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闭上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一切,只会出现在梦中,难道不是么?
周医生一边吸着鲜血,一边开心。
田教授的水平见涨啊,他接触过的椎体摘除术,哪一台不是在鲜血中进行的?手术做到这个步骤,应该已经输了5u红细胞了吧。
可是今天,手术做的那叫一个干净。
本来吸血这个步骤,是极其重要的。术前周医生就一直在忐忑,一旦吸血弄不好,是要被教授劈头盖脸骂的。
但今天,手术简直太顺利了!
天气真好,心(情qíng)真好,田老师的水平真好!
手术再一次骤然停止,周医生不明所以,旁边器械护士也有些不解,问到:“田老师,您哪不舒服吗?”
田教授脑海里在回忆整个手术的经过,一幕一幕,一帧一帧,对器械护士的关心,充耳不闻。
周医生与器械护士愕然。
手术很顺利啊,田老师为什么屡屡的闭上眼睛,难道这是酝酿能量,准备再一次爆发小宇宙么?
既然如此,那就酝酿吧,反正患者没什么出血。手术…直到这时候,周医生才发现,手术刚刚进行了40分钟。
一般(情qíng)况,到现在至少要2个小时。
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寻找出血点上。
几分钟后,田教授缓缓睁开眼睛。
“咬骨钳。”他低声说道。
器械护士随即把咬骨钳交到田教授手里。
田教授冷静的把其他(情qíng)绪排除,用尖嘴咬骨钳咬除椎体上肿瘤组织,先保留椎体后缘作为标记,以免误伤脊髓或神经根。
这手术,干净利落的足以进入教科书。
但田教授知道,不是自己手术做的多好,而是术野太干净了。
小心翼翼的切除椎体部分肿瘤,其他部位保护的很好,避免肿瘤组织种植转移。
待椎体部肿瘤切除干净后,田教授再将剥离子插入椎体后缘骨质与硬膜囊之间。
轻轻分离粘连后,用剥离子将椎体后缘骨质向前推压,使之塌陷,以达到彻底切除病变及保护脊髓的目的。
相邻的椎间盘没有肿瘤侵犯的迹象,但田教授也切除骨质,直至软骨盘,清除软骨盘上软骨至软骨下骨,使植骨(床床)坚实。
这里应该出血1000毫升左右,可是…实际出血量还是很少,只有100150毫升。
田教授心里估算着,但他已经麻木了。
这特么是一台见了鬼的手术!
不是自己水平高,是患者的运气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介入科医生?
不可能!再怎么厉害的介入科医生,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
田教授麻木的按照手术流程,一步步做下去。
按椎体间骨缺损(情qíng)况从髂后取出相应长度的骨块、骨条。
直到这时候,手术才重新回到田教授“正常”的认知范围里。
髂后取骨的位置,出血量很大。
他松了口气。
一直很安逸的周医生一下子愣住了,忙手忙脚的用吸引器、用干纱布去止血。
手术风瞬间转变。
在止血后,田教授继续手术。
一般植骨块应比实际骨缺损长2~3mm,将取下骨块用电锯切割整齐,并用可吸收尼龙线捆绑在一起。
经硬膜囊的侧前方将其插入骨缺损区并竖于其间。植入骨条后,可在其前方填入碎骨块以使骨缺损处充满骨质而利于骨愈合。
记忆合金棒、骨水泥,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2小时12分钟,手术结束。
出血量算上髂后取骨的出血量,也只有不到500ml,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全麻苏醒,送患者回病房,周医生一脸笑容。
手术很顺利,甚至自己备了20u新鲜冰冻红细胞,一袋都没用。下台后,觉得很不习惯,还是给患者输了2u红细胞意思意思。
毕竟,有500毫升出血么。
“田老师,您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了!”周医生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正在休息的田教授一直在回想手术经过,想要找出手术顺利的原因。
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水平进步了。
那就是介入科医生的关系,即便再如何不肯相信,这也是事实。
田教授变(身shēn)田侦探。
“小周,你们介入科在哪?带我去看看。”田教授说到。
“我们没有介入科,现在是急诊病房的一个住院总在做介入手术。”周医生随口说到。
“只有一个医生在做?”田教授对自己的猜测又怀疑了。
“是啊,他的助手,是从icu调去的。对了,昨天还看见一个外国人上台帮忙,说是海德堡大学来的。”
哦,原来是有外请专家在。
田教授终于找到事实的“真相”,松了一口气。
不是自己脑子瓦特掉了就好。
“教授做的腰横动脉栓塞?”田教授问到。
“不是,外国人可能不是教授,也不知道是什么(身shēn)份,有一个中国名字叫富贵儿。”
画风再一次突变,富贵儿?
“一口的东北腔,可有喜感了。”周医生想到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就忍不住想笑。
“手术的时候,也是我们急诊科的郑总主刀,富贵儿当助手。”周医生说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田教授根本想象不到实际(情qíng)况,这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去看看。”田教授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因为手术做的飞快,距离飞回帝都还有段时间。
两人看了一眼术后患者,就去了急诊大楼的急诊病房。
一路上,田教授又打听了有关于海城市一院急诊介入的(情qíng)况。
只是做急诊骨盆骨折栓塞和妇科栓塞的水平么?
那应该不会导致自己手术如此顺利呀。
古怪。
田教授满腹狐疑的和周医生来到急诊病房。
“富贵儿,明天有两台手术,你早到一会,送患者去手术室。”郑仁的声音传来。
“嗯呐,老板,什么手术?”鲁道夫教授用东北腔问到。
“tips手术二期取可回收支架,和一台tips手术。”
“嗯呐,我肯定不会毛楞三光的,放心吧老板。”
东北腔调传来,田教授恍惚了…
走进办公室,田教授看到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站在一个年轻的医生(身shēn)边,满满的恭敬,正在说着说什么。
这人…看起来好熟悉。
((操cāo)cāo)!
田教授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海德堡大学见过两次,这不是鲁道夫瓦格纳教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