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实力出众，我等佩服。”
“哪里，二位能力也不错。”他才用了五分力，搁以往，横杀千军也办得到，却没伤到他们，这二人的武力，不等闲啊。
湛长风又提道，“听说国师一做法，沣国将士战力便大增，不知今次能否有幸见识一下？”
“这种事，老夫以为二位在战场上亲眼见证比较好。”郭天洋笑眯眯道，“既然二位自称师，我们来比比呼风唤雨？”
说话时，国师府的大门被敲响了，来的是皇宫的总管。
沣国皇帝有了郭天洋后一心炼丹求仙，朝政也全被郭天洋把握在了手心，加上湛长风是以诸侯联盟外援身份找郭天洋切磋的，根本没走觐见皇帝那步。
但一心不理事的沣国皇帝听说有法师找国师切磋，热情劲儿就上来了，管他是代表谁来的，就想看个热闹。
这边湛长风、灵囿和郭天洋还在切磋拳脚，沣国皇帝就已自作主张让人在宫起搭起法坛，等他们过去一展神迹。
郭天洋：......
他得把雨的位置挪挪。
湛长风对皇宫也很有兴趣，当然不介意换个地方斗法。
三人来到皇宫中，见了那满面红光的沣国皇帝。
沣国皇帝看着精神气挺好，但在湛长风、灵囿两人眼中，已然形同吊着一口气的死尸了。
湛长风看着他身上淡薄得快要消散的龙气，再一打量整座皇宫的气运，心头略感异样。
“国师，还有你二人，快斗一个，让朕开开眼！”
沣国皇帝眼神满是狂热，郭天洋顺他意，一个腾跃飞上三丈高的法坛，尽显高手风范。
“陛下您瞧好，我给您请一场甘露来！”他拿起桃木剑，踏着圈，咿咿呀呀一通乱唱，挑起一把符，沾了火，轰，以剑带起一圈火光。
灵囿忍不住失笑，“不比天桥下耍把戏的好哪儿去啊。”
但还真别说，天上出现了一片乌云，浇下一场雨来。
沣国皇帝大声叫好，跑进雨里，快活地转起了圈，“仙雨啊，这是仙雨啊！”
湛长风叹息，得龙气者也不是个个脑袋正常的。
郭天洋得意的跃下法坛，“二位，这位置让你们，请吧！”
“我来！”灵囿到那法坛上，学着他又唱又跳，顺便掐了个化雨诀，也给众人下了场雨。
沣国皇帝一愣，“哎呦呦，了不得，了不得，国师，国师这是和你一样的仙人呐！”
郭天洋满脸阴沉，内心涌起大浪，这一定是巧合，这家伙怎么可能有如此能力？
湛长风高深莫测地对沣国皇帝说，“唤雨算什么，我还会唤雷，但这雷啊，是诛邪祟的雷，皇帝陛下想不想看？”
“哈哈哈还有这等事，快唤来看看。”沣国皇帝在他的宝座上坐好，一脸期待地看着湛长风。
天上风云汇聚，暗彻下来，郭天洋寒毛乍起，几欲拔腿就跑，然自矜国师身份，理着衣袍掩饰惊恐。
轰隆，一道雷电如惊龙般从天而降，吓得他心脏骤停。
云烟散去，沣国皇帝从宝座背后探出一双眼，“这这，仙人啊仙人啊。”
“好好，好，这位朋友，可与我比肩啊。”郭天洋佯装镇定地夸了两句，视线移到另一边地上时，几乎瞪出来。
但看那一片焦地上，有一坨黑东西，依稀可以看出是只老鼠！
这一下，可把他惊得两腿发软！
“鼠辈窃国，断脉绝生，我们走。”湛长风别有意味地朝沣国皇帝掠去一眼，与灵囿飘然离去。
“你行啊，力量都被限制了，还招得出那么厉害的神通，不过那老鼠确实早了结啊，省得被暗袭。”灵囿也从皇宫中看出了一点端倪，“这皇帝一副死相，宫里也没有生机，按说龙位还没被拿走，不该落败得那么彻底啊。”
“被窃国运了，我们去龙脉看看。”
龙脉星磊落，行摆有度，气势如重屋，山地草茂树高，宜开国、建府、修墓，历代沣国皇帝的陵墓都在这儿，运道之盛，堪称千年之最，但二十年前，龙脉变得粗顽臃肿，成了死龙，化为凶地。
然就算是凶地也不该像如今一般气势如横放案几，这是断子绝孙的葬地！
“郭天洋背后之人所图不小，看情况，已将沣国国运窃得差不多了。”
“他是怎么窃的，利用国师？”
“有借有还，沣国与诸侯联盟之战本不该胜，他借力给沣国，让它胜，沣国在不知情下，还以国运，一来二去，沣国的国运便没了，大概再打一场胜仗，沣国的气运就会彻底断绝。”湛长风道，“我们还是得加紧恢复战力，过后可能要打一场硬仗。”
二人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处村落，黎明之已等在那里了。
“你们回来得正好，我去了诸侯联盟的营地一趟，他们那边聚了好几个奇人异士。”
黎明之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惜才之意，“是这个星界中，不出世的绝顶道者，俱都诞生了天赋神通，他们是注意到这片大地的生机在断绝才出世的，想借不久后的一战，跟沣国做个了断。”
“气运绝，龙脉断，影响的可不只是沣国，而是一整方大地，他们是该出来了，这一战也是郭天洋背后那人等待的最后一战，不能让他得逞。”湛长风跟二人道，“那国师布雨，用的是雨蛊，对方可能是个使蛊高手，这东西难防，你们心里要有底。”
那厢，郭天洋被湛长风的雷吓了一跳，尤其还这他的面劈死了黑老鼠。
他没等天黑就蹿入森林，找那人影寻求安慰了，人影嫌他烦，又丢给他一个锦盒，“你服下，提升修为，那三人就先放一边，半月后的一战，必须胜利。”
“是是是，您放心。”郭天洋欢欢喜喜地走了，半路摸入沣国的营地，将仙人上次给他的盒子拿了出来，里面是白色的小颗粒。
别小瞧了它们，等它们一进士兵的肚子里，士兵就会变得神勇无敌。
仙人说了，这叫勇士蛊。
至于服用了勇士蛊的士兵会在几年内快速衰亡这件事，无伤大雅。
郭天洋笑着将它们投入军中的饮用水中，先让它们在士兵的身体里长大，等到开战，正好成熟。
半月后，燕龙山旁，也就是龙脉主支边，沣国临山的那座城池城墙上和诸侯联盟营地大门上，都摘下了免战牌。
广阔的战场上，两军对峙，沣国对诸侯联盟，七十万对百万、
诸侯联盟在军队人数上明显更盛一筹，但谁也没放轻松。
湛长风三人站在远处的山顶上，望着下面的战场，见诸侯军队前，立着三人，一个和尚，一个粗野汉子，一个老叟。
黎明之道，“那三人和他们身后的十数人，都是觉醒了天赋神通的，再后面是一些普通道者。”
此界道者不笨，他们知道道者的陨落，大地气息的衰退，极大可能是沣国引起的。
旁边是什么，是大地龙脉，是葬地。
葬的是谁？
在场所有人！
断的是谁，绝的是谁？
在场所有人！
士兵们看不出这么玄乎的东西，他们大喝着，兵刃相接，热血洒疆场。
皇帝和诸侯也看不出来，他们计算着江山，互不相让。
一些道者看出来了，所以他们站了出来国师也看出来了，甚至还知道此象形成的原因，他大笑着踏出城楼，凭空而立，一掌下去，横扫一片。
力量强得可怕。
和尚等人迎了上去，各尽其力。
湛长风拿出了一面鼓，既然要打，那得公平是不是。
她的手拍在鼓面上，无形的力量波纹大幅荡开去，打了鸡血的沣国士兵忽然恢复了正常的力气。
那是毁灭道意，吓住了他们体内的蛊。
这是战场，沣国士兵没了那“一腔热血”也还是得战斗。
此时战局正酣。
郭天洋这个人，心境在诸道者中连下乘也算不上，但他的力量极为可怕，竟在十余武功高手的联手围剿下游刃有余。
和尚、粗野汉子、老叟都被逼得祭出了神通。
“阿弥陀佛。”穿着破袈裟的和尚手中佛杖一顿，梵音出口，音波攻击，心灵双重压制。
那披发左衽的粗野汉子口绽莲花，狰狞的雷霆之力降临！
郭天洋祭出钟状防御法宝，音波击在钟上，气浪翻涌，随之，雷霆划破气浪，破钟！
他大急，又是一件法宝格挡了雷霆，此时老叟一剑至，那剑携着风云，劈出了百米沟壑。
烟尘散，郭天洋狼狈地爬起来，他的脸上全是血污，却狂笑着，“火云豹，出来!”
一头豹子模样的生物怒吼着出现，那地，生生地被它跺裂了！
这豹子像座小山似的，影子足足遮挡了几千人，它脚踏的地方像是炙热得宛如火山口，而这炙热还在侵略，它碰上草木，草木焦了，碰上兵器，兵器融了，碰上衣服，衣服着了，碰上肉，肉熟了。
“嘿，老子第一次闻见人肉香呢！”不知谁爆出了一句，含着深深地忌惮。
众人震惊，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多从未见过的手段！
“拼了！”
“拼了！”
老叟原本花白的须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全白，他陡地喝道：“杀了郭天洋，这怪物自败！”
郭天洋？郭天洋晃晃发晕脑袋，原来是在叫他啊。这老东西挺有两把刷子的，竟知道火云豹和他签了血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仙说他资质不好，想要快速提升修为就得跟火云豹血契。听说火云豹是血脉极高的妖兽。
他想站起来和这帮人斗到底，这几人爆出的力量叫他猝不及防，伤了他的腿。
无妨，量他们也突破不了火云豹的防线。
众人在老叟的提醒下，有了直接目标，火力集中。
原本那些沣国的.诸侯联盟的士兵早逃了，逃不了的成了实实在在的炮灰，连渣也不剩。这局势哪是他们能左右的，这都是仙吧！
道者中也有人死去了，一个是被郭天洋杀的，两个是被火云豹烧的，很多个是把精血都用在了神通上，耗死了自己，跟自杀似的。
可还有人在不顾一切地自杀。
他们都知道这是场浩劫，挺不过，整个大地就毁了。
所有人都在不顾一切地战斗。
陡然，皇陵深处传来巨响，有一道身影飞了出来，站在高空俯视着下面的战场，眼神如视蝼蚁。
老叟目光一紧，朝那人喝道：“你意欲何为！”
那人不回应，喃喃：“还是太慢了。”
郭天洋猛然站起来，身形高涨十倍，衣衫尽数爆破，然而他已经没有人的样子了，他浑身向外渗着甲壳，肋旁再生肢节，嘴成了口器，竟是半人半蜈蚣！
郭天洋以为锦盒里装的是仙丹，但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服下的是也是蛊。
他捉住一人直接往口里塞，另外的手脚将靠近的人撕裂，那疯狂模样，把众人打得七零八落。
“呵，不枉我费心炼制的蛊。”高高在上的人笑意冰冷。
火云豹也发了狠，巨大的掌挥舞着，践踏着，拍死一个是一个！
众道者也发了疯，不退反进，杀！
老叟眉间的川字愈发明显，他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破坏了龙脉的运道，也知道对方想杀死所有道者，但不知其目的，可悲可叹，难道，他们当真都要折在这里了吗？！
天空中的人仰头望向更高的天空，忽地一勾嘴角，“界壁终于薄了些。”
低头看向皇陵，手一抬，大山裂开，一个复杂纹路的阵法显现，他一瞬到达阵法边缘，手印迭出，阵法愈发光亮。
众道者死伤大半，余人悲戚，高而歌，“大道何求，伤我道友，大道何求，毁我大地龙脉！”
道者们默默静立着，无数的道理玄妙从他们的体内透出，相互交缠相互融合，直达穹顶。
“那是化运大阵，他要熔炼所有气运之力了。”刚准备动手的湛长风等人怔住了，这是什么？
他们好像低估了这一界的道者。
生命献祭？
一个巍峨的巨灵将降临，道者们的声音汇集起来，借他的口喝出，那是苍茫悲切到无以复加的慨然，“大道何求，灭我一界道果！”
巨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向那人，那人高高在上的面具撕裂，惊恐至极。
他终于慌了，他再也不管此方世界会不会绞杀自己这个外来者了，灵鉴实力爆，不够，血祭，请祖师一缕意念，返虚级意念降临，那缕意念蓬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百里之地夷为平地，空间在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