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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应付了事

雏鹰的荣耀 匂宮出夢 6290 2024-07-16 20:28

  

说完之后,特蕾莎接过了苏菲的信,然后拆开了仔细阅读。

  

出乎她预料的是,虽然信里是在祝贺艾格隆的成功,但这封信非常简短,而且上面全是客套话,看不出半点感情色彩,如果不是笔迹和署名确实是苏菲的话,特蕾莎几乎怀疑它可能是梅特涅代笔的。

  

她终究还是放下这段孽缘,不再耿耿于怀了吗?特蕾莎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此时她的心里也颇有些百味杂陈,有欢喜也有怅然,但更多还是欣慰。虽然苏菲曾经当面羞辱过她,但是她也不至于因此而记恨,相反看到苏菲渐渐地从人生低谷当中走了出来,她反而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过去的恩怨纠葛都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两家人在两边各过各的日子,这样不就挺好吗?

  

定了定神之后,她放下了苏菲的信,然后顺手拆开了皇帝和父母的信件。

  

看皇帝的信件时,特蕾莎只是略微一扫,毕竟这肯定都只是官方的客套话而已她也不会放在心上,而父母的信,她却看得极为仔细。

  

父母亲的信中没有太多祝贺的话,触手可及的皇后冠冕,对他们来说并不如女儿本身重要,在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对特蕾莎的温情和鼓励,还勉励她接下来一定要做好应尽的义务,为家庭、为这个即将被她统治的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

  

在信的末尾,父母还告诉她,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打算让阿尔布雷希特访问巴黎,参加女婿女儿的加冕仪式,并且以此来表示对她的支持。

  

这封温情脉脉的信,看得特蕾莎几乎要掉下眼泪来,虽然她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都马上要生育二胎了,但在父母心中,她永远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们为她的一切担心,并且时时刻刻为她着想。

  

这才是家庭,权力和富贵并没有扭曲掉她的人生,她很幸运地拥有了这一切。

  

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呢?

  

特蕾莎好不容易才忍受住了情绪波动,没有在大使面前失态,她放下了信件,然后重新看向了大使。

  

“我的弟弟想要过来拜访我,是经过官方同意了吗?”

  

“是的,殿下。”大使连忙回答,“皇帝陛下体恤您与家人分别良久,所以特意破例的。虽然大公夫妇身负重任不能轻易离境,但是您的弟弟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限制。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到法国政府的允许…”

  

“我会让塔列朗给他们放行的。”特蕾莎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光是我的弟弟,也是哈布斯堡皇室的代表,那他就应该得到应有的礼遇,我绝不允许有谁慢待了他。”

  

在这个年代,虽然皇室出访别国并不频繁,但在之前也并非没有先例,比如1777年,当时已经是神罗帝国皇帝的约瑟夫二世悄悄来到了巴黎,拜访了自己的妹妹安托瓦内特和妹夫路易十六(当然这三个人后来的结局都不怎么样)。

  

得到了特蕾莎如此友好的回应,大使心中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更让他满意的是,虽说她还并没有官方的身份,但是她此时待人接物时,俨然已经有了几分皇后的气度,而这份气度,也正是奥地利所需要的。

  

虽然经过梅特涅在维也纳和会的一番操作,把莱茵兰给了普鲁士,并且把热那亚给了撒丁王国,让奥地利和法国不再直接接壤,也没有了直接的领土冲突风险,但是,法兰西依旧是奥地利永远无法忽视的大国,它的体量、它的实力以及它多年来多展现出来的勃勃生机,一直都让奥地利极为忌惮。

  

波拿巴家族即将重新在法兰西上台的消息,更加加重了这种忌惮,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特蕾莎公主就显得不可或缺了。

  

这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虽然已经嫁了出去,但毕竟对祖国还会存有几分感情,而且从她一直以来的种种表现来看,她也确实非常重视家庭和亲情——如果她坐上了皇后的尊位,那必然就会让奥地利更加容易和法兰西拉近关系。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所以奥地利在官方态度上对特蕾莎自然极为友好,当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经烟消云散,尽管她并非皇帝的女儿而是侄女,但此刻从实力地位出发,她已经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是家族的骄傲。

  

如果特蕾莎公主能够坐稳皇后的宝座,并且施展自己的影响力,那么她就可以让奥地利多了几分依仗。

  

当然,哈布斯堡家族几百年来到处联姻,路易十四的母亲就是哈布斯堡的公主(如果不是不幸碰上大革命的话,路易十七国王也是),但这并不妨碍法国继续和哈布斯堡家族交战,他们也绝不会天真到单纯靠着嫁女儿就可以得到和平与尊重,所以皇帝和梅特涅的自然也做了两手策略——利用特蕾莎去接近未来的法国宫廷,同时暗中继续提防法国。

  

正因为两边都非常满意,所以这次觐见可谓是宾主尽欢,在来到尾声时,大使突然放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我要向您禀告,殿下。”

  

“您请说吧——”特蕾莎立刻回应。

  

“实际上,这是梅特涅首相要我向您转达的口信。”大使小心翼翼地说了下去,“他说塔列朗亲王这个人虽然奸猾狡诈,但是从来不做糊涂事,所以他反而可以确保整个国家对内对外都稳定下来,您可以暂时信任并且倚重他。不过亲王毕竟年事已高,对于他之后的事情,您应该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特蕾莎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为塔列朗亲王退休或者病故做准备。”大使索性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了,“依照梅特涅对罗马王陛下的了解,一旦塔列朗退场,他就绝不会再任命任何一位强势的首相,因此他会在自己的亲信之中挑选后继者,而您如果早点为此做准备的话,不妨暗中扶植您认为最合适的人选,让他得到宫廷的信任,这样的话在后塔列朗时代,您就可以维持着对政府的影响力。”

  

特蕾莎一想这倒是有道理。

  

梅特涅玩了一辈子政治,看人看物都相当准,他的判断肯定也有参考的价值。

  

而站在特蕾莎的立场上,虽然她并不贪恋权力,但上次与艾格隆的冲突,让她痛切地感受到了“议价权”有多么重要,为了在丈夫面前有底气,她觉得自己也必须去掌握住一点权力。

  

这不是为了和丈夫争权夺利,而是为了让夫妇能够一直恩爱下去。

  

“我明白了,请您替我转达对首相阁下的感谢。”

  

“愿您往后继续心想事成。”话说到这里,大使毕恭毕敬地再度向特蕾莎行礼,然后告退离开。

  

在送走了来自于自己母国的大使之后,特蕾莎微微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一方面,身怀六甲的她,不堪长时间和别人谈话的劳累;另一方面,刚才父母亲的信件牵动了她的心弦,以至于影响到了她的气血。

  

被艾格隆安排在她身边随侍的夏奈尔,看到特蕾莎此时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心疼。

  

“公主殿下,要不您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您最近一直都很劳累,是时候休息了。”

  

“谢谢你夏奈尔,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我和殿下需要争分夺秒去稳定人心,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特蕾莎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以虚弱的声音回答,“我可不能耽误了大事。”

  

“可是…”夏奈尔还是有些犹豫,“您毕竟怀着身孕,为了孩子还是应该多休息才对。”

  

“这个孩子会理解自己母亲的,如果他真的配得上皇子之尊的话。”特蕾莎断然地回答,也由此拒绝了夏奈尔的提议,接着她又勉强打起了精神,再问夏奈尔,“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巴伐利亚的大使要觐见您。”夏奈尔无奈地回答。

  

“那就让他过来吧。”特蕾莎小声回答,“眼下我们最顾忌的就是国际观瞻,可不能怠慢了这样的人。”

  

“不,不行…殿下。”夏奈尔却一反常态拒绝了特蕾莎的命令,“您就算不肯中断日程去休息,那也得再歇一会儿,我看您现在真的有点虚弱。”

  

女仆如此罕见的强硬态度,让特蕾莎一时有些吃惊。

  

“请原谅我的失礼,殿下。但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在侍奉您的,因此,陛下将您的安危暂时托付给了我,所以我必须尽忠职守。”夏奈尔严肃地看着特蕾莎,然后弯腰躬身向她请求,“所以我请求您,为了不让我辜负陛下所托,至少再休息一会儿吧!您如果觉得我僭越无礼,那请等陛下回来之后让他处罚我就是了。”

  

夏奈尔说完之后,垂首站在原地,虽然毕恭毕敬但全无让步之意。

  

特蕾莎不禁苦笑了起来。

  

在追随了艾格隆这么久之后,夏奈尔已经被他们夫妇当成了半个家人了,况且这下也是在为自己着想,她又怎么说得出斥责的话呢?

  

而且,归根结底,她是艾格隆的人,她号令不动,也不可能代替艾格隆去处罚。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听你的。让这位大使再等一刻钟吧。夏奈尔,你看着时间,到点了就把他带过来。”

  

“遵命。”夏奈尔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俯首听令。

  

很快,一刻钟过去了,而特蕾莎经过短暂的休息,又总算恢复了一点精力。

  

在大使被带到她面前之后,她微微颔首向对方表示了亲切。

  

虽然在礼仪和态度上无可指摘,但是巴伐利亚终究不是她的祖国奥地利,这次觐见虽然礼节备至,但彼此都保持着客气的距离。

  

这位大使同样也对特蕾莎毕恭毕敬,在说了一大堆客套话之后,他才终于提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奥古斯塔公主要来拜访罗马王?”特蕾莎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作为欧仁亲王的遗孀,听到义弟“咸鱼翻身”,她想过来祝贺一下也很正常。

  

更何况,丈夫死后,她还要抚养孩子们长大成人,为了给孩子们谋前程,他也很有动机来加深和自己一家人的关系。

  

对此,特蕾莎当然乐见其成,她也没有理由去反对寡嫂的访问。

  

所以,她立刻就客气地答应了这一趟旅途。

  

“奥古斯塔公主是我和殿下的亲人,更是我们极为尊敬的人,她能过来看望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非常乐意接待她,而且会尽一切礼遇来照顾她和她的家人。不过,现在时间有些不巧,殿下正在外出巡游,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返回巴黎来。”

  

“这个不妨事的,殿下。”大使连忙回答,“奥古斯塔公主既然是探亲,自然不是急于一时,她一直都仰慕和怀恋巴黎的风物和繁华,所以在这边居住一段时间权当旅行也很不错。”

  

“这样就最好了。”特蕾莎点了点头,“我会让人给她准备配得上她身份的寓所的,她可以尽管享受这一趟的旅途。”

  

在寸土寸金的巴黎,想要找个地段好、奢华宽敞的豪宅并不容易,不过眼下对特蕾莎来说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她随口一句话就能安排下去了。

  

当然,此时的特蕾莎并不知道,在奥古斯塔公主的随行人员当中,还有一位她深为厌恶、绝不想再见到的人存在——而玛丽亚同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事前就为自己找好了姐姐作为这一行的掩护,在特蕾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隔空算计了一次,甚至还帮玛丽亚找好了未来享受奢靡生活的寓所。

  

人生就是这样处处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意外。

  

此时的特蕾莎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她继续没精打采但又礼节备至地敷衍着这位大使,对久经训练的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应对非常得体,也为自己夫妇又挣到了不少国际印象分。

  

时间在不知不觉当中流逝,很快又到了大使即将告辞的时候,而到了这时候,大使欠了欠身,然后向特蕾莎小声说,“我国国王非常高兴地看到他最好的两位朋友即将君临法兰西,他一直都热切地盼望着两位的成功,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

  

接着,他又露骨地向特蕾莎表示,“等您加冕仪式的时候,他将非常乐意派正式代表前来祝贺。”

  

“我和艾格隆也非常关心国王这位朋友。”特蕾莎同样郑重回应,“您放心,巴伐利亚如果遭遇到了任何困难事,那我们都会乐意帮他排忧解难。我们从来都不会辜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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