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之缓过神,回来想和郑仁说一下这事儿。
手术,怕是做不上了。
自己只是一个小大夫,抗医务科和器械科的指令?自己碾碎了都做不到啊。
倒不是怕耗材贵。
郑老板(身shēn)后冯经理带着手下的小美女拉着两个大拉杆箱,形影不离的跟着,那里面的耗材,够自己用一年的。
人家做解剖教学都要用崭新的耗材,几千块钱就这么没了,一点都不在意。大家大业的,郑老板还会琢磨给患者做完手术,能不能交钱入账的事儿?
来这面本(身shēn)就是(情qíng)分,可是自己…
刘旭之越想越乱,心乱如麻。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小示教室,想要解释一下,但却又不知从何而言。
见刘旭之一脸出重大医疗事故的模样,头顶黑云,脸上有三根黑线,苏云嘿嘿一笑,“老刘,别又被老婆给揍了吧。”
“云…云哥儿,您先忙,遇到点小事,院里的。”
“院里?”苏云的脑子明显开动,额前黑发无风而起。
郑仁没有追问,而是看了一眼刘旭之,随即说到:“范先生,您稍等一下,解剖课很快就完成。”
“郑老板您忙,我看看。”范涛说完,像是鹰隼一般的眼睛环视示教室,一眼就看到刘旭之的(身shēn)上。
这里也就他看着像是本地人,尤其是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只要有心,就能分辨出来。
“你是人民医院的大夫?”范涛问到.
刘旭之看人群又合拢,开始听郑仁、苏云讲课。自己心乱如麻,却被范涛给拉住,说是(欲yù)哭无泪都是假的,他简直就是想死。
这些事儿闹的…已经完全超出刘旭之掌控…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掌控力。
“我是,我是。”刘旭之连忙回答。
在范涛天生的气势面前,刘旭之直接就矮了一截。
“怎么回事?”
刘旭之简单讲了讲背景(情qíng)况,范涛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静静的听着。
听完后,他说到:“你都四十多了,还是小大夫,连主任都不是?”
刘旭之的(胸胸)牌出卖了他。
一句话,他的心直接就碎了。
“呃…”
范涛也没打电话找人之类的,更没想要帮刘旭之解决,只是阔步走到示教室最后,很随意的坐下。腿分的很开,双手放在腿上,腰像是钢枪一般直。
刘旭之感觉他虽然很少说话,但往那一坐,就像是山似的。
只是这座山,给自己造成的压力很大,似乎在责备自己只是一名临(床床)的小大夫,凭什么找郑老板做手术。
搭一眼就知道范涛不是普通人,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刘旭之闹心,站在示教室门口,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33′14″后,解剖教学结束。
专家团的人都意犹未尽。
虽然条件简陋,但昨天看了20台tips手术,今儿再看一遍解剖,同时听郑老板轻言细语的解释,收获竟然比之前在帝都肝胆的那堂课还要大。
有些细节问题,郑老板说的很详细。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一种了然的感觉。
三十万没白花!这是外国专家的想法。
而和周(春chūn)勇关系比较近的国内主任都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收几个患者上来看看自己的感悟到底是不是真的。
郑仁脱掉手(套tào),把柳叶刀往不锈钢托盘里一扔,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略一犹豫,道:“老刘,这面交给你了。”
“嗯。”刘旭之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活。手下也没有小大夫,自己不做怎么办?
郑仁直接走向范涛,脸上挂着微笑,伸出手道:“范先生,刚刚在上课,实在不好意思。”
范涛站起来和郑仁握手。
手掌中老茧厚重,像是一块石头。
刘旭之见郑仁忙完,垂手低头,站在郑仁(身shēn)边。
寒暄了几句,和范涛约好明天见面,加了微信、留了电话。
“老刘,怎么回事?院里有人整你?”苏云把周(春chūn)勇和专家团撵走,便来到刘旭之(身shēn)边,直接询问到。
“…”刘旭之真心觉得自己是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捣乱的那种废物。
心里沮丧,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别啊,有事儿就说,咱们把它直接解决了。”苏云这时候没有尖酸刻薄,而是搂着刘旭之的肩膀,两人亲切的像是一人喝了二斤酒,刚从小酒馆走出来的酒鬼似的。
刘旭之已经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不能再开玩笑,要不然老刘一时想不开,憋屈出病咋整。
“老刘,没事。”郑仁笑了笑,道:“我问问林处长或是叶处长,看看这种事儿要怎么解决。”
“是院里不让做手术的事(情qíng)?”范涛忽然说到,“郑老板,你先休息吧,这事儿交给我。”
“你?”郑仁听宋营说过,这位范先生放着优渥的生活不去享受,而愿意在肃北一带玩。
肃北似乎离这里很远,西林镇人民医院,自己都觉得鞭长莫及,范涛有办法?
不过人家说了,自己脱口而出的疑问似乎就不那么礼貌了。
“范先生,那真的是麻烦您了。”郑仁笑了笑。
“没事儿,营子交代的事(情qíng),总不能耽误了。”范涛的脸像是一块石头,没有表(情qíng),口气硬邦邦的,听着也没有丝毫的亲切感。
范涛也不客气,没说晚上请郑仁吃饭的事儿,直接就走了。
郑仁去看了眼患者,就和苏云、冯旭辉下楼,找小伊人吃饭。
她们在哄刘旭之的媳妇,这个点估计也哄的差不多了。
至于专家团,几十口人,郑仁对敷衍他们吃饭、交际兴趣寥寥。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做两台手术呢。
专家团先行离去,周(春chūn)勇却死了活了的流下来,说是要跟着蹭口饭吃。
苏云给常悦打电话,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凑了上来。
“请问您是912的郑老板吧。”小伙子笑呵呵的说到:“我是兰科的销售经理,刘浩。”
说着,他双手拿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郑仁没接,他瞥了一眼刘浩,这个时间、这个人、那件事儿。
一些(情qíng)况综合起来,他心里已经基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