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拿着初中的英语书和笔记，走到了姜鹿溪的面前。

他在姜鹿溪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一题，我上午的时候思考了好久，也对着笔记看了很久，但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做。”程行将英语书一直搞不明白的一题拿给了姜鹿溪去看。

姜鹿溪放下手中的笔，然后看了他一眼，问道：“上午的时候就不懂该怎么做，怎么不趁着午自习的时间拿去问陈青？陈青可是我们班的英语班长。”

姜鹿溪虽然各科的成绩都很好，但也不可能身兼数职，她作为三班的总班长，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所以三班的数学还有英语班长都是陈青。

陈青的英语也是她所有学科里最好的，不过她跟姜鹿溪的英语到底谁更好一点，倒是很难评价，因为在英语这一科，她们两人基本上都差不多。

“你真想让我去找她问？”程行看着她问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道：“以你们俩的关系，她肯定会帮你的。”

“行，反正你也不想教，那明天等她来我去找她去。”程行说着，拿着英语书跟笔记就站了起来。

姜鹿溪抿了抿嘴，没吱声。

“算了，要是不把这一题给解开的话，我是睡不着的。”程行又坐了下来，然后将手里的英语书递给了她，道：“要是想让她教，早就让她教了。”

“别闹了，告诉我这一题该怎么解。”程行温声道。

姜鹿溪撇了撇嘴，将程行的英语书拿了过来。

“这是因为我是你的家教老师，你帮了我，我才教你的。”姜鹿溪看着他说道。

“好，知道了。”程行笑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将这一题的语法该怎么用，冠词和名词该怎么用，详细的给他讲解了一遍。

程行这些词都是已经提前背会了的，在姜鹿溪的讲解下，很快就弄懂了这些词该怎么用，掌握了这些词的语法之后，程行开始做起了书上的一些题。

程行在做着初中的英语题，而姜鹿溪则是继续做起了学校给她发的数学奥数题，11月下旬的省竞赛，学校是让她代表数学去参加竞赛的。

还好的是虽然是一些比较难的奥数题，但对姜鹿溪却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也就是计算量比普通的题多了一些，中间藏的陷阱比普通题多了一些。

姜鹿溪认真地思考一会儿，都能快速的做出来。

跟姜鹿溪这边在草稿纸上快速的写下一大篇数字相比，程行这边要动笔的地方并不多，不过看题思考的时间要多一些。

程行的英语也很烂，这段时间基本上也都在背单词，也是今天才开始真正的去对照着姜鹿溪归纳的笔记去做题，因此自然不像别人做的那么熟练。

写完一道题后，程行边看下一道题的内容，边将手中的圆珠笔倒立在桌子上，然后用力地挤压一下，让圆珠笔在桌面上弹跳起来。

每个人思考事情时，都有属于自己专属的小动作，程行看题思考题目时，也喜欢把手里的圆珠笔倒立在桌面上来回弹跳。

只是，当程行第四次用右手将圆珠笔按在桌子上让它弹跳时，因为程行这支圆珠笔的弹性很好，那只圆珠笔却往右边飞了过去，然后弹到了姜鹿溪头上。

正在做题的姜鹿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上轻轻地砸了一下，她一转身，就看到一支笔从自己身上滑落了下来。

姜鹿溪向程行望了过去。

程行：“…”

程行低下头，想将那支掉落在桌下的圆珠笔给拾起来。

谁知道此时的姜鹿溪也低下头了。

于是两人的头轻轻地来了个碰撞。

深秋里的风适时的吹了过来，在二人脑袋相撞的那一刻，风从右边的窗户处吹来，将姜鹿溪脑后的马尾吹在了程行的脸上。

深秋晚上的风很冷，但程行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感觉到脸上有些痒，鼻尖有女孩秀发上好闻的香气，以及那砰砰在不停跳动的心。

一瞬间很长，一瞬间也很短。

姜鹿溪已经在脑袋碰撞上的那一刻快速的将头缩了回来。

但程行还是觉得那一瞬间很长很长。

长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间滋长，这种情绪，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即便是前世在见到陈青的那一刻，即便是前世追陈青的时候。

这种滋味，像封冻了好久的醇酒。

在心间挥之不去，在脑海停留驻住。

姜鹿溪的俏脸有些红，她拿过笔继续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但注意看你会发现，那些数字杂乱无章，有12345，有各种的减加乘除，但就是没有跟高中数学相关的东西。

程行将桌子底下的笔拾了起来。

“那个，刚刚没注意，我也没想到这笔的弹性那么好。”程行道。

“嗯。”姜鹿溪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行赶紧把圆珠笔的笔帽给按了上去。

接下来，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直到把该做的题全都做完。

“你看做的对不对。”程行做完后，将做好的英语书递给了她。

姜鹿溪拿了过来，点头道：“都是对的。”

程行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都过去二十分钟了，该回家了。”

“好。”姜鹿溪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好东西，程行去关教室里的灯和窗户。

晚上的风还是很大的，这窗户要是不关好的话，可能就将桌子上的许多书给吹落下来了，到了高三后，抽屉里是装不下那么多书的，因此许多人的桌面上也放了许多书，刚刚程行是不想屋里太过闷热，才把后面的窗户给打开。

将灯和窗户全都关好后，姜鹿溪将门给锁了上来。

程行大声的喊了一声，将楼道里的灯给喊亮。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从走廊走到楼下。

“晚安，路上注意安全。”沉默了许久后，程行出声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

学校的车棚跟出大门的路不同路。

一个向南，一個向北。

但在不久后，两人又同时出现在了校外的街道上。

落叶将夜晚渲染的荒凉。

但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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