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守正道门之所以杀他,是早已推算出来,这厮是臭不要脸,会甘愿当新朝大官的义子,进入新朝的朝堂,推动人间的局势?”
“这货身上当真是充满了古怪,自出生之后,被守正道门追杀而不死,便是怪事,他修行进境快得也怪,眼下愿意拜凡人为义父,更是古怪。”
“莫非他会影响新朝的变化,从而对两朝决战,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守正道门早能知晓,故而追杀于他,避免影响?”
“测算未来,乃是大忌,唯有道祖方是无所不知,那么守正道门,自太上祖师超脱之后,又是如何知晓的?”
苏庭稍微摸着下巴,看着这道消息。
新朝齐云公膝下,收了一位义子,此事说来也不小,实际也不大,尤其是在苏庭这样的仙神眼中,新朝齐云公都不过蝼蚁一只,何况收了个义子?
换作元丰山掌教,看到这条消息,怕都会忽略过去。
但苏庭不能忽略,因为他生怕苏关儿混入朝堂之上,故而极为重视。
而在此之前,他又对这个姓陈的年轻人,已有些许了解,否则他倒是会怀疑,这个丁言的义子,会不会是苏关儿那厮假扮的。
但眼下也需要去确认一番。
谁知道苏关儿是否杀掉了此人,借此取而代之?
要探查苏关儿的身份,便不能是元丰山的长老弟子前往。
他们根本没有那个眼力,无法看出苏关儿的本事。
只有苏庭亲自前往,运用天眼,才能看出些许端倪。
不过他也有所准备,倘如真是苏关儿假扮而成,可在新朝京城之捏,也不能苏关儿正面交锋。
“身在人间,真是束手束脚的。”
苏庭身化云光,划破天际。
眼下两朝决战,此时不容半点触动,因此避免影响人世,他的遁光还要控制在仙家层次以下。
可即便如此,也是快得惊世骇俗。
他离了元丰山,一路腾空,不过片刻光景,便已是到了新朝京城上空。
但在此期间,来自于各方的消息,却也不断传来。
他统御中土,严密监察,时刻接收各方消息,原本在元丰山当中,他专心处理便是,仙家元神,念头无数,却也轻而易举,不过眼下外出,不免分心。
新朝京城所在。
除却玄天部之外,这里也有道观。
这里的道观,只是小道观而已,且仅有三家。
但这三座小道观,却不简单。
只因为背后,便是三大仙宗。
这是三大仙宗放在新朝京城的眼下,内中均是门中历练的弟子。
当然,这仅是明面上的,暗中仍有,只是玄天部也查不出来。
除此之外,其他宗门道派,各方世族,实则也有些弟子,派遣至此,探听这新朝京城的许多风起云涌。
“就是这一家了。”
苏庭寻得元丰山的道观所在。
他稍作隐藏,并未显露真实身份,只取出个古字辈的令牌,以元丰山内门长老身份示人。
“拜见长老。”
道观之中约有八位道人,修为最高的,已在阳神层次,但常年闭关,镇守于此。
而修为最低的,才初成阴神。
通常道观之中主事的,则是那六重天境界的余字辈弟子。
“长老是从哪里来?”
“从本门而来。”
苏庭背负双手,气息稍微收敛,面貌略作改变,缓缓说道:“今次到京城来,一是游玩,二是见人。”
这余字辈弟子忙是应道:“长老至此,弟子自当好生接待,只是还未请教?”
苏庭缓缓说道:“姓苏。”
那道人说道:“原来是苏长老。”
他离山时日颇长,而且门中长老也多,又有常年闭关的,有所不识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这位长老,仅称了个姓,却不道出真名,却是颇有架子。
但古字辈的长老,至少是阳神境界的真人,倒也有资格摆出这般架子。
这余字辈道人,将苏庭领入内中,奉上了茶水,显得十分恭敬。
苏庭看了一眼,这茶水比之于他堂堂仙家用上等法宝冲泡出来的灵茶,自然不可相比,不过他也没有嫌弃,饮了口茶,说道:“门中在此,就你们几人么?”
余字辈道人点头说道:“道观之中,仅有八人,但在外头,暗里仍有同门,否则只在明处,只要被人截下消息,我们便知得不多了。”
苏庭稍微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
余字辈道人笑道:“一场人世的历练,于修行也有益处。”
苏庭稍微点头,说道:“这京城当初我也来过,只不过十多年光景,又有许多不同之处了。在入夜之前,你领我四处走走…”
余字辈道人顿时应了声是。
京城所在,一旦入夜,便会施行宵禁。
而苏庭不可能慢吞吞等到明日,因此今日便让这余字辈弟子,领着他在京城行走,加以介绍。
尽管这弟子觉得,苏长老行事颇急,才刚到此,便急匆匆游览京城…但作为门下弟子,辈分差距,却也不敢多言,只是顺从长老之言。
“京城着实变化不小。”
苏庭打量了,旋即问道:“京城之中,各大官员的府邸,你都清楚罢?”
余字辈道人点头道:“弟子清楚。”
苏庭说道:“齐云公丁言的住处,在于何处?”
余字辈道人心中颇感讶异,不知门中长辈如何对于新朝的凡夫俗子这般上心,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应道:“就在西南方向,与这里隔着一条街。”
苏庭笑了声,说道:“当年这位齐云公,与我有旧,我去看看。”
余字辈道人迟疑了下,说道:“这位齐云公,在新朝之中,分量不小,气运颇重,官威沉厚,您作为本门长老,自然不惧他官家威势,但就怕您老道行太高,损了他的气势。”
苏庭背负双手,笑着说道:“你倒是考虑得周全,但你无须担忧,且领我过去,我远远看一看,不与他会面便是。”
余字辈道人迟疑了下,这才点头,领着苏庭,往西南方向而去,走过街道,穿过巷子。
“就在前头。”
“嗯?”
苏庭眉头一挑,看向了那一座府邸。
门前的家丁,正扶着梯子,往牌匾上挂白绫。
余字辈的道人,也顿时充满错愕之色。
苏庭皱眉道:“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