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头三道哨卡毫无阻拦而下,这是靠了三姓城守备信物的光,而随后的战斗则纯粹就是一场闪电战了。
毫无防备的哨卡根本想不到罗刹鬼来的会这么快,在宁古塔城的命令还没有传达到之时敌人的兵锋就已经冲到了家门口。
几乎是骑兵火枪一通齐射,守备的士兵就纷纷溃退了,就算有那么几个硬骨头想要阻止起防线阻拦但也是螳臂当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群哥萨克骑兵团以战养战,居然打出了中世纪蒙古骑兵团的进攻速度。
一直杀到了三道河,这里古驿道已经走了一半了,宁古塔方面下达的就地抵抗命令才刚刚到当地驻军的手上。
其实就在珲春和林副将共同商议要在古驿道阻击罗刹骑兵准备为义勇军拖延时间之时,三姓城已经不攻而破。
随后珲春等人依然按照过去的程序召开众将官军议会,然后传达命令各将领领命执行,快马把将军令向各驻地送达,然后各地精兵再往预定地区集中…这一套完全是中古时代的作战模式,效率极其低下。
珲春以前就在罗刹鬼手上吃过苦头,正因为他知道罗刹鬼的厉害所以宁古塔防区这个和远东隔河相望的防区,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空额,而且给士兵的军饷也是在关外各将军中最高的。
如果只和大清国内的士兵比,那么珲春手下的官兵绝对是上等的精兵,至少在关外清军营头里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可惜在厉害的中古军队也只是历史垃圾桶中的尘埃,他们从观念上就和现代军队完全不一样,面对哥萨克骑兵团的闪电战,珲春所进行的一切手段都是个笑话而已。
本来珲春和众将官商议的阻击地是在头道卡伦和二道卡伦中间的萨林河畔,这里连山相夹,山高林密,河水虽然封冻但是有人工河堤可以作为防御的依托。
宁古塔地区抽调两万士兵依托河堤和河道进行阻击,虽然不敢说能打败敌人可是阻击三天给项少龙他们争取点时间也是好的,这也算是他珲春为皇上尽忠了。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接连不断,当萨林河畔聚集了两千士兵后,前方发来军报,三道河已经被敌人攻破。
当萨林河畔聚集了四千士兵后,前方军报传来四道卡伦镇被攻破,守军全部阵亡。
当萨林河畔聚集了五千士兵后,前方军报传来三道考伦镇被袭击,敌人骑兵团绕过城镇,守军根本无法阻击。
当天傍晚,当萨林河畔终于有了五千士兵后,让人震惊的消息由溃兵带来,就在萨林河北面的二道卡伦村被敌人攻破,一千守军连半个时辰都没有阻挡住,就被彻底冲垮。
骑着战马的溃兵冲到了萨林河畔他们跪在珲春将军的战马前失声痛哭“将军啊!不是我们不卖力气死战,实在是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一天之内三道河、四道卡伦、三道卡伦还有我们的哨卡全都被突破…敌人全都是双马,一水的快枪,打的我们抬不起头来啊!”
“将军啊!不能硬拼…绝对不能硬拼,敌人足有两万多,全都是百战精兵,一个凑数的都没有,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抵挡的!”
珲春手握腰刀他真想活活劈死这几个无能的废物,可是想一想当年他和罗刹鬼交手时候的场景,他知道这些士兵没有撒谎,他这刀子就死活砍不下去了。
就在时候,林副将突然手指正北方的树林出口“快看…罗刹鬼的骑兵!全军布防,守住河堤…”
夕阳的余晖照在大地上,森林一半已经漆黑只有树顶还播撒着金光,驿道口人们能用肉眼看见斜射下来的阳光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就在那无尽的阴暗中,如同鬼魅一样冲出来无边无际的骑兵潮,人人配备双马,空气中战马口鼻喷出的白雾居然连成了一片薄云。
打头的哥萨克骑兵一眼就看见河对岸驻防的清军官兵了,他抽出马刀骄傲的喊道“突击阵型准备作战…乌拉!”
从驿道口涌出来的骑兵顿时形成一个扇面,进攻锋面越拉越长,很快就形成绵密的一个冲锋骑兵团。
强行军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沙俄骑兵居然还有旺盛的精力,他们一边喊着乌拉冲锋的口号,一边从怀中掏出几根肉干塞到嘴里补充体力,甚至有人掏出珍藏的银酒壶喝了两口烈酒。
“乌拉!乌拉!乌拉…”碗大的马蹄践踏在大地上,轰隆隆如闷雷一样敲打着人心,珲春手下的士兵一个个面色惨白,甚至手脚都颤抖了起来。
“将军!不能硬拼啊!远计划已经失算了,我们必须改变计划…”林副将冲过来大声疾呼。
“是啊!将军!不能和这些罗刹鬼硬拼,咱们装备不如他们的好,人数还没有他们的多,战马更是少…这么拼命是会全军覆没的!”
珲春气的脸色铁青“那我们这是来干什么的?欢迎贵宾吗?不打仗…”话没说完,只见林副将跟周围几个同僚使了一个眼色,结果三名副将从后面直接就扑了过去。
“对不起了将军!活下去,保存实力才是王道…今天就得罪了!”几个人捂住将军的嘴把他按在了地上。
“呜呜呜…”珲春挣扎着要起来,可是那里架得住三名将军叠罗汉啊,而周围珲春的亲兵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看情况他们之前是和林副将沟通过了。
“组防御阵型,打白旗!向对方喊话…”
轰的一声,外围的士兵拉起绳索,藏在雪地中的三米多长的硬木杆子,削尖的一头对着外面,很快组成了一道防御骑兵冲阵的枪林,随后长矛手补位,弓箭手和火铳兵压在阵后,一个小小的防御阵地就在河堤上组成了。
“对面的沙俄骑兵团听好了!我们不是来和你们战斗的,我们是来保护大清国百姓安危的…只要你们不伤害大清百姓,我们就不会进攻…”
“我们给你们让开驿道,你们可以直接拐入绥芬河流域…”林副将摇晃着白旗,队伍中精通俄文的翻译一遍遍高声喊叫。
珲春的眼泪和泥土混在了一起,蹭的他满脸都是,这一天是他一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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