:“我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夺走这宝贝?你既然借我,怎么还要疑我,那我就不要了…”
“呵呵,我不是说你。”
鲸妖语气一变,哄着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这个三只眼的家伙,先前就偷窥过我,不是个老实的,我怕他动什么手脚。”
小精灵抱着那仙册,狠狠点头,道:“嗯嗯哒,我知道了哦,才不会听他的咧。”
苏庭张了张口,没有开口,只是眼神有些幽怨,想他苏少爷长得是何等的老实忠厚,适才的表现又是何等的谦逊有礼,这鲸鱼适才自称眼神不好,怎么一转眼就瞎了?
红衣则是深深看了那仙册一眼,旋即朝着小精灵说道:“还不快写过前辈?”
小精灵背后双翅扇动,轻轻点头道:“谢谢前辈啦。”
那鲸妖十分满意,语气柔和,尽量放轻声音,悠悠道:“好咧,不要客气,你好生参悟,对你大有裨益,但要防备你旁边这个三只眼的。”
苏庭张了张口,深感无言,为什么每句话都要带上自己,还都被归列为反派角色?
最终这头巨鲸,还是交出了它的宝贝,暂借于小精灵。
法船往东行驶。
巨鲸沉入海下,不知往何处去。
“这是什么宝贝?”
苏庭睁开天眼,细细打量,却仿佛上面罩着一层朦胧的月光,看不真切。
他自开了天眼之后,几乎勘破一切,但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朦胧不清,全然无法看透半点痕迹的宝贝。
小精灵将这仙册递了过去,交给苏庭。
苏庭翻开仙册,发觉上面是记载着些许关于修行的感悟,但这些感悟都只是在阴神的层次,而并未有更上一层的经验,
似乎书写之人,道行尚未至阳神真人的境地。
只是不知怎地,上面关于阴神的记载,一字一句,皆是直指真相,点破真理。
而就连上面的字体,一字一划,仿佛都带着无比玄妙的痕迹,宛如天成。
“怪了,记载的是关于上人层次的感悟,但为何让我天眼也观之不透?”
苏庭眉头紧皱,说道:“而那鲸妖已是半仙,阳神都已修至巅峰,如何对于这上人层次的记载,如此上心,视作宝贝?”
小精灵嗯嗯点头,说道:“奇怪,它先前还说这是它的命根子,怎么回事?”
苏庭看向了红衣。
而红衣神色平淡,并无讶色,显然早已知晓。
“你对于这仙册的来历,知道多少?”苏庭问道。
“元丰山之中,曾有记载,故而知晓一二。”
“元丰山之中,也记载了这本仙册的内容?”苏庭稍感讶异。
“不,仙册之中记载的内容,我并不知晓,元丰山也没有记载。”
说着,红衣沉吟道:“但我却知晓仙册的来历,也知道这仙册为何显得如此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