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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攻城(二)

将血 河边草 9651 2024-11-04 13:08

  

“放,放,放。”

  

摆正方向,设好仰角,快速搭建起来的望山之上,辐重营军卒一边熟练的测算着距离以及投石的弧度,一边大声向下传令,一座座形貌狰狞的投炮在做着细微的调整,丁壮们挥汗如雨,喊着号子,推动笨重的投炮,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做着校正。

  

三十七座投炮,猛虎武胜军已经倾尽所有,因为可以拆卸,运起来也就方便的多,到了河中,在解州城下稍lu狰狞,之后到临汾,一个冬天,军中工匠又赶制出四十余具,但比起从长安运过来的这些,制作的便不可能那么细致,射程也远不能相比。

  

射程在五六百步之间,可以拆卸,但因为是就地取材,也就无法做到经久耐用,也就是说,用上一时半会还成,但无法持久,毁坏率高的惊人,所以,在这个距离上,也只有那些长安国武监制作的投炮,可以发威,其余还待推进一些,才能用得上。

  

午时方过,随着大旗舞动,传令兵声嘶力竭的下着军令骤然间,城下秦军阵内齐齐发出沉闷的巨响,猛的飞起无数黑影,在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清晰。

  

巨石排空,带着令人惊悚的呼啸声,划出优美的弧线,似慢实快的落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便是做梦,估计也不会梦到这等恐怖的场景巨石呼啸着鼻下,一声声轰鸣,就像是炸雷在耳边回响。

  

有的砸在城墙上,有的飞上城垛,有的直接越过城墙,飞入城内,大地在震动,城墙在摇晃,天地之威一般,让人无从抗拒,甚至无从躲闪,乱石飞溅,房倒屋塌,尘土遮天蔽日,末日降临一般。

  

城下的秦军木呆呆的看着即便重营的“罪魁祸首”们也被这等场景震的久久无语,此等攻城利器,一旦成了规模,造成的后果,根本不是一具两具可以比拟的了的。

  

城墙上早已没了金兵是身影,直到半晌过后,城头,城下才隐约响起尖利的喊叫声其中夹杂着的是,无数人的痛苦哀号声,但城头上没人敢再lu头,最骁勇的金兵,也只能脸色苍白满是恐惧的躲在城垛后面,祈祷着不要被那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个稀烂。

  

“愣着干什么?快,再来,再来,再来三轮杜橙卿用他那在国武监练出的大嗓门,不停的吼叫着声音已经带了些嘶哑,眼睛瞪的老大,里面全是兴奋的血丝看上去有些吓人,哪里还有一丝读书人该有的气息?

  

吱呀呀的声响中投臂被再次压下出一个恐怖的弧度,丁壮们迅速的将巨大的石块装好,发令之声,显得简短干脆而又冷漠无情。

  

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是在打雷,汾州城南城,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攻击,也考验着这座百年重镇的城墙的坚固程度以及守军的耐受能力。

  

赵石冷冷在阵后瞧着在这种攻击中,不时瑟瑟发抖的汾州城墙,没有多少动容,见识过后是枪林弹雨的他,对于投炮这种原始的东西所造成的景象,并无多少惊奇,他在心里默默猜测着,这样厚重的城墙,能够承受多少次这样的重击?

  

若是效果一般,也就罢了,若是城墙能够用这种方法破开,那么,世间又有几座城池不能攻陷?

  

站在他旁边的木华黎,眼睛瞪的老大,显得格外的兴奋,年轻的蒙古人,好像天生便为战阵而生,他正在疯狂的汲取一切可以用来战胜对手的方法手段,而投炮的威力,让他感到震撼的同时,也将这灾难般的场景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再也无法磨灭。

  

赵幽燕,王胜保等人嘴巴微微张开,头一次见到这等毁天灭地般的场面,让他们心里满是震惊以及骇然,心头在狂跳,血液在加速流动,身上不时起着鸡皮疙瘩,他们确实被惊到了。

  

完颜和尚同样在呆呆看着这令人震撼而又惊悚的场面,巨大的石块轻松飞过城墙,像流星般坠落于地面,响动震耳yu聋,接着便是翻滚,一切挡在它前面的东西几乎都如同薄纸般,被撕裂,被撞烂,直到石块慢下来,停止这可怕的滚动。

  

士卒在惊惶的奔跑,伤者在无助的哀嚎,接着,一切都被遮蔽在尘土飞扬之中,雾蒙蒙的,好像草原上的风沙降临到了世间。

  

一块巨石飞的格外的远,轰然落下,砸在一处靠近城墙的民房上,直接穿透屋顶,没了进去,接着又从侧面投壁而出,巨大的石块,像个顽皮的孩子,弹跳着,又闯入另一户人家的,轰隆隆一阵大响,却从正门处穿出,在街道上旋转着,不甘心的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房子,禁不住这等肆虐,在完颜和尚眼中,如同慢动作般,塌了下去。

  

一众亲兵大惊之下,拥着完颜和尚,以及面无人色的将领们,转身就又退出老远,最后一眼,完颜和尚能清晰的看见石块上的斑驳以及上面挂着的新鲜的血肉。

  

完颜和尚猛的挣开,等着一片血红的眸子,吼叫着“传令,传令,全退下来,派十人队上城,等那些够娘养的攻城,再派人上去“王秀呢,叫他来见我。”

  

“约束汉军,乱动者,扰乱军心者,斩。”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有娄完颜和尚在,天塌不下来。”

  

如蒙大赦的汉军士卒纷纷退了下来,离那巨石肆虐的地方远远的,心惊胆战的瞅着前方”重赏之下,一队汉军士卒躲在城垛下面,时不时偷眼相外观看。

  

措置得力之下,伤亡迅速降了下来,清点之下,伤亡数百,被当即砸死的到没多少,多数皆为碎石所伤,一众金兵将领的心终于算的稍微安定了下来。

  

现在的他们,却只盼望秦人能快点攻城,若是这般。。。砸下去,谁也不知道,城墙还能不能支撑的住?

  

完颜和尚死死盯着城头方向,秦人投石虽说犀利,但还不足以夺下汾州,最怕怕的还是”火攻”希望汉狗只yu夺城,而不是要将汾州烧成白地,不然的话想到这里,完颜和尚厉声下令“传令,多备土石,水具,防备对方火攻”叫耶律哥奴,阿保,完颜禄顺,颜颜聚集麾下兵卒,往东城门待命。”

  

“王秀。”

  

灰头土脸怕王秀早已到了“末将在。”

  

“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有差池,我饶不了你。”

  

“传令轻重营,可以停下来了。”

  

“擂鼓,传令胡为南,章申远”率部攻城。”

  

传令声中,军中战鼓声隆隆响起,前阵的秦军士卒开始整理队列”

  

领兵官在大声的鼓舞士气,随即”一声令下,秦军阵前爆发出一阵呼喊之声,响彻天地,从天空望下去,秦军大阵中,一排排的秦军士卒涌出来,快步向前,如同洪水般,漫过城下的空地,向汾州城下涌了上去。

  

蚂蚁般的士卒,架着云梯,不一时便到了城下,云梯被放倒在地,众多的士卒立即站上去,接着在士卒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被架起来,慢慢搭上城墙。

  

攻城之战,最惨烈的阶段终于开始了。

  

但这一次,城上却未在中途射下箭雨,让秦军士卒安然到了城下。

  

不过此时,城头上也终于有了响动,一群群金兵,在将领的呼喝声中,终于在秦军士卒爬上墙头之前,涌上了城头,牢牢占据了城井各处。

  

箭矢开始零星射下来,接着便密集了许多,秦军士卒扬起圆盾,遮蔽着城头箭雨,后方弓箭手则弯弓搭箭,与城头互射。

  

鲜血开始流淌,人命开始消逝,不时有人倒下,接着便有人补上,原始而又古老的攻城之战,一样的惨烈,一样的毫无美感,却一样的惊心动魄,一样的恢宏壮丽。

  

从远处望去,高大却已经被砸的坑坑洼洼的城墙上,已经满布秦军士卒的身影,几条云梯终于被架了起来,而和云梯一起上去的秦军士卒,猛的跳上城墙,又的被直接砍翻下去,惨叫着跌落,砸在城下的秦军头顶,发出闷响。

  

有的挥舞着手中兵刃,格挡着攻击,迅速的跳下城垛,与金兵厮杀在一起。

  

随着上去的人越来越多,喊杀声猛然上了一个台阶,显得分外的嘈杂,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有人发出临死前的嚎叫,血色在蔓延,残肢断臂在增加,挥舞的刀枪,纠缠在一起的人群,片刻之间,汾州城头之上,便俨然有如地狱一般了。

  

“告诉王秀,多派人上去,就算挤,也要把秦人挤下去。”

  

眼瞅着城墙之上,秦人军卒越来越多,汉军竟有不支之势,完颜和尚也知道,因为秦人投炮的缘故,许多守城伎俩都成了摆设,守城之难,可想而知,但还是厉声吩咐。

  

而此时,王秀已经来到城墙之下,箭矢在空中呼啸而过,屡有尸体从城墙栽落,他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其实不用完颜和尚吩咐,他这样身经百战的领兵大将,自然知道此时已到了生死关头,哪里会有什么犹豫?

  

大声连续下令,一队队已经准备好了金兵士卒涌上城墙,城墙之上,立即人满为患,不多时,便已陆续有人被挤的惨叫着从城墙上跌落下来。

  

秦人士卒施展的余地越来越少,随着金兵上城的人数越来越多,城墙之上,人挨人人挤人,却还是有人不断的挤上来,很快,便没了多少空间,秦军士卒再是骁勇,这个时候也只能不断的无奈退后,一步,两步,最终靠在城垛上,让后面爬上来的秦军士卒再没了立足之处。

  

好像有些无赖,但却管用,拥挤的城墙上,不断有秦人士卒跌落,很快便被遏制住了进攻的势头,城墙之上”刀枪再也无用,多数倒下的人,立即便被践踏而死,哀号之声,渐渐盖过了厮杀声,让城下的秦军众将,又一次见识到了攻城之战的残酷之处。

  

种怀玉见攻击受挫”果断下令”秦军阵中,铜锣声响,秦军潮水般退了下来。

  

但城墙上没有什么欢呼声,不断有人影从城墙上被挤下来,掉落到尸体遍布的城墙之下,摔成肉泥。

  

种怀玉脸色铁青,等到秦军士卒退后,立即下令给稻重营,轰打城墙。过了试探的时候,种怀玉随之下令,前军向前,到离城墙四百余步时停住,令插重营工匠”继续架设投炮。

  

金人之疯狂,有些出乎意料,但其虚弱之处,也已瞧的清楚,有了投炮的秦军,眼前的汾州,必定是猛虎武胜军囊中之物。

  

巨石的呼啸声,再次成为战场的主旋律,这一次,还未来得及退下的金兵汉军,却是付出了更加惨重的代价。

  

巨石呼啸着落在城头”城内,来不及退下的金兵绝望的瞅着石块落在身前身后,甚至是头上,没有多少躲避的余地,只能拼命的向后跑,但石块落地的轰鸣声中,总有数条人影被砸的支离破碎,鲜血喷溅,好像雾气般弥漫在左右。

  

不知多少人惨叫着倒下,被碎石打的头破血流,又不知多少人被翻滚的巨石追上,撞的骨断筋折,或被碾成肉泥。

  

惨烈的让人无法言述,能够正视这一幕的,又将有怎样冷酷的心肠?这就是战争,男儿向往,却又丑陋的一塌糊涂的战争。

  

但两方的将领,乃至士卒,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也无暇拥有这等诗人般的情怀,汉军将领们在竭力的收拢士卒,清点伤亡,安抚军心。

  

而秦人也没闲着,插重营的大夫们,男男女女一大群,在军阵中穿插来去,收治伤者,军官们在清点着伤亡,安抚着一阵冲杀,几乎体力耗尽,加之有些惊恐的手下士卒,年轻的军伍,虽显稚nèn,但在这一刻,却被有条不紊而又准备充足的手段带来的秩序xing所掩盖,显出几分别样的从容。

  

“报,秦军前军进有五百步,又有投炮立下完颜和尚脸上肌肉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却毫不犹豫的下令道:“传令给耶律哥奴,让他等秦人下一次攻城,立即率各部骑军出城,就算死,也要给我破了那些投炮。”

  

完全的孤注一掷,因为他知道,有这些投炮在,汾州必陷无疑,秦人之强横,准备之充足,实已超出预计太多太多。

  

五千精骑,五千女真,契丹儿郎,来到汾州,已经折损千余,而这一去,也不知能有几人安然回来?太原援军若不能速来,这汾州又能守得了几天?

  

这一刻,完颜和尚满心的愤怒以及无奈,还有一丝黯然石落如雨,这一次,汾州南城城墙左近,就像是下了一场石雨,城门吊桥早被砸的稀烂,若非王秀事先命人用石头堵上,城破也许就在眼前了。

  

城墙在摇晃,好像随时都会崩塌,南城靠近城墙一段的民宅,在石雨中被扫平,只剩下些残垣断瓦凄凉的留在那里。

  

伤亡无算,却又变得无家可归的百姓在哭号,随即被守城士卒无情的赶走,王秀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命人全城拉取丁壮,助汉军守城,汾州城整个沸腾了起来,趁机抢掠的,想要携家带口出城避难的,比比皆是,但相比南城的惨状,却又逊色的多了。

  

汉军不断分出人手,安靖城内各处,这一战,汾州死伤之重,已无法计数。

  

“传令,继续攻城。”

  

“猛虎,猛虎”

  

“武胜,武胜,武胜。”

  

秦军士卒狂野的呼喊声,响彻天际,又一鼻的攻防,又一次的碰撞,打开的却是地狱之门。

  

“报”汾州东门,有金兵骑军出喊杀声中,声音有些模糊,赵石摆手“再探。”

  

随即“木华黎,王胜保。”

  

“末将在。”

  

眼前的战阵厮杀,让赵石也有些难以自禁,硝烟以及鲜血的味道”

  

是如此的清馨,让人总是无法割舍。

  

赵石按捺住心中别样的兴奋,冷笑道:“有人出城送死,咱们成全他,你二人率各部骑军,归杜猛林节制,中军弓手”都调过去”告诉他,务必叫出城之敌片甲无归,之后移师东门,攻城。”

  

“遵令。”

  

两员悍将大声应令,转身而去。

  

赵石接着下令道:“传令给种怀玉,叫其防备些右翼,不过不须担心,只管攻城。”

  

传令兵安令而去。

  

赵石抬头遥望汾州城头”那里厮杀还是那般ji烈,还缺了些火候,一日而下汾州,好像并非不可能之事了,投炮的威力,以及对于敌手士气的打击,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他之前可未想到,能一天拿下汾州重镇,但现在却变成了可能,头一次硬攻坚城,经验还是有些不足又能想到,有数万大军把守的河中重镇,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金人汉军之战力”再次在赵石心里下降了一个档次。

  

“赵幽燕。”

  

“末将在。”

  

“你带五千人马,去汾州西门”试探一下,不必强来。”

  

“是。”

  

战场之上,总是千变万化,赵石本以为麾下兵少,主攻一门也就罢了,但现在看来,围三缺一,却也能成。

  

秦军又退了下来,王秀所部汉军,无论士气,还是临战战力,都可谓之坚强,这在金国汉军是也算是首屈一指了,但随着战事的进行,面对士气越来越旺的秦军,崩溃已经渐渐变得不可避免,只是汉军人数众多,一力守之,令秦军暂时还无可奈何而已。

  

日头渐渐偏西,战场一片狼藉,尸体遍布,鲜血成溪,折断的刀枪,箭矢俯拾皆是,乌鸦在头顶盘旋,鸣叫,为这惨烈的战场增添了几许凄凉和悲壮隆隆的马蹄声在东边响起,自开战以来,金人最猛烈的一次攻击来临了。

  

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已经严阵以待的秦军军阵以及八千余秦军铁骑震动大地的马蹄声,掩盖住了其他所有声音,一排排的金国精骑,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如同无可阻挡的洪流般,一往无回,带着决死般的气势冲向秦军军阵,女真,契丹儿郎充满野xing的呼号直冲云霄。

  

对付骑军的武器,永远都是同样的骑兵,战马开始奔跑,加速,迎着女真精骑,毫不示弱的冲了上去。

  

秦军军阵中升起黑压压的箭雨,好像乌云般将阳光遮的一暗,三轮急射,最大射程,足够覆盖住女真精骑的前阵。

  

女真骑士惨叫着,连人带马皆被射成刺猬,但后面的骑手,并不稍停,踩着人马的尸体,疾驰入箭雨所划下的死亡之地如云般的骑兵对决,惨烈而又短暂,蜂拥而来的秦军骑军与抱着决死之心的女真精骑,在这一刻,碰撞出了灿烂的火花。

  

箭雨之下,骑士们抽出长刀,挥舞着看向疾驰而来的对手,头颅高高抛弃,滚烫的鲜血,铺面而来,却没时间擦拭,浑身浴血的战士,不停的将手中利刃挥向一个接一个的对手,杀人或被杀,生死只决定在一瞬之间。

  

胯下的战马,奔跑如飞,鲜血,哀号,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们的眼中,只有活着的对手,不再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兽xing在他们心中涌动,而获得最终胜利,往往便是兽xing最重的那一个。

  

浑身插满雕翎的大汉,狂野的吼叫着,将眼前划过的一个个身影,砍翻下马,向木华黎冲了过来,木华黎满脸的狰狞,拖着手中已经鲜红的风刀,刀光闪烁了一下,一蓬鲜血飚出,马上的骑士晃了晃,猛的栽倒在马下。

  

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猛兽气息的大汉已经到了,手中宽大的弯刀挥舞着,横划而至,切向木华黎腰侧。

  

木华黎眼睛眨也未眨,一瞬间已经侧身过来,在对方乍lu惊容的时候,手中风刀当头劈下,生死关头,那大汉怒吼了一声,想要闪避,但是已经晚了,风刀偏着劈下,从他的颈侧,劈到肩胂,卡在骨头上。

  

鲜血喷洒之际,两骑相错而过,木华黎瞬间坐直身子,从马鞍子上抽出另一把风刀,迎向下一个对手,但那大汉,却栽落在马下,几乎瞬间,便被纷乱的马蹄踩成了肉酱。

  

耶律弄奴,死女真精骑,并非浪得虚名,八千秦军骑军,竟不能完全拦住,越来越多的女真骑兵杀透秦军骑军军阵,带着满身的鲜红,已经被鲜血刺ji的同样成为血红色的眸子,直往秦军右翼步军军阵撞了上去。。。

  

“杀过去,杀过去”

  

“长枪手,抬枪。”

  

密密麻麻的长枪,将秦军阵前布成刺猬。

  

女真骑兵几乎几息之间便撞了上来,一个金兵人马被长枪穿透,马上骑士惨叫着摔出,但那金兵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弯刀扔出去,砸在一个长枪手的脸上,顿时满脸鲜血,栽倒在地。

  

战马哀鸣着倒下,撞的枪手立足不稳,向后摔倒。

  

这样的情形,在各处上演,被疾奔而来的战马撞飞的身影更是比比皆是。

  

幸存下来的金人骑兵,汇聚了起来,从几个缺口涌入秦军阵中,立时便是血雨纷飞,几乎无可阻挡的向前冲去。

  

女真精骑,天下强军,在这一刻,终于显示出了他们堪称恐怖的战力,四千精骑,杀透八千秦军骑军军阵,锋芒未减,更将严阵以待的秦军右翼,冲的摇摇yu坠这一刻,站在高处,纵览全局的赵石,都是猛的一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国虽已日薄西山,但这最后的辉煌,仍是让人惊怖,让赵石心中,刚刚有些的轻敌之意,随即消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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