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是有底牌的,还有一次巅峰体验的机会。
巅峰时刻,只有短短的30分钟,郑仁不想浪费。他想以现有的水平尽量了解、掌握苗主任的病情,避免失误。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必须!
如果出现失误,郑仁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至于巅峰体验,那是郑仁最后的依仗,实在不行,郑仁会用的。但现在,还不行!
天知道苗主任会不会有其他并发症。
两根导丝下进去,郑仁不管导丝的后面是否落到地上被污染。现在是练习阶段,完全不用去管无菌操作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郑仁也发觉操作太难了,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
小时候,里面写到双手互搏,很多小朋友们都玩过。那时候双手画圈,郑仁画的是最好、最圆的。
因为他的心思最简单,最直接。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有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可是画圈简单,操作两根微导丝却是极难的。95的微导丝受力但凡有些不均匀,就会出现打折的情况。
平时双手操作一根微导丝的时候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换做双手操作两根微导丝,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但是,没有办法。
5分钟后,任何一根导丝都没有走到位置,更不要说下一步操作,实验体再次死亡。
郑仁没去管实验体死亡的事情,执着的双手操作导丝,让自己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双手可以互不干扰的做手术。
这是他小时候的经验,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玩过,但那时很少一点童年的回忆。
30分钟…
60分钟…
120分钟…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郑仁完全不管有多“浪费”。如果能把苗主任救回来,郑仁宁愿把所有手术训练时间挥霍一空。
足足五个小时后,郑仁才勉强完成了双手手术。两根导丝在血管里游走,并不相互干扰,一个进入主动脉,一个进入肝动脉。
因为时间有限,根本无法超选,郑仁只能按照解剖发现的情况去栓塞。
虽然时间比需要的时间超出了几十倍,但毕竟成功了一次,郑仁略有点欣慰。
手头还有将近五十天的手术训练时间,郑仁并不确定做几百次训练能把时间缩短到3分钟之内。
但这是必须要尝试的,郑仁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要是按照常规的办法去做,苗主任死定了。
其实苗主任和郑仁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沟通,只不过做了一次肾移植,郑仁从于总的嘴里知道了苗主任某些伤心事。
是的,仅此而已。
但是那台术中死亡的手术,苗主任接了,也遇到了麻烦。郑仁能猜出来好好的,苗主任为什么会自杀。
他不想苗主任死。
如果这种单纯意义上的好人死了,郑仁一直为之努力的三观就会崩碎。
这是挽救苗主任,也是挽救郑仁自己。
潜意识里,郑仁用尽全力的挽救,但是系统手术室里的他面无表情,冷静中带着些冷漠。
一次手术“成功”后,郑仁用最快的速度去看了一眼技能树。
原本一步巅峰,可是那一丝距离,仿若天涯。
但是经过这次手术训练之后,郑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似乎看到技能树再次疯长,那一丝距离出现了缩短。
只看了一眼,郑仁便再次钻进系统手术室。回来后,郑仁先把所有积存的技能点全部加到介入技能树上,随即便开始再次的训练。
技能点全部加上去后,郑仁没有看到有任何变化。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他也只是想要尝试一下。
现在,像是仓鼠一样储存过冬食物的郑仁不顾一切的想要挽回,把所有的积蓄都扔上那个未知的天平,疯了一样。
孤注一掷!
手术在继续着。
一天…
两天…
十天…
三十天…
这种堪称枯燥的手术训练,几乎没有人能够一口气做下来。但郑仁却不觉得,他沉浸在手术训练的过程中,努力找到任何一点来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
30分钟的巅峰体验,还要在系统空间里做试验,这是郑仁最后的底牌,他不想这么早扔出去。
他就像是一个红了眼睛、却又保持着清醒的赌徒一样,压上了几乎所有的赌注,却又留下了唯一一丝希望。
剩余的手术训练时间越来越短,郑仁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他已经把最开始5个小时才能完成的手术降到了40分钟左右,这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能做,就是不可思议的,更不要说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两台手术。
但是郑仁知道,冰冷、残酷的现实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么久的时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一个一个去做来的更快一些。
只有35分钟的时间,这个目标就像是天堑一般横亘在生死之前,郑仁努力去尝试,却每每摔的鼻青脸肿,溃不成军。
失败后卷土再来,重来再次失败。
如此反复,郑仁脸上的冷漠从来都没有改变,这一刻,他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完成着其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操作。
手术继续,一天又一天。
没有助手,没有器械护士,甚至连患者都是假的。郑仁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绝望。
四十天过去了,剩余的手术训练时间越来越少。
但郑仁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已经通过四十天不断的手术,上千台手术失败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很接近成功的那条路。
只是,自己的水平不够而已。
没事,还有巅峰体验时间。这是郑仁能保持清醒、保持理智唯一的依仗。
他没有去想,要是巅峰体验都无法完成的话,自己会不会疯掉。
系统手术室里,没有朝阳、没有炊烟袅袅、没有鸟语花香、没有夕阳无限、没有大漠孤烟、没有长河落日。
这里,只有手术。
枯燥、单调、无聊的手术。
郑仁再一次开始手术,崭新的实验体在手术台上,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天而降,仿佛被仙人醍醐灌顶一般,全身都暖洋洋的,驱散了之前心中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