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思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侯美华会跟她说‘想要辞职了’。
很多时候,当员工想要升职加薪的时候,‘想要辞职’便是其中的一个理由,但是徐静思觉得侯美华没有必要拿这个理由来跟自己谈。
徐静思不懂声色,一贯的沉静,“怎么想要辞职呢?做的不开心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咱们就能商量。”
侯美华比徐静思年长,而且她原来就做领班,为人成熟,处事通透圆滑,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她的水平比起王桂芝、袁春丽他们来说,高出了很多,所以徐静思的第一出发点是要把她留下来。
“徐总,咱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您了解我的脾气,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有什么想法我就说了。”
徐静思点点头,“对,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
“徐总,咱们店刚开业我就在这了,我对咱们店特别的有感情,来咱们店工作之后,各方面都挺好的,同事相处的好,您人也好,但有一点,我对薪资待遇不是很满意。”
徐静思心道,有要求最好,就怕无所求,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若是真的那样,还挺害怕的。
侯美华神色从容,不疾不徐的说道,“徐总,咱们的火锅店自从开业,您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来了一段时间,后来每天都是我在盯着,而且我也给咱们店带来了不少客源,我觉得我拿的这些跟我的付出不成正比。”
徐静思观察着她的神色,心道,侯美华真挺有自信的,这些话不知道在心里藏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她寻思了多久了,才能说的如此条理。
徐静思点点头,“你继续说。”
“徐总,我的要求也不高,我想拿店里5的股份,如果您能满足我这个要求,我可以选择留下。”
5的股份还不高......徐静思的心里有点堵,难道股份这么不值钱?
“5的股份太高了,”侯美华直白,徐静思当然也直白,“我可以给你这家饭店营业利润的2,这一部分,分红的时候,我可以匀给你。”
营业利润的2已经不少了,侯美华虽然处事也还可以,却远没有到可以用管理来入股的地步。她之所以给她这个条件,是因为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用,再说这个数,自己可以接受。
“徐总,”侯美华皱眉,“胡师傅能拿5的股份,为什么我不能?”
徐静思一听十分惊讶,侯美华怎么知道胡耀军拿5的股份的,是她问的胡耀军?
那不一样的呀,胡耀军一身的手艺,侯美华有什么?
以徐静思的处事方法,即便是她不愿意也不会一下子拒绝侯美华,她沉声说道,“侯经理,你知道的,这家店不是我自己的,还有好几个股东,5的股份不是个小数额,我做不了主的,这样,我联系一下大家给大家开个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再给你回复,可以吧。”
侯美华笑了一下,但是她的笑,却有店耐人寻味的意思,她笑道,“徐总,您说的是实情,但我也知道,这家店由您来管理,一应事情都是您说了算的。”
徐静思心生不悦,但她的脸上却云淡风轻,“对,是我说了算,可是股份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如果给你增加股份,那就得减少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这个必须要征得大家的同意的。”
“那好吧,您什么时候给我回复?”
徐静思想了想说道,“后天吧。”
“徐总,我只能等到明天。”
徐静思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侯美华的要求这么高,还这么着急让她回复,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她一定是有后路才敢跟她要求这个条件。
那她的后路是什么?
徐静思思来想去,觉得侯美华的后路极有可能是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而且这个工作给她开出来的条件肯定特别的优越,就算她与自己谈不成她也不担心从这儿走掉。
徐静思点点头,“好,那明天这时候我给你回复。”
“徐总,”侯美华的表情挺真诚的,“我还是挺希望能跟着您一起工作,希望您不要让我失望。”
徐静思笑道,“我也是,从开店我们就在一起了,到底是不一样的,能争取的我一定争取。”
侯美华平日里并不怎么把徐静思放在眼中,觉得她不过是靠着闻霆钧并一干朋友,才能把店开的这么红火,但是今天这几句话,侯美华觉得自己看轻了徐静思,她觉得徐静思极有可能不像她想的那样。
尚膳坊已经是一家成熟的饭店了,而且她还知道,徐静他们还用饭店的营业利润投资了公司,生意自然是好的没法说,胡耀军都能拿5的股份,自己为什么不能?
如果徐静思给她的条件再好一些,她一定不会有二心!
与侯美华分开,徐静思去找了胡耀军,胡师傅正在为中午的锅底做准备,麻辣锅底不是每天都炒,但是清汤的锅底为了保持汤底的鲜美,却是每天都做的。
“胡师傅,”徐静思站在后厨的门口叫他,“您出来一下,我有点事跟您说。”
胡耀军点点头,将手中的忙碌交给其他人,走了出来。
胡耀军的心情看上去很好,他的心情确实也好,刚分了红,拿回去不少钱,家里的生活条件得到了巨大的改善,昨晚上妻子还在跟他商量,说要明年一开春就找人收拾房子,儿子、女儿年龄都大了,都该有独立的屋子里,再从院子里盖间东屋让闺女分出来。
他当然没有意见,这几年因为自己的事情一家人,一年到头的都没有什么好心情,如今挣的多了,自己也能摆脱过去的事情了,他心情当然好。
胡耀军笑道,“找我什么事啊徐总?”
徐静思指着自己现在站的夹道,小声地说道,“您上这儿来。”
胡耀军神色一凛,看来徐静有要紧的事,他走了过去,神色微敛,“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