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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想要体面

普罗之主 沙拉古斯 7134 2024-07-16 15:31

  

肖正功左手搭着一件白色衬衫,推门进了病房,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何家庆。

  

“暗星局查案,你给我出去!”肖正功转脸看向了正在抽烟的何海生。

  

何海生吐出一口烟雾,在肖正功脸上萦绕了片刻。

  

肖正功从怀里掏出打火机,也点了一支烟,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两圈,似乎随时要飞向何海生。

  

何海生举起了双手:“肖队长,别冲动,当心走了火,你要查案,我走就是了。”

  

说完,何海生离开了病房。

  

肖正功关上了病房的门,看着躺在床上的何家庆。

  

“动手吧,师兄。”衣服说话了。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何家庆。”肖正功有些犹豫。

  

“不管是不是,宁肯错杀不能错放。”

  

肖正功加着防备,与床上的何家庆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

  

如果这个人真是何家庆,他随时会跳起来和肖正功拼命。

  

旅修和武修搏命,胜负难料,如果修为相当,武修占便宜,可如果何家庆的修为比他高呢?

  

观察了好一会,床上这个人一动不动,只有汗水一颗接一颗从他脸颊上滑落。

  

“杀了他,师兄,杀错了对你也没损失。”

  

没损失是不可能的。

  

虽然肖正功是平衡人,但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过火,局里很重视何家庆,杀了他,可不是一纸报告就能解释清楚的,甚至可能要逼着肖正功动用平衡印。

  

平衡印的代价很大,不到万不得已,肖正功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犹豫之间,肖正功猛然看向门口。

  

隔着一扇门,他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肖正功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到队长陈长瑞,穿着一件夹克,叼着一支烟,正在门口笑吟吟的站着。

  

“陈队,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陈长瑞抽了口烟,笑呵呵道,“我听说伱查案呢,所以没打扰你,你查吧,等你查完了再说。”

  

肖正功看着陈长瑞,脸颊一阵阵抽动。

  

陈长瑞看了看床上的何家庆,对着肖正功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仿佛在告诉肖正功,你可以随时杀了何家庆。

  

老东西,你就盼着我动手!

  

肖正功把打火机揣进了裤兜,离开了病房。

  

等到了车上,白衣服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到底怕他什么?那老头的修为应该不如你吧?”

  

“这不是修为的事,”肖正功发动了车子,“我要是当着陈长瑞的面对何家庆动手,可能会被调离治安队。”

  

“你为什么非得留在治安队?以你的身份,能挑的好地方有的是。”

  

“说了你也不明白,”肖正功一脚油门开出了停车场,“治安队就是最好的地方!”

  

“师兄,像你这么畏手畏脚,师尊吩咐的差事怕是办不成了。”

  

开到半路,肖正功突然踩了一脚刹车,后边的车险些追尾。

  

白衣服不明白肖正功什么意思,只听肖正功喃喃自语道:“不对,这事不太对。”

  

“怎么不对了?”

  

“他刚才为什么抽烟?”

  

“你是说陈长瑞?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是个老烟炮。”

  

“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肖正功揉了揉额头,正在回忆陈长瑞的习惯。

  

手机忽然嗡嗡作响,这是局里出任务的消息。

  

“土楼村百合路荟池小区出现疑似异变生物,所有队员,立刻赶往现场。”

  

陈长瑞的声音?

  

陈长瑞到底在哪?

  

肖正功发动了车子,他想回医院。

  

白衣服在后座上道:“肖师兄,你早该有这份决断!”

  

方向盘打了一半,肖正功没有掉头。

  

他总感觉这里有人设局。

  

“陈长瑞想逼走我,这老东西给我耍这个心机,我倒要看看今天走的是谁…”肖正功自语两句,开着车子去了土楼村。

  

“陈长瑞”在病房门口站了一小会,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不多时,“何海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身上的依旧穿着西装。

  

之前的“陈长瑞”和现在的“何海生”都是何家庆假扮的,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用戏修技变化出来的。

  

何家庆坐在何海生身边,给何海生擦了擦汗水。

  

思索片刻,他在何海生的脑门上,用两根手指一剪,似乎剪断了一根丝线。

  

何海生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揪住了何家庆的衣领:“好你个畜牲!”

  

何海生能动了,何家庆解开了他身上的缚修技。

  

“三叔,你先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我特么宰了你…”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查房大夫来了。

  

何海生斟酌片刻,随即躺在了床上,继续假扮何家庆。

  

有些事,他不想让外人知道。

  

何家庆收拾了一下衣服,看着大夫进了病房。

  

大夫抽了抽鼻子,皱眉道:“你又在病房里抽烟?你知不知道医院的规定?你们有没有替患者考虑过?你看看你这是什么素质…”

  

这名大夫新来的,似乎对何海生不是太熟悉,对何家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是太了解。

  

等做完了例行询问和检查,何家庆满脸赔笑,把大夫送了出去。

  

确系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打扰,何海生从坐了起来,再次揪住了何家庆的衣领:“畜生,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何家庆笑了笑:“这事还用我说么?我想活的体面点,可我现在不体面,

  

你都看到了,就刚才那个大夫,对我呼来喝去,我敢多说一句么?”

  

“医院里就是这个规矩,这里不让抽烟,我也是去楼下!”

  

“肖正功刚才要杀我,就在这病房里杀我?这也是医院里的规矩?”

  

何海生没作声。

  

“我假扮成了陈长瑞,肖正功就不敢杀我,我的性命就在两个外州人手里攥着,生死就是外州人一念间的事情。”

  

何海生沉默片刻道:“肖正功是普罗州人。”

  

“我知道他是普罗州人,他是江相帮的帮主,就凭他在普罗州的那点身份,他敢动我么?

  

他现在敢杀我,是因为他在外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暗星局治安大队的副队长!只要在外州有了身份,他就敢随时随地杀我。”

  

“你既然愿意留在外州,就得守外州的规矩。”

  

何家庆笑了:“三叔,你在外州待久了,也喜欢说外州人的冷笑话。”

  

“这哪是什么笑话…”

  

“这就是笑话,你问问外州的关防使,他们在普罗州守规矩么?他们在乎过普罗州的规矩么?”

  

何海生抿了抿嘴唇道:“你要是不想留在外州,就回普罗州去,回了普罗州,你还是何家大少爷,也不用受这份气!”

  

“你说不用受气?三叔,你这笑话是越讲越有意思了,楚家当家的是怎么死的?”

  

“和陆家开荒的时候死的…”何海生的声音有点小。

  

“三叔,你怎么骗我都行,你能骗得了你自己么?

  

楚家当家的死在了关防使手里,这件事是你亲眼所见,

  

从那以后,你再也不愿意回普罗州,你当我不知道么?”

  

何海生揉了揉额头,他想起了当年一些事情,思绪乱的厉害。

  

何家庆叹口气道:“说什么四大家族,在关防使眼里,就是四条狗,

  

活着给外州当狗,就算熬到了十层修为,死了之后还是给内州当狗,普罗州的人,命就这么贱?”

  

何海生从何家庆手里拿过了烟盒,抽出一根,咬在了嘴里。

  

抽了一根烟,何海生平静了一些,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家庆道:“我刚才说了,我想活的体面一点,我想让普罗州人活得体面一点。”

  

何海生又点了一支烟:“之前大姐来医院看我…”

  

“三叔,大姑那是来看我。”

  

何海生削了何家庆一个头皮:“还特么敢提这茬!你当我愿意替你躺这?

  

大姐说,大哥突然走了,让魇修招魂都没招回来,难道是上了十层,去内州了?”

  

何家庆照实回答:“我给我爸送了那么多丹药,肯定够他上十层。”

  

“你小子怎么敢…”

  

“三叔,这是我爸的心愿,我这是在帮他,他也不想再给外州当狗。”

  

何海生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家里生意全是大姐打理,她不会做生意,你抽空回去一趟,看看家里什么状况。”

  

何家庆摇头道:“我不回去,这边的事还没做完。”

  

何海生怒道:“你好歹找人去问问,那是咱家自己的生意!”

  

何家庆联络了段树群,何家的生意还真出事了。

  

何玉秀坐在宅邸里正在喝酒,账房盛善周叹道:“小姐,黑耳山那批货,外州还是不放行,

  

这事您就该听我的,当初不该少了关防使的花红。”

  

何玉秀怒道:“生意做赔了,还特么照数给他?给他一半不错了!那么高的运费,他可一个子都没少收!”

  

“运费是公家的,花红是人家自己的,不管赔赚,咱们都得给够数…”

  

“放屁!要不是他从中捣乱,这次的生意也不能赔了,这笔账怎么算!”何玉秀把酒杯给摔了个粉碎。

  

何海钦的正房夫人严玉琳听到了动静,从卧房走了出来:“玉秀,你这是干什么呀,跟自己家人生什么气?”

  

盛善周也觉得委屈,低头不说话,何玉秀叹口气道:“我不是跟你,我是真特么看不上那群外州来的鸟人,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盛善周跟了何海钦多年,在关防使那还有几分面子:“小姐,我想办法把关防使约出来,吃顿饭,咱们把钱补上,您再给他赔个不是,这事就过去了。”

  

“我还给他赔个不是?”何玉秀急了。

  

盛善周也急了:“小姐,咱们这是做生意,谁还不受点委屈,老爷当初是没跟您说过,他受的委屈多了!

  

您不能太要强了,就因为您之前在关防使那失了礼数,人家才处处给咱们找麻烦!”

  

何玉秀起身道:“你们爱特么找谁,就找谁去,老娘不干了!”

  

严玉琳赶紧上前拉住何玉秀:“玉秀,你这样不行,家里都指望你了,你可不能说这气话…”

  

段树群把消息告诉给了何家庆,除了生意上的事,还说了另一件事。

  

江相帮出事了。

  

何家庆看着何海生道:“三叔,江相帮的两个堂口,让人给灭了。”

  

何海生一惊:“你干得?”

  

何家庆急了:“怎么能是我干得?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越州。”

  

何海生又是一惊:“你派人干得?”

  

何家庆哭笑不得:“三叔,你怎么就认准了是我?”

  

“不是你干得,肖正功为什么要杀你?”

  

“这是什么道理…”何家庆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和肖正功的恩怨很多,有些事,他还不能说给何海生。

  

何海生默坐片刻道:“医院不能待了,你先走,我想办法脱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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