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解,那他是不是就一直对花玲念念不忘?就只听她的话?”袁小刚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经历过。”锦笙说。
“如果时间长解不了,恐怕会损害他的身体吧?”我也忍不住问。
锦笙还是摇头:“我真是不了解,应该会吧,大哥现在他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神志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清醒,如果长期处于这种状态,我担心他被强制隔离的那些记忆就恢复不过来了。”
我心里更加担心起来,安明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本来以为可以松口气,可现在脑子又出问题了,这脑子出了问题,其危险程度远远超过身体其他部份,因为脑子本身就是最脆弱的部份,一但损伤,恢复起来将非常的困难。
当下之急,那就是找人来给安明治脑子,可是这不是普通的感冒病痛,也不是普通的医生可以治得了的,这得找到很专业的人能解决。
锦笙坐在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认识的人中有可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的人。我的意思是向雷蕾求助,但锦笙不同意,他说安明现在脑子有问题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先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求助别人。
我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解决,可如何才能解决得了?
安明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异常,他和我们一起饭,然后自己洗澡,然后回了房间,因为腿部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走起路来的时候有些蹒跚,这让我相信他是真的那个安明。
我来到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直视前方,眼神如枯井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看到也这副样子,我真是心疼得不行。走过去抱住他的头,他并没有明显的抵触,只是温顺地任我抱住。
“安明,我知道你现在在神游,有人对你的精神和意识实施了外界干扰,你要尽快恢复过来,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强大的意志力,你一定可以对抗外界的对你的干扰,你可以的。”我轻声说。
他没有说话。
我搬张凳子坐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他那干涸得像枯井一样的眼睛,好像稍微有了一点点亮色。
这对我来说也是惊喜,说明我的话对他还是有点作用的。
“安明,你好好想想,以前你都做过什么?我生完孩子没钱付医药费,是你出钱的,你这个坏蛋。你在背后步步设局,将我推到了你身边,后来咱们有一段时间穷得不行,你又不愿意向你养父低头,所以咱们就成了穷光蛋,租房住呢,你记得吗,现在想想,当时你真是不想利用你安少的身份,不然咱们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过平淡的日子,远离那些江湖纷争,可惜你想平淡,人家并不放过你。”
继续唠叨,安明没有说话,也不看我,眼睛看向别处,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听我说。
他虽然没有动静,但我相信他是听进去了的。
“后来咱们结婚了。本来穷的不行,可没想到,有人暗中给咱们筹备了盛大的婚礼,更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我爸,他没死,躲到泰国来了,还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咱们遭到追杀,你用命救了我,你想起来了吗?安明,咱们是生死不离呢,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
安明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闪动。
我大喜,捧着他的脸,“安明,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想起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想起我的。”
但安明还是没有说话,眼睛里虽然有了些神彩。但看我的时候还是很冷漠,很陌生。
或许我唤起了他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但还没能完全唤醒他,还没能完全消除那些对他恶意的记忆干扰。
虽然锦笙不同意,但我还是想向雷蕾求助,她到这里的时间比我长,而且她还是济科的女人,她所掌握的资源,那肯定是我们所无法比拟的,万一她的手下有这方面的人才,能把安明给治好,那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来到了雷蕾的住所,很意外的,这一次她竟然没在,侍女说她去曼谷了,约半小时后就可以回来了。
我心想半小时反正也不久,那索性在这里等一下。
也没半小时,约二十来分钟后。我听到了屋顶直升机的轰鸣声。降落在屋顶后,雷蕾从上面下来,直升机很快就飞走了。
她依然还是戴着大口罩和大墨镜,看到我后才取下来。“姐姐,你来了?”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有很疲惫。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有事吗?安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雷蕾问我。
“安明被锦笙给抢回来了,但现在状态很不好,他只认花玲,对其他人没感觉,我们叫他回来的时候,他都不肯回来,后来是被逼回来的。”
“被下了情蛊?”雷蕾直接就问。
“原来你也知道?真有这种东西存在?”我惊道。
“在泰国这边这类东西很多,但肯定没有电视剧和小说中说的那么玄乎,主要起作用的还是药物,所以要先解药。只要被施者意志力足够强大,是完全可以对抗的,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一但下了就无解。不过就是身理中毒和精神被压制而已,并没有什么。身体的作用,本来就是会影响思想,比如说身体虚弱的人就经常见鬼,但身体强壮的人就不会撞见那些东西。”
我点头,“那你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
雷蕾摇头,“没有,但济科肯定知道这方面的专家,我得再飞一趟曼谷。”
她的这一句话向我透露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一是济科没死,还活着,二是济科不在清迈,在曼谷。
这让我心里更加好奇,如果济科没死,那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甚至在代子给他办的生日宴上都不肯露面。
“那谢谢你了,辛苦你了,我在这等你的消息吗?”我问雷蕾。
雷蕾拿出卫星电话,走到另个房间打电话。她都不用手机打电话,当然是为了防监听,代子肯定随时想监听她的电话,到现在也没成功,那当然是雷蕾防备的好。
打完电话出来,她说一会直升机就到,你先回去等消息,我直接把人给你带回来。
我说好,那就太谢谢了。
出了雷蕾的楼,我旁边等了一会,果然见黑色的直升机又轰鸣着停在了楼顶。很快又飞走了。
所以人只要活着,命运没准就会让你来一个大逆转,以前雷蕾生如草芥,在灰色地带艰难地生存,最后让人迫害‘致死’,但上天没有让她下地狱,而是让她重生,现在的雷蕾,是威震泰国的莞香夫人,出入都是直升机接送,这是以前的雷蕾做梦也想不到的生活。
当生活把你逼到绝境的时候,不要气馁,不要放弃,再挺一下,上帝的那扇窗就要打开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其实不是宿命论,是因为大难过后的人,知道死亡的滋味,因为了解,所以更加坦然,能放下大多数人所不能放下的包袱,从内而外地蜕变,更加强大,更加坚韧,所以才有后福。
那所谓的后福,是上帝给的,也是自己给的,从某个角度来说,每一个人就是自己的上帝,自己的行为和选择,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回到万园,我担心我去找雷蕾的事锦笙会生气,主动向他解释了一下,他说没关系,因为他和雷蕾不熟,所以对雷蕾有所防备很正常,但如果我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可以信任雷蕾,那我还是可以作决定的。因为那是我的姐妹。而且我也能为自己的决定担责。
我来到安明的房间,看到安明正靠墙一只脚独立。小刚站在旁边守着。
这是安明在锻炼腿部力量,肯定是小刚让他这么做的。
“他竟然肯听你的话?”我有些奇怪。
“他是认识我的,只是没有多少感情而已,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他都认识的。所以当我提出对他有利的建议时,他并不反对,而是照着做。”小刚说。
“他潜意识里还有很多信息存在,知道锻炼对他是好事,所以他不排斥。”锦笙点头说。
我看安明头上全是汗,背心都打湿了。有些心疼,说你为什么不让他休息一下,让他累成这样?
“谁让他不理你的,还劈腿花玲那个贱人,就是要让他累,累得不行才好呢。多出点汗,没准就把那病毒给排出来了。”小刚说。
“他又不是病毒性感冒,排什么病毒,简直胡闹。安明,你休息一下吧。”我说。
安明摇了摇头,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继续练习。
虽然现在脑子糊涂,但他的意志力确实还在,他本质上还是那个不脸输能吃苦的安明,我忽然就没那么担心了,强大如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他,他一定从魔怔中完全摆脱出来,他一定能摆脱那些对他的恶意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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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边看着安明锻炼,直到累到不行,他才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拿毛巾递给他拭汗,他冷漠地接过来,轻轻在额头上擦了一下。然后拿着毛巾坐着发呆。
他眉头紧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有很多的心结解不开一样。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他的脑子和平时是不一样的,他的大脑机器被人外界干扰了,也可以说是被人植入了病毒,他在努力地和那些干扰作斗争,所以他很痛苦。
我坐在他旁边,唠唠叨叨地开始说我们过去的那些事,忽然发现,我和他之间真是好多事啊,人世间普通人能经历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我们都有经历过。而且比别人经历的还要剧烈。
说着说着,我发现安明靠在墙上睡着了。体力和脑力上的双重折磨,让他身心俱疲。
我本来想让他到靠到床上去睡得舒适一点,但又担心吵醒他后他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坐在旁边守着他睡。
晚些时候,我终于等到了雷蕾的电话,电话只是响了几声,我还没接,她就挂了。
她有事想跟我说,而且是重要的事,在电话里说因为担心会被监听,所以这是要我亲自去一趟的意思。
留下小刚和苏纶看家,我和锦笙一起去了雷蕾的住所,因为没有得到雷蕾的允许。锦笙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雷蕾果然已经回来了,我一到,她就直接递给我一张纸条,“按这个地址去接一个人,他可以治安明。”
我接过纸条,谢过之后,就告辞了,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找到这个人来救安明。其他的事,只能是先暂放一旁了。
锦笙拿过字条看了看,说这个地址太细,他只知道大致方向,还得找个更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才行。熟悉地形的人,当然就只有苏纶了,她对清迈,那是相当的熟悉。
回到万园叫上苏纶,我们一行人向北而去。苏纶说那个地址她也只去过一次。那边比较复杂,属于三不管地带,很多小型的黑*帮力量在那边组织卖Y。女孩去那边最不安全。还叮嘱着我一定不要下车。
到了那里后,确实如苏纶说的那样,很多闲杂人走来走去,一个个神色诡异,目露凶光。
到了那个地扯,锦笙让我和苏纶坐在车上,他下去打听消息。也问了几个人,对方都没有说话,最后没有办法,叫过来一个面容模糊站街女,给了那女的一些钱,两人交谈了一会,锦笙就回到车上。
“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火灾,还伴有仓声,莞香让我们来接的那个老人,已经在火灾中丧生了。”锦笙面色凝重。
“提前有人动了手灭口?”
“应该是。”锦笙说。
“那肯定是花玲做的了,他知道清迈只有这个人能解这种术,所以提前下了手。”苏纶说。
“这事花玲自己做不来,估计就是她让这个能解的人做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现在把系铃人给杀了,这铃就没法解了。”锦笙说。
“先回去吧,现在急也没用,总会有办法能解决的。”我心里其实也很烦,但我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回去的一路上大家都没话可说,因为心里都太沉重了。
本来以为有了希望,但没想到这种希望一下子就又消失了。
“其实我爸以前也会一些偏方,我们那里穷,常有人被丛林里的毒虫什么的咬伤,也会出现精神失常什么的,我爸就用一种药草给他们泡澡,然后就好了,也不知安少的这种情况,能不能用那种药来泡?”苏纶忽然打破了沉默。
我和锦笙都没有说话。
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提议并不靠谱,现成安明的状况是记忆和精神出了问题。这被毒虫什么的咬那简直就是两回事,如果胡乱用药,万一产生负作用那怎么办?
见我和锦笙都没说话,苏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一些,毕竟安少的情况和我们那碰到的情况不一样。”
“你们那被毒虫咬了后,是什么样症状?”锦笙忽然问。
“被不同的毒虫咬出现的状况不一样,有些是失语同,有些是眼前出现幻像,有些是则就是精神轻微失常,亚热丛林里有着千奇百怪的毒虫,被咬是很正常的,但我们都有对应的方法,那个方法也没什么科学依据,完全就是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经验和偏方,但却是非常有用的。”苏纶说。
“精神出现状况的,也能治好吗?”锦笙问。
“能啊,很多治好了,所以我才想或许那些偏方可以一试。如果安少只是中毒,那毒还是有可能被解了的。毒解了,心智自然就清醒了。”苏纶说。
“那就试一下吧?”锦笙看向我。
我没有马上表态,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试一下。苏纶不是专业的医生,她用的方法,她自己都没有把握,万一要是安明试出了差错,那我不知道如何面对。
但我又必须要表态,我是安明妻子,现在安明在恍惚之中,能做决定的,也只有我。
“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我决定暂时先不作决定。
回到万园,小刚告诉我们说,安明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抱着胸口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和锦笙赶过去的时候,安明正靠在床头,双手环在胸前,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体恤上也已经被汗给浸透了。样子十分的痛苦。
“安明,你怎么了?”我心里一疼,轻声问。
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我拿过毛巾轻轻给他拭汗。被他粗暴地甩开,眼里更加冷漠。
“我们出去说吧。”苏纶说。
苏纶似乎是有话不想当着安明说,我只好也跟着她走出来。
一走出房间,我就赶紧问:“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安明会如此痛苦?是不是他的身体又有了新的问题?”
“我以前听说过,如果中了情蛊的人,一段时间内看不到那个女的,就会心痛如绞,安少被我们抢回来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他没看到花玲,所以心会疼。”苏纶说。
这话让我非常的不是滋味,我的丈夫,见不到别的女人,竟然会因此心痛,这也太欺负人了。难怪花玲一直没动静,她就知道,只要把那个能解的人杀了,安明到时间候见不到她,就会心痛如绞,到时我们不忍心看到安明痛苦,当然就会乖乖地把安明送去见她。
“也就是说,如果不让大哥痛苦,我们就得把他送到花玲那儿去?这叫什么事?”锦笙也怒了。
“如果长时间不送安少过去见到花玲,他的心脏会受不了的,这件事我们必须得尽快处理。”苏纶说。
锦笙来回踱步,似乎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然后就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作决定。可是这个决定,真的是很难下啊。
“肯定不能让他去见花玲,不是我自私,只是他是缅北少主,如果把他交给花玲,花玲会利用他做各种事,那么多人为了拼了性命保护的缅北少主,怎么能沦为花玲的玩偶?如果他作为一个傀儡而活着,那又有什么意义?”我说。
锦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刚问。
“让苏纶试一下她的偏方吧,这么多的劫难安明都没有死,相信这一次他也死不了,试一下,看看是效果。以其把他送回花玲的身边,不如就大胆试一次。”我下了决心。
“就算是治不了,我认为也不会有多大的副作用,至少我们那儿以前试这个方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死过人。我还是有信心的。”苏纶说。
“不管如何,先试一下吧。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尽管去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我说。
“行,那我就试试,看看能不能收到预想的效果。如果安少真有什么不测,我也会负起我的该负的责任,少夫人如何处置我都行。”苏纶说。
接下来苏纶就自己去准备相关的药材了,至于她的药材从哪里来,都是些什么方子,我也没有过问。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如果参与太多,反而显得我不信任她。不会有什么好处,只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安明已经痛得不行,歪倒在地上。
“安明,你再坚持一下,我会让苏纶给你治疗,我要把你变回本色的你,我不会让你以傀儡的方式活着。如果真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抱着他的头说。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冷汗不停地冒。
这一切都是花玲那个恶毒的女人所赐,这一次只要能把安明治好,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不会让她再兴风作浪。
晚些时候,苏纶说,她已经把相关的事情准备好了,在治疗期间,一定要让锦笙和小刚在外面把守。不能让任何人闯进来破坏。
苏纶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的药汤是黑色的,散发出的热气有一股浓浓的腥味。还夹杂着其他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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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留下我和安明,因为他要脱光进入大浴桶,浸泡在那黑色的带着腥味的药汤里。其他人当然不方便在场。
安明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药汤,脸上并无惧意,只是露出奇怪的神情。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面对看起这么难看的东西。
“安明,你生病了,需要进去泡澡,泡完以后,就好了。”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
他冷漠地看着我:“我不。”
我心想这下糟糕,如果他要不进入这药汤里,那如何泡,我肯定是强迫不了他的。那必须得惊动小刚和锦笙,到时恐怕三人还得动手,锦笙他们要不出手重,制不住他,要是出手重了,安明的身体好恢复不久,又怕再伤到他,那可如何是好?
“安明,听话了,进去泡一下就能好。这是药汤,我们不会害你的。泡过以后,把身上的毒给解了,你就舒服了。”
我不敢惹他发火,只是轻声地哄他,像哄小孩一样。
他开始有些犹豫起来,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
“安明,你现在生病很严重。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你如果不治疗,你就会越来越严重。这样会非常的麻烦。你脱了衣服,进去泡一下,好不好?”
我继续劝她,但我已经很没底气了,其实我担心他会突然动怒,然后把我扔进那腥臭的药汤里。
安明看着我,没有发怒。只是眼神依然冷漠。
“安明,我不管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我只想对你说,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不会害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安明想了想,指着木桶,“你泡。”
我一下愣住,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是他脑子有问题,又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凭什么他不泡,我却要去泡,这药汤又黑又臭,听说药性还很强,我这身上没事的人进去,要是泡出个毛病来,而安明却没有泡,那岂不是扯淡了?
“你泡,我就泡。”安明继续说。
他的意思是说,不信任我,因为担心我会害他,所以要我自己亲自泡一下?看来他脑子虽然是毛病,但那智慧却还在的。能有这样的算计,真是不错。
我看了看那黑色的药汤,一横心一咬牙,“好。我泡。”
我试了试水温,虽然看起来热气腾腾,但总的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我穿着裙子,直接跨了进去。
真的是很腥臭,那味道怪异极了。我泡在药汤里,向安明招手:“安先生,你说过我泡你就泡的,你大男人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安明犹豫了一下,甩开长腿走了过来,在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要脱衣服的时候,他已经甩开长腿进了桶里。
他身材高大,一进桶里,药汤就溢出去了。
“你是病人,你需要把衣服脱了。”
“你脱我就脱。”他说。
这不耍流氓么?我现在忽然有点怀疑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毛病了。他难道他已经好了,存心在耍我?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他脸色苍白,病态非常的明显。应该不是装出来的,我也相信他没那么无聊,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是女人,不能随便脱脱衣服,我陪你进来泡,已经不容易了。你快些把衣服脱了吧,这样更有利于治疗。”我说。
安明想了想,终于伸手脱下了他的体恤,扔在了地上,然后又脱下了他的沙滩裤。也扔了出去。然后靠在木桶边缘,闭上了眼睛,或许他是感觉有些舒服了。
我泡得有些头晕,我不想泡了,我想出来,但我又担心我一但出来,安明也会跟着出来,那又影响他的治疗,我只好硬着头皮在里面泡着。
我越来越晕,当我想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全无力了。
我大声求救。终于叫来了苏纶,她又叫来了锦笙,这才把我从药汤里弄了出来。
“少夫人,这药有毒性的,你怎么还泡上了,这又不是养生药,你跟着泡什么呀?”苏纶急了。
“别提了,他不相信我,说我泡他才泡,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来了。”我虚弱地说。
“你是不是头特别晕?”苏纶问我。
“不但头晕,而且全身无力。”我说。
“这是中毒了,唉,身上有毒的人可以扛得住这药汤,可你身上没毒,这如何扛得住啊。这可怎么办?”苏纶急道。
“送医院吧?”锦笙说。
“我担心医院处理不了,医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要查清楚是什么毒素都需要很长时间,这可耽搁不起。”苏纶说。
“那怎么办?”锦笙也急了。
“闻先生不是会配一些药剂么,能不能配一些阻止毒性的药,然后让少夫人泡在温水里。看能不能把素稀释,泡的时间也不长,应该可以解决。”苏纶说。
“好,我现在就去配。”锦笙说。
结果房间里又多了一个桶,我泡在清水里,安明泡在药汤里。两人就这样相对泡着,看上去真是有点滑稽可笑。
两个小时后,安明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把锦笙和苏纶都吓了一跳。
我也挣扎着起来,感觉身上比之前要有力气多了。
安明吐完一口血后,又接着吐了两口,血都吐在那黑色的药汤里,让屋里的腥味更浓了。
“大哥,你怎么样了?”锦笙摇了摇安明的肩。
安明虚弱地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安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我问。
“好多了。”安明终于说话。然后举起手,突然伸手过来摸我的脸,“老婆,辛苦了。”
我这眼泪愣是没包住。“你认得我了?”
“我一直都认得你,只是我脑子中感觉有两个自己在作斗争,我头很疼,现在轻松了,都是花玲那个死女人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安明说。
我这悬着的心这才一下子放了下来。他终于好了,真是不容易。苏纶这一局是赌对了。
“安少,你恢复了就好。我也没治过这种情况,你要是有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以死谢罪了。”苏纶有些激动。
“小暖的毒没事吧?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发生过什么事我都是知道的。”安明说。
“我没事,你这人真是的,脑子进水了还害人。我这都被你害得差点中毒了。”我说。
安明虚弱地笑了笑,“说得好,我脑子进水了。对不起啊小暖,以后不会这样了。”
“当然不会有下次了,你倒是说说,花玲那个恶女人是怎么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问安明。
“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是给我喝了什么,然后还把什么东西的戴在了我的身上,具体到底是怎样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这个女人一直兴风作浪,这一次一定要要把她给打趴下。”安明恨声说。
“等你养好伤再说吧,反正报仇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以后我们防着她一些就行,现在最重要的你的完全康复。”我说。
“这药不但解毒,好像对伤也有些好处,我感觉我的四肢好像比原来舒服了,很多一直堵着的地方都好像畅通多了。明天一早,你们就把我送回花玲那儿去。”安明说。
我一听就急了,“你这是什么话,你好都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你送回去呢?难道你的毛病还没好,你现在只是在骗我们?”
安明笑了笑,“当然不是了,不过现在没人知道我已经好了呀,花玲不是要把我当傀儡吗?你们假装我的病还没好,把我送回去,然后我就可以反过来把她当成傀儡了。”
“大哥这主意不错,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送到花玲那儿恐怕会有危险。”锦笙说。
“不会的,花玲不会让我去杀人放火的,再说了,我现在脑子好使了,也不会完全听她的啊。”安明说。
“可是如果那个女人要是让你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怎么办?”我问安民。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这话我本来不想说,可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花玲那个贱人给他下情蛊,不就是想让他对她死心塌地,以满足她的私欲么。如果安明假装还没好,花玲难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到时安明要是不答应,那不就露了馅了?
而且这还让我联想到前几天安明在花玲那儿过夜的事,当时安明那可是脑子进了水的,他和花玲有没有那样?
安明似乎是猜出了我在想什么,有些尴尬地说,“我和她没有,我现在病体未愈,怎么可能……”
这话题确实是够尴尬的。锦笙和苏纶都听得不说话了。
我选择相信安明,虽然说无法求证,但安明身体没恢复是事实。这么长时间了,他甚至也没有和我同房过。所以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嫂子,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就相信他吧,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的。”锦笙也替安明说话。
“好吧,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可是明天把你送回去,你确定你能应付过来吗?”我说。
“相信我吧,如果连花玲那点智商我都应付不来,那我也没法混了,我这一次一定让花玲倒大霉。我要让她没办法再和我们为敌。”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