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苍梧宗的山门口。
一身形健硕的黑衣青年男子正在仔细辨别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灵力踪迹。
灵力痕迹微弱,一路追踪而来,也是颇费功夫。
此时他神色疑惑,惊疑不定。
“他回来了?他居然还敢回来?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自言自语间,他迈入山门,守山的弟子见到并未阻拦,而是恭敬行礼。
雅室内,柳执事至茶桌内侧站定,俯身挽袖请郁自然坐下。
坐下后,只见柳执事手上灵力运转,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在他掌心闪烁,随后轻轻一挥手,桌上的茶壶便缓缓飘起,在空中自动旋转起来。
接着,从柳执事的指尖射出一缕缕灵力丝线,缠绕在茶壶之上。不一会儿,茶壶中便冒出腾腾热气,一股清幽的茶香飘散开来。
柳执事右手一招,茶壶稳稳地落在桌上,他优雅地提起茶壶,将那散发着淡淡灵光的茶水倒入茶杯中。
那灵茶的茶汤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碧绿色,宛如一块上好的翡翠。
茶杯中热气袅袅上升,形成了如云雾般的缭绕景象。
柳执事微笑着看向郁自然,缓缓说道:“此茶名为碧灵玉露茶,乃是我们宗门的珍稀灵茶。它取自灵山三十年才得一芽的灵茶树,蕴含着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这碧灵玉露茶的茶汤如温润碧翠之玉,香气清幽而持久。饮之,那顺滑的口感能让人立刻感受到其中充裕的灵气在口中散开,不仅能滋养身心,更有助于修炼之人灵力的提升和稳固。请道友品鉴。”
郁自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奇特的清香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那口感先是无比的顺滑,仿佛丝绸滑过舌尖,随后一股浓郁的灵气在口中爆开,带着微微的甘甜与清爽,顺着喉咙缓缓流下,让整个身体都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围,四肢百骸都无比舒畅,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好茶!”郁自然不禁赞叹,一饮而尽后放下茶杯。
“在下初来此地,只晓贵宗盛名,却不知详细。不知柳执事可否为在下介绍一二。”郁自然的确对这苍梧门知之甚少。
“好说!道友想必也是初至,在下就为道友稍做介绍。我苍梧门乃逸国仙宗青冥剑宗下辖宗门,位处边塞,辖内十镇,人口百万。我宗虽不算大,但宗门修士仍过两千之数,宗主为灵丹境中期修士。我宗镇派绝学为玄级功法梧灵诀,可修练至灵丹境后期,其神通飞花落叶威能惊人啊!
在下苦修二十余载,也才堪堪达到琴心境初期。观道友灵气浑厚,呈青翠之色,想必也是木行灵根吧。道友如此天资纵横,所修功法定然也是不差,但如需转修功法的话,思量起来极有可能获镇派绝学真传呐!”
柳执事不禁感慨,又略带羡慕地叹道。
“柳执事过誉了。”
天资纵横,四个字如针一般扎入郁自然的心底,郁自然强压下种种过往回忆,不露声色地再抿了一口茶。
聊了一阵,一道传讯灵符从大殿方向急速飞来,停在柳执事面前。
柳执事接下感应,笑着说道:“入宗大典已经结束了,宗主与众位长老正在大殿,请道友上殿内一叙。”闻言郁自然便起身跟随柳执事去往大殿。
大殿也就是刚刚入宗路上便见过的,山上数座巍峨宫殿中最前方的一座。
来到殿门前,只见大殿飞檐气势不凡,殿内朱红色廊柱耸立。
殿内正前方有数十台阶,台阶上方立有数位修士,这几位修士气息雄浑,强大的灵力在周身隐隐涌动,竟清一色是灵丹境修士!
郁自然走入殿门的一刻,数道来自灵丹境修士特有的法力扫描落在他身上。
明白灵丹境修士能力的郁自然,心知此时也再无遮掩的必要,那薄弱的灵力遮掩在灵丹境的法力扫描面前毫无意义。
郁自然便摘下斗笠,撤除掩盖,拱手作揖,以示谦逊。
“诸位前辈!晚辈有礼了!”
行完礼后,郁自然静待片刻,仍未听到对方说话,微微疑惑,便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台阶上方的数位灵丹修士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特别是中间那位似乎境界最高,气息最强的修士见到郁自然竟似乎控制不住情绪一般,周身微微颤抖。
郁自然心中奇怪,难道是十九岁的琴心初期如此难得?把他们激动成这样?还是此具身躯的原主人与此宗有什么血海深仇?
想到此处,郁自然不禁微微冒汗,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极力思考逃跑路线。
但是面前有数位灵丹境修士,一旦他们出手,几乎是十死无生之局。
这时,中间那位气息最强的修士向前一步,他四五十岁的模样,着一身深色长袍,面庞俊朗,剑眉飞扬,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一头黑发整齐束起。
他咬牙切齿开口:“苏尔灿,你这次又在耍什么花样?!你还知道回来?数个月了,音讯全无,你还把为父放在眼里吗!”
他略微停顿,顺了一口气,仿佛是怕自己当场气结。
“你自持天赋不错,平日里顽劣,不努力修练就算了,还到处拈花惹草,在各宗面前把整个苍梧门的脸都丢光了!就那灵水宗的圣女,月前还来讨要说法,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是啊!少宗主!你这次属实做的有些过了。”
台阶上一位老修士重重叹息,一甩袖,接着痛心疾首地说道,
“少宗主啊,你可知道你父亲为宗门付出了多少心血,一直兢兢业业地维持着苍梧门的声誉和地位。而你倒好,这般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及宗门的名声。你父亲他一生光明磊落,以仁义治宗,却因你屡次遭受他人的非议和耻笑。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荒废光阴,你难道就不能学学你父亲的稳重和担当吗?你如此行径,让我们这些老臣都感到心寒呐!”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与落寞。
剩余几位修士也是随声附和,个个显得失望至极,冷声责问,“柳执事,怎的连少宗主都分辨不出,还与我等说有天才散修引荐?!”
一旁引荐他的柳执事面庞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有苦说不出,少宗主啊少宗主,你为何要玩我啊!
郁自然此时有些懵逼。
他们在说谁?好像是在对我说?所以我是这苍梧宗的少宗主?
而且还是个不务正业、到处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