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命运降临夜
此世一切之恶。
话虽如此,但他不过是一个被冠上了“恶”之名的普通人。
在传说与诅咒下,成为了并非英灵的‘复仇者’,汇聚了世上的一切恶意。
恶意汹涌如滚滚浪潮,黑色的烂泥拍打在卫宫士郎的身上。
带着对生者的诅咒,要将活着的‘人’同化成相同的恶,烧焦的气味传来,大概是为了灼烧起源吞噬生命。
他赤裸着,身上亮起一层微光,背后有虚幻却不断在消逝的双翼,光羽一根根从翅膀上落下,代表着力量的不断流失。
黑泥缠绕了上来,体温无情的被剥走。
满身疮痍的身体不断被破坏,又不断被修复。
现在的卫宫士郎足以承受这个星球的一切之恶了么?不行的,只是借用外力在这片‘恶’中行动。
他不是吉尔伽美什,那个男人的自我太过强大。
本身就没有对善恶的概念,一切都由自己来定夺。所谓的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便是他对自我的认知。
卫宫士郎不是神明,不是王者,不是恶魔,他仅仅只是一个人类,一个.
在现代社会都属于另类,追求正义的偏执者。
哪怕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最后,肉身和灵魂也承受不了这种灼烧吧,不被众生之恶侵染的生命层次,现在的他,还没有成长到那个程度。
无论投影出来的武器有多么强,无论读取的技艺有多么厉害,也无法掩盖他自身层次的不足。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说自己太过乱来吧’
‘但没有问题’
秩序的光在体内咆哮,虽然如同无垠之水早晚会有用完的时候。
‘时间足够了。’
地狱开始在脑海内印刷。
初始之刑为五,生命刑、身体刑、自由刑、财产刑、样样之罪与泥与恶意在旁行刑“断首、追放、靠去势的人权排除”、“苛责肉体嗜虐之怨恨”、“没收名誉荣誉被群体意识抹杀”、“资产冻结而被欲望嘲笑”死刑惩役禁固,拘留罚金科料、私怨所致罪、私欲所致罪、无意识所致罪、自大之罪、内乱、劝诱、诈欺、窃盗、强盗、诱拐、自伤、强奸、放火、爆坏、侵害、过失致死、集体暴力、业务致死、过于自信之事故、误诊所至之事故、隐蔽,为得到利益而犯罪,为了得到自我而犯罪,为了得到爱而犯罪,为了德行而犯罪。
窃盗罪、横领罪、诈欺罪、隐蔽罪、杀人罪、财务罪,犯罪、犯罪、犯罪、犯罪。
因为私怨而攻击、攻击、攻击、攻击,脏污、脏污、脏污的你要补偿、补偿、补偿,所有的暴力所有的罪状所有的被害者补偿、补偿“这个世界被不是人的人支配”,为了改正罪而知道良心,了为改正罪而知道刑罚。
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罪业.
生灵的丑恶,内心的黑暗。
一切.
从未感觉如此恶心,黑泥竟然成为了唯一让他能够感觉到温度的事物,那些热开始回流。
“后悔——了——么,卫宫——士——郎。”
“真是愚蠢蠢啊啊——”
像是老旧的播音机,断断续续的传出让人感觉耳鸣的噪声。
“后悔?”牙齿都快咬碎,牙龈出血沿着嘴角滑落。
因为体内的秩序力量存在,精神上看到的那些恶业反而更加具体,恶行累业的冲击,多么令人作呕。
另一条世界线的自己。
就是在这种恶意下堵上一切的么。
现在的自己想要逃离,大有办法吧。
无论是储存的王者神兵,还是残余的光明赐福,还是黑皇留下的阵纹,甚至是体内融于肉体的圣剑剑鞘,精密的将它重现出来也是能够做到的事情。
想逃的话逃的掉吧,从这片生命诞生出来的原始地狱中,逃走。
只要放弃自己那傲慢的,不切实际的,自以为是的想法,承认自己伪善到极点的行为是一种可笑。
再这样下去,也许意志也会跟着崩坏的吧?
所以,自己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
正义的伙伴只需要战胜邪恶就可以了,不是么?
仿佛有声音在他的耳畔细语。
[净化吧][不过是一堆黑泥][现在的你,能够轻轻松松将这些恶给根除吧]
光明逐渐黯淡,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似乎到了抉择的时刻。
任凭痛苦和嫌恶在内心撕咬,卫宫士郎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满是嘲弄的意味,不知道嘲笑自身还是嘲笑那不断侵蚀自身的“恶”。
顺从原本的命运给这场圣杯战争划上句号,加上自己的力量,安稳的生活触手可及。
这就是自己想要追求的终点么?
自己的行为,不被抑制力认可。
自己的理想,不被星球所承认。
只要自己不断干涉泛人类史,到时候迎来的不止是‘阿赖耶’乃至‘盖亚’都会干涉其中吧。
若是想要不牵连身边的人,还有这个世界上其他无辜的生灵,就这样将圣杯摧毁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真是可笑的命运啊说到底,拥有更多时间和力量的自己,可以继续逃避,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来面对也不是不行。
反正,那种理想.
理想。
“少在那里大放厥词了!”
在黑暗即将吞没最后一抹光芒之时,大脑都仿佛要被融化,右眼的瞳孔中仅有一丝纯白明净尚存。
连同自己的记忆,认知都在这声咆哮中被吞没。
卫宫士郎这个存在沉入了沼泽,无法呼吸,被拖拽着朝‘底’部坠落。
‘正义的伙伴?’
心底深处早已明白,所有人都能迎接幸福,没有‘恶’的世界只能梦想而已。
即便如此,一直坚信者这份理想是正确的——希望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自己所相信的东西,自己所追求的命运!
绝不该是妥协。
口中说着这种话的那两个人依旧将这条路走到了最后。
即使自己这条道路是错误的,即使走到最后会孤身一人.
不,那个女孩,想不起名字,想不起是谁,但是对他很重要的那女孩说过:‘士郎,我想要一直陪你走到最后,哪怕前方就是地狱。’
即使自己这条道路是错误的,即使走到最后会孤身一人.
不,那个女孩,想不起名字,想不起是谁,但是对他很重要的那女孩说过:‘士郎,我想要一直陪你走到最后,哪怕前方就是地狱。’
有人会陪着他去见证。
希望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这份感情,这份梦想,绝对不是错误!
前面也绝对不是什么地狱!自己渴望力量的理由是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恶将所有能够拯救的存在“将我的人格!复制!!!”
醒来时,周围是低矮的平原,略有起伏。
在山下,那里有一个普通而不富裕的家庭,青年拥有平凡的双亲,和年龄相差不大的兄弟姐妹。
每天早上他很早起来,到森林去帮父亲打猎,带一天的粮食回到村子里,生活虽然勉强,但他认为自己一直在幸福的环境中成长。
不过,突然有一日,为了证明全世界的人所拥有的善性,被愚昧的村民加上的恶神之名负担起了全世界的罪。
所谓的习俗,就是定义恶的规则。
在那个村子里,为了忍受日复一日艰苦、贫困的生活,习俗是必要的。
“我们的生活始终没有改善、肯定有罪魁祸首存在。”
这是无解的问题。得不到救赎的人们的心灵,需要一个能够宣泄这股怨气的对象――名为“恶”的祭品。
只要有人能承担恶,其他人就是善。
只要将恶给消除,大家就能幸福的活下去。
于是,他被关到山顶上,然后被挖去右眼,斩断双手双脚,作为绝对的恶被轻蔑地持续拷问着。
但成为恶魔不需要理由,选择祭品也不需要理由,甚至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只是为了满足长老们和村民们的愿望,他们将所有的人性全部践踏了。
在失去视力前,最后的画面是往日相熟知的人们那狰狞的表情。
擅自的,将所有生活中遭遇的苦难,不幸,全部都责怪到自己身上,自己成为了‘不幸’和‘恶’的本身。
精神跨过了绝望,肉体却想要活下去,剥下皮肉,割掉耳朵,神经末梢被切断,却依然活着,只剩下心脏人们见到‘恶’这么强大,于是更加努力的想要将他消灭。
在这岩丘之上,暗红浸润的牢笼中,对于这荒谬境遇所产生的憎恨深深烙印在这此地,“他”结果化为了无名的亡灵,一块石头,成为了“人世间所有的恶”之名的恶魔,负担着罪的反英雄。
日复一日,就在这岩丘上用干裂的眼球注视着山下,即使在可憎的村民们离去之后,即使连村子都已经不复存在,他不能闭上眼睛也无法闭上,只有回顾着所经历的所有人生。
用坏掉的理智守住自己的灵魂。
最后,在尝到了人类所能感受到的所有痛苦,受到所有的憎恨之后,青年理所当然的死去了。
他始终被束缚在山顶,眺望着人类的生活,人类的丑恶,人类的喜悦,温暖的光芒。遥想着自己并未能得到的“理所当然的日常”。
憎恨不断积累,可随着岁月变迁,就连这份憎恨也无法保持,随着流星一般消失,如同那群将他作为活祭品的人类一样。
日月更替,曾经的山村也只剩下一片荒野,终于连同憎恨一起,名字、灵魂、身体,“他”的所有一切,全部消失了。
这就是“他”的一生。
可世界上的憎恨不会消失,成为容器的“他”始终会维持,变成了憎恨之火,不变不灭。
“你现在是在同情我么?真够恶心的。”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红发的青年脸上不掩粗俗刻薄:“像你这样脑子有病的人简直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走到“石头”前,对着眼前的“恶魔”说道:
“赋予我人格?像你这种伪善到极致的家伙太扭曲了,落到这份田地也是你自找的吧。”
“抱歉,我忘记你没有嘴巴和舌头,不能说话。”
“那就这样,谢谢你咯,拜拜。”
红发青年消失在这个地方,只剩下‘恶魔’在原地眺望远方,看着几乎不变的岁月沧桑。
终于,到了某一天。
“怪物啊,你这个家伙。”红发的青年从一旁走出,坐在“恶魔”的身旁一同眺望远方。
他做了一个梦,关于这个名叫卫宫士郎的蠢男人的梦。
尽管对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和行为逻辑感到想吐但这个男人,将那份伪善作为恶彻底切离了,现在正朝着前方的道路迈进。
而这第一步.
“太过狂妄了,你连我都想要拯救么?!”红发青年喃喃自语:“死脑筋啊你这家伙,明明把此世之恶全部消除不就好了,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没有回答传来,也不用回答。
这男人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存在,清楚的明白这一切。
“切。”砸了下嘴。
这样的姿态太过耀眼和理想化,实在太夸张了,有那么一瞬他产生了憧憬。
周围的风景如同玻璃般开始冰裂破碎,一块块渣滓从天空落下。
“感觉你这家伙最后一定会失败。”讽刺道:“在那之前,努力挣扎吧.”
漆黑的泥海从破碎的空间缝隙中流淌而下,化为汪洋将一切填满。
片刻之后。
从黑泥中出现了一个旋涡,旋涡的中心,有一把剑正散发着纯白明净的光芒,周围的黑泥仿佛找到了目标,朝剑内涌去。
爱因兹贝伦郊外城堡的森林“所有人都到齐了。”藤丸立香看着几乎如同团建一般可怕数量的从者们,心中感到一丝荒谬,以前前往其他时代和平行世界从未有过如此豪华的阵容来着。
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她和玛修再加上本地人的协助,偶尔可以带上几个原本时代的从者。
像这次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希望能够劝一劝卫宫前辈吧藤丸立香嘴角一抽,几乎都算得上是亲朋好友回家看亲戚了。
“我们先”
她刚想要朝好奇打量四周的从者们说话,远处的天空中,混沌一片,茫茫无尽的冰雪几乎将世界冻结。
刹那之后,虚空剧震,一道道剑芒凭空自生破冰而出化作漫天星辰,跃动的火焰化作地平线在赤色大地上开辟无限的道路。
无数的剑遍布荒野,凌人的剑气汇聚成海,似乎无穷无尽。
在那片世界的中心,一个红发青年穿着长袍站在剑海中央,手里拿着一柄收入剑鞘的长剑,俯瞰着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