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你的阵营？就可以获得你的帮助？任何人？”

沉默片刻，洞察之眼再度开口，不过语气已经没有了此前的决绝，而是转变成了疑问。

“当然。”

灰雾的意识体微微动了动，宛若点头一般。

“我的敌人与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观星者，在这个层次的交战中，九阶以下的预言师，对我的帮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灰雾的话语落下后，场内的气氛逐渐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众多预言师的意识体‘对望一眼’，都从其他存在身上感应到了动摇的感觉。

如果不是最先突破九阶的预言师可能会阻断后续所有人的道路，他们也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针对灰雾。

同时，灰雾点出了众人选择性忽略的一个事实，他们的敌人不只有他，还有目前处于养伤状态的观星者。

无论灰雾说自己必定突破的话是真是假，但正如他所言，没人清楚观星者究竟什么时候会重新苏醒。

与其在这时候互扯后腿，导致观星者出关重新横亘在所有人前方，还不如就这样坐视灰雾突破，让他与观星者去相互抗衡。

哪怕最终没有选择加入灰雾的阵营，无法得到他的帮助，但总比观星者一家独大的局势要强。

“那么，我选择加入你的阵营！”

沉默片刻后，洞察之眼突然开口，并毫不犹豫的站到了灰雾身边。

作为除灰雾外最接近九阶的几名预言师之一，洞察之眼看得很清楚，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未来都几乎必定会与观星者对上。

虽然不清楚突破到九阶之后，观星者还会不会继续追杀，但没有人愿意将自身的生命安危，寄托在其他存在的一念之间，尤其是对于强者而言。

“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对于洞察之眼的选择，灰雾平淡的点了点头。同时，一份带着淡淡命运迷雾的契约书，自他浓雾一般的意识体中飘出。

“那么，在这份契约书上，留下你的命运烙印。”

灰雾的这个举动，令原本因为洞察之眼的选择而蠢蠢欲动的众多预言师稍微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准备观望一下情况。

“我需要先检查一下。”

接过那份契约，洞察之眼谨慎的将其反复阅读了数遍，并仔细检查侧面等处是否有动什么手脚。

契约的内容并没有什么问题，与灰雾刚刚所说的相同，他们需要加入灰雾的阵营，与他共同对抗观星者，而灰雾则会帮助三名己方预言师突破九阶。

不过，在这份契约中，灰雾也明确表示，他不会立即承诺不干涉其他八阶预言师突破九阶。而是等到他正式突破九阶之后，才能根据获得的信息，决定是否要像观星者那样阻止其他预言师突破。

“…契约中的内容，是你会帮助三名预言师突破，那么，如何确定这三人的人选？”

仔细检查过整篇契约的内容后，洞察之眼有些狐疑的开口。

“很简单，我会选择帮助对我价值最大的三名预言师。当我突破九阶后，命运自然能够指引我做出正确选择。”

说着，灰雾似乎笑了笑。

“当然，即便得到我的帮助，但那也并不意味着能够瞬间突破九阶。

如果被我选中的预言师自身实力过弱，导致有其他加入我阵营的预言师在他之前自行突破，那么，他便会失去这个名额。”

“好，我没有问题了。”

点了点头，洞察之眼不再犹豫，自他那如同无数钻石晶体聚集般的意识体上，一颗细小的晶钻自行飞出，落在契约的表面，化为一道闪闪发亮的徽记。

“…我也选择加入！”

“我也是！”

见到己方主心骨一般的强大预言师洞察之眼都直接投靠了灰雾，一部分其他高阶预言师在快速分析利弊后，果断表示自己也愿意加入，不想落后于其他人。

即便最终能得到灰雾帮助的预言师只有三名，但万一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呢。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高阶预言师对此冷眼旁观。

他们信奉一条道理：命运不会给人毫无代价的恩赐。加入灰雾的阵营固然能获得很大好处，但也必定要承受同等的后果。

“那么，镜，你的选择呢？”

待众多预言师逐渐分成两边后，灰雾扫了一眼场内众人，目光最终停在始终留在原地未动的安维斯身上。

“…感谢灰雾阁下的好意，但要立刻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有些过于仓促，我需要考虑一阵才能给你答复。”

见灰雾主动将话题引导到自己身上，原本低调在人群中安静旁观的安维斯也只能主动开口，不过语气依然是贵族式的模棱两可。

安维斯得承认，在最初听到灰雾的邀请时，他其实也心动了一下。

但在冷静下来后，他便重新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灰雾在突破九阶之后，很难说不会是下一个观星者。

并且，对自身突破九阶预言师的路，安维斯同样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没必要跑去给灰雾打工，坐视他先突破九阶。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镜。距离我彻底突破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而在那之前，我的邀请都有效。”

沉默的看着安维斯，灰雾最终淡漠开口。

“所以，我希望你，以及其他各位能够考虑清楚。我所做出的，不干涉其他预言师突破九阶的承诺，只对加入我阵营的预言师。

如果有人在此期间想清楚了，准备加入我的阵营，只需要重新回到这里即可。

现在，没有加入我的人，就请自己离开吧。”

随着灰雾的逐客令下达，一众预言师的意识体顿时各自散去。

在离开的最后时刻，安维斯‘看’了灰雾一眼。

无论灰雾的真正目的如何，但至少现在，众多预言师们已经不可能再组织起一次同样的攻势。

单纯从解决众多预言师联手的角度上，灰雾已经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好。

不过，灰雾的突破，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吗？

安维斯并不这么认为。

灰雾现在最怕的，其实正是他始终强调的存在——观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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