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板。”马处长这时候对郑仁的尊重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叫的亲切。
他像是面对院长一样,豁然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这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说实话,一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手。”
“嗯?”郑仁不懂马处长说话的意思,他皱眉看着马处,连客气一下都忘记了。
“这么说吧,912的叶处,您熟吧。”马处长见郑老板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便举例证明。
郑仁颔首。
“早些年间,叶处还在沿海的一个小城市,帮着军分区建立一家医院。”马处长开始八卦起叶庆秋来。
郑仁和苏云都很好奇,叶庆秋早些年间到底干了什么?
“想要成立一家医院,除了医护之外医务处是最重要的,属于重中之重。当时叶处临危受命,去了那家医院。”马处长微笑着说道,“有两件事情,到现在我们还津津乐道。”
“第一件事儿,当地主要与韩国进行进出口贸易,当时黑社会么,您也知道的。连开发区建立的医院都要收保护费,叶处刚到就面临这种事情。”
连医院都要收保护费…郑仁咂舌。听马处长的意思,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不过哪怕是现在听起来,也让人有一种不真实感。
“一个黑灯瞎火的夜晚,整个开发区的道上被一扫而空。据说那天晚上开来二十多个大卡车,行动迅速有力,那群收保护费的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后来还把人都送到警察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马处长说起这种事情来,一脸的羡慕与向往。(注1)
他没说的太仔细,但郑仁和苏云都听懂了。
叶庆秋出手真特么的狠,直接端了那面的老巢。
“另外一件并不重要,是让子弹再飞一会的故事,咱就不说了。”
“别介,都说到这儿了,不说不是吊胃口么。”苏云道。
“就是个孩子点滴鼓了,可能药物有刺激,局部皮肤破溃,手掌活动出了点问题。患者家属抱着孩子去找院里,把院长给吓坏了。刚建立的医院出了这种事儿,一笔巨额赔偿就要了亲命喽。
叶处处理也很简单,分析后他感觉没事,就这么一直拖着。结果半个月后皮下物质彻底吸收,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减免了一千块钱住院费了事。”
“啧啧,叶处有大将之风。”苏云赞道。
“咱们话说回来,当年有医闹,有黑道,但今天我是领悟到了网络时代的威力。从前出事都是私下解决,很难闹的沸沸扬扬。但现在不一样喽,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估计差不多全国都知道这事儿了。”马处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要不是二位仗义出手,第一时间找来专家处理,这件事情许院长有没有事儿咱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医务处长肯定背锅。”
“呵呵。”郑仁笑了笑,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当时自己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嘴大黄牙而已。至于救马处长,那是他自己运气好。
“我就琢磨着咱得与时俱进不是。”马处长道,“下次,说一句不吉利的话,假如要是还有下次的话,我怎么办?总不能大老远给您二位或是叶处打电话不是。这又不是做手术,能找您来救台。”
“有专家在,我也有个人能商量。”
专家…郑仁对用这个词来形容大黄牙表示有些遗憾。但马处长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没必要反驳。
其实今天晚上郑仁也开了眼,口服利福平都会让人当成是一种讹诈手段,这可真是太高级了。书上只是说体液变色,可谁能想到眼泪也是体液。
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老话儿说得对!
马处长的手机响起,他歉意的弯腰表示歉意,随后接起电话。
说了两句,马处长的脸色顿时大变!
本来脸色已经缓和了一些,现在变的惨白惨白的,没了人色。
挂断电话后,苏云好奇的问道,“马处,什么事儿啊。”
马处长手捂着胸口,长出了几口气后说道,“刚进了局子,有人就招了。”
“杀人…”
马处长艰难的说出这么一个词,回想自己站在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惯犯面前叭叭,还试图说服他…这才是真正吓人的。
郑仁和苏云也都怔住了,怎么还扯出来杀人的事情呢?
原本这事儿就算是进了分局,也不能把那群人怎么样。哪怕是吃了利福平,有红色眼泪,以此讹诈,但只要矢口否认也就是了。
还没和医院谈条件,涉及不到任何敲诈勒索的事儿。这也就是居委会大妈在,要是换了郑仁,有录像、摆平网络舆情,把人撵走,这是极限。
可一旦涉及到杀人,这就变了性质。
马处长缓了一会,说道,“可能是那姑娘哭的太逼真,引起一个人的心事,进去后就招了,说她也是从小被拐卖来的,跟着跑江湖,带头大哥一个不顺心就连打带骂。还把曾经有拐卖的不听话的孩子杀了的事情也都说了。”
事情愈演愈烈,不经意之间引出来这么大的事情,郑仁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样子今天晚上这事儿是搞不定了。他摇了摇头,问道,“大黄牙怎么办?”
“郑老板,您放心,我去保释他。不对,我先和院领导请示,给他一个名分。您说医大附院的保安队长怎么样?和从前一样,应该不算委屈了他。”
“大黄牙运气真好。”苏云唠叨了一句。
“您二位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就这么做了。放心,肯定不会让黄专家委屈的。”
“马处,别说我没提醒你。”苏云森然说道,“这个大黄牙你得敲打着来,要是一直说什么专家,他能骑在你脖颈子上拉痢疾。尾大不掉,最后你根本没办法处理。”
说完,苏云笑了出来,似乎想起什么,“要是出事,我家老板可不管哦。”
注1:当年去沿海一家新开的医院专家支援的时候听他们讲的。忘记前面写没写了,这件事情在我印象里极深,也佩服那名医务处长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