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其实问菩提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但经过几人的试探后，圣气确实是最优解。

云忘归提出了一个假设：“既然它已经将周遭吞噬殆尽，让山河成绝境，化殃云掩三光，吞生灵为妖魔，那如果，如果它连圣气都能吞噬呢？”

在北境历练那么长时间，身边还只有一个非常喜欢读书的墨倾池，想找人请教，就只能找学识更加渊博的问奈何，在这种环境下想不进步都不行。

而且，还能与像商清逸与燹王、皇剑孤臣他们这样的高手，进行切磋对练。

只不过因为个人性格，让与云忘归论交之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已经定格在那开朗逗趣的一面，反而会因此忽视他的身份与学识。

“它应该只是一股力量，没有成精吧？”

原无乡也有些不太敢确定，这也太诡异了，还好此番没有带丹青一起。

“吞了这么多生灵，看看这怨恨与恶意，我感觉就算没成精也差不多了，总而言之，绝对不能把它当成是单纯的力量。”

出言同时，云忘归提运功体，将太阿之锋合于佩剑之中，剑锋横划，将迎面而来的妖魔击退。

四人将后背完全交给彼此，在向魔罗道推进的同时，各自负责一个方向，提着苍书逐日负责开路的仙墨因果说道：

“这，让我与问菩提再试一次。”

在场四人，只有他与问菩提因为出身特殊，在如今的境界便能催动圣气，云忘归与原无乡两人则稍微要差上一些。

“谁先来？”问菩提凝神道。

回答他的是仙墨因果骤然提运的功体——

“皇世三坟·帝代五黄·重以八索·申以九丘！”

圣文起，儒招现，三教之子再催剑皇绝学，霎时圣光文化之气直荡九霄天际，一剑斩落，如昊日般朦胧的身影化现。

剑光将漫天殃云斩破后，威力不减，散发着清圣之能，向着魔罗道的方向纵斩而下。

沿途妖魔尚不及发出声音，便散于无形。

只闻一声惊爆，队伍的正前方，顿时被清出一大片空地，但怨恨与恶意并未因此减少，不过被斩灭的妖魔也没有再生。

地上只是留下了一道道裂缝，并没有因为这一剑产生较大的破坏，进一步验证了众人的猜测。

原无乡说道：“这算是有效还是无效？”

他们如今确实处于那股力量的“身体”里，魔罗道外尚且如此，更遑论异变的源头。

“至少争取到了时间与空间。”

出言同时，问菩提化出四片金叶，直接贴在了众人身上，其上带有几缕淡淡的菩提圣力，正是自那棵圣菩提上摘下的树叶。

此举已经说明了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入内一探！”

“走！”

四人稳定队形，彼此配合击退三面妖魔，提运功体向魔罗道方向赶去。

他们的当下配置，甚至要优于一些根基尚浅的太易先天，所以这件事由他们来做最为合理，权利与义务，两者从来便不分彼此。

与其等其他人前来，不如由他们找到答案，毕竟这股力量的增长速度实在太快了。

多拖延一刻钟，都是在为其提供壮大的时间。

四人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结成阵势，不断向魔罗道推进。

无形无相的力量遍布各处，他们虽以丹药维持自身损耗，但依旧能清晰的察觉到，在行动与出招之时，自己的体力在飞快流失。

越是靠近魔罗道，这种效果越是强烈，好在对太初先天而言，口鼻呼吸已非必需。

山河成绝境，殃云掩三光，死水掀波涛，生灵化妖魔，等众人踏上魔罗道，对于这副景象才有了最为直观的了解。

若说外面的昏暗，魔罗道中便是一片黑暗，不管是天空还是大地，亦或者高山河流。

山上的植被早已被吞噬殆尽，红着眼睛的妖魔不断向众人扑杀而来，纯粹的怨恨与恶意，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与妖魔的交手，不断冲击他们的心神，那股力量想要将他们吞噬同化。

他们也以此推断出，那股力量并未成精，吞噬与壮大只是其身为力量的本能。

不然，显化的妖魔不该那般笨拙。

与之相应，或许它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只是生灵死前的怨恨与恶念，让这股力量变成如今这样。

换句话说就是，它在诞生之时被污染了。

这是非常大胆的猜测，但这种可能非常高，世间的一切并未毫无缘由，尤其是，灭度梵宇方面有类似的研究。

破开知见障的皈依者，如果再次纳恶气入体，会因为恶气的量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所以，当四人就算合力，也难以再度向前推进之时，仙墨因果提出了一个想法。

“苍书逐日中，还封存有师伯一式留招，若我等四人合力将其激活，或许能博一把。”

再次击退一群妖魔后，他吞下两枚丹药，没有再通过封闭呼吸来减少消耗，再往前，他们四人都会死在这里，然后被那股力量吞噬。

届时，它说不定能真的成精，所以现在就到了拼底牌的时候了，他们敢直接冲进来自然有倚仗。

仙墨因果说的博一把，是赌那一式留招，在四人合力催动下，能够将力量的源头毁灭，只要将源头解决其他将不再是问题。

其余三人没有开口，各自运使绝学将自己面前的妖魔击退，而后手掌按在仙墨因果后心。

儒道释三教真元入体，平乱诀在这一刻被催动到了极致，苍书逐日剑锋指天，一股至正至圣的剑意尽纳四人真元，自苍青色的剑锋浮现而出，沛然圣气璨若金乌夺目，冲击周遭天地。

霎时，魔罗道震荡不止，无形无相的力量如遭火焚，似是感受到威胁，开始自四面八方回拢。

玄晖诀终式——昊旸焚殃，应时而出！

至阳至刚，至正至圣的剑意斩落，与至阴至邪的黑色漩涡碰撞到一起，两者如正邪不相容，阴阳不两立，使得方圆天地分为两色。

两股极端强大的力量不断对冲，互不相让，失去地气的山河开始崩毁、蒸发。

鬼哭邪嚎之声不断回荡，那股力量竟在剑意下进一步凝炼，同时将一应负面力量排出，直至其将所有散出的力量回收。

圣邪再冲击，天地如陷鸿蒙初开之景，释放而出的毁灭气息将四人卷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