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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监狱中的刘波

我的谍战岁月 猪头七 5738 2024-07-16 15:30

  

刘波的家在法租界中央区金神父路。

  

这是一处寻常的石库门民居。

  

阿彩是刘波的妻子。

  

她是苏北盱眙人。

  

早年跟着父母来到上海讨生活,父亲是裁缝,父母去世后,独自经营着一个家庭小裁缝铺。

  

女孩经常受到流氓瘪三的骚扰,巡捕刘波出手惩治了瘪三。

  

也赢得了女孩的芳心。

  

两人就这样,结婚,生子,刘波买下了阿彩租住的房子,一个是巡捕房警官,一个继续经营小裁缝铺子,一家三口过上了还算富足、开心的小日子。

  

阿彩很满足。

  

“嫂子。”程千帆拎着一网兜水果,来到门口,说道。

  

正在缝补衣服的阿彩抬头,看到程千帆,脸色发冷,哼了一声,直接起身来到门口,就要关门。

  

“欸欸欸,嫂子。”程千帆连忙阻止,他推门进去。

  

阿彩嫂子对他有怨气,他能理解,刘波出事前对他多有照顾,可刘波出事后,程千帆便再也没有登门。

  

这在阿彩的眼中,免不了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的印象。

  

“程大巡长来做什么?”阿彩冷冷问,苏北姑娘的泼辣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嫂子埋怨我。”程千帆放在水果,苦笑说,“我也是有苦衷的,兄长出了那样的事情,别说是我了,巡捕房上上下下谁敢沾染?”

  

“白眼狼。”阿彩咬牙切齿说。

  

程千帆无奈,和这女人说不清楚,女人有她自己对这件事的认知,他又不能说,你男人是日本特务。

  

从表面来说,他程千帆确实是白眼狼。

  

从身上摸出信封,放在缝纫台上,“不管怎么说,兄长都是巡捕房的人,这是覃总巡长的一点点心意。”

  

说着他又从钱包里摸出两百法币,也放在缝纫台上,“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阿彩看了一眼程千帆,又看了一眼信封和那两百法币,又看了一眼程千帆,眼神挣扎。

  

终于,阿彩叹了口气,将信封和那两百法币收起来,也不说话,就那样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国府方面向法租界提出引渡兄长,法租界已经同意了。”程千帆说道。

  

听到这句话,阿彩的眼眸露出惊恐的神情,自家男人是红党,国府对红党的态度便是她这个小妇人也知道的。

  

引渡到国府后,刘波必死无疑。

  

本来在法租界监狱服刑,女人还有盼头,但是现在…

  

女人的情绪崩溃了,开始抹眼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早晚有这一天。”

  

哭着,女人突然一下子跪在程千帆面前,“帆哥儿,嫂子刚才态度不好,你别介意。”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我不起来。”阿彩抬起头,看着程千帆,“嫂子不求你救人,帆哥儿,看在我家刘波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带我娘俩去看看他,求求你了。”

  

她此前带着儿子去监狱探监,不过,监狱方面说刘波是重犯,不允许探监。

  

“嫂子,你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就要磕头。

  

“欸欸欸,我答应还不成吗?”程千帆赶紧说道。

  

说起来,阿彩母子也是苦命人,只可惜摊上了一个日特丈夫。

  

具体到刘波身上,巡捕刘波本人倒是可以称得上一个还算不错的巡捕,吃拿卡要是巡捕的常态,不算作恶,刘波做事有分寸,从无欺侮寻常市民的行为。

  

日特刘波是长期潜伏特工,暗中向特高课提供情报是肯定的,不过,此人手中应该没有沾中国人的血。

  

但是,日特就是日特。

  

故而,程千帆对阿彩母子虽有同情之心,却很难真正释怀。

  

听到程千帆答应了,阿彩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嫂子快些收拾一下吧,我带你们去探监。”程千帆四下看了看,“辉仔呢?”

  

“在屋里睡觉,我去喊他。”女人慌不迭的跑进去。

  

薛华立路,靶子场监狱。

  

程千帆交代了一名狱警带着阿彩母子去探监,他便在办公室同狱警聊天。

  

刘波现在的身份是红党重犯,程千帆必须避嫌,不能与此人有任何接触。

  

小程巡长出手很大方,直接扔了一条烟。

  

监狱方面得了好处,也知道小程巡长现在很有牌面,自然是刻意巴结。

  

过了好一会,阿彩抹着眼泪,带着儿子出来了。

  

“帆哥儿,我家刘波要见你。”阿彩说道。

  

“见面就不必了。”程千帆摇摇头,“嫂子且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在引渡之前,兄长在里面会好酒好肉,过的舒坦。”

  

“监狱里哪里称得上舒坦。”阿彩摇摇头。

  

她倒也没有继续骂程千帆不去见刘波是白眼狼,对方能答应带她母子来见刘波最后一面,并且私下里掏钱安排刘波在监狱里吃住好一些,这已经是做得不错了。

  

女人心如死灰,得知丈夫要被引渡到国府,命不久矣,对于程千帆此前的那些怨念,不是完全放下了,是没心思去计较了。

  

程千帆叫了一辆黄包车,提前付了车资,目送阿彩母子离去。

  

他摇摇头,自己随后也叫了辆黄包车离开。

  

中央巡捕房,总巡长办公室。

  

覃德泰正在接电话。

  

“程巡长带了刘波的妻儿来探监,已经离开了。”

  

“刘波同妻子说了什么?”覃德泰问。

  

“没说什么,就说要女人好生带好孩子。”

  

“没说要女人改嫁之类的话?”覃德泰疑惑问。

  

“没有。”

  

覃德泰皱着眉头,按理来说,刘波被引渡到国府,免不了吃枪子的,按照红党的脾性,多半会劝说妻子改嫁,不要耽误了一辈子。

  

刘波竟然没有提这茬,这是为何?

  

覃德泰在思忖,有两种可能:

  

其一,刘波已经有悔过之心,意欲向国府投诚,故而知道自己不会死。

  

其二,此人不会投诚,但是,也有信心自己不会死。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红党大多是硬骨头,大名鼎鼎的的红党特科王牌特工‘鱼肠’投诚的可能性更是极小。

  

那么便是第二种了。

  

刘波为何笃定自己不会死?

  

红党要劫狱,不,是劫囚车?!

  

覃德泰立刻做出了判断,他心中一凛,这是个新情况,要尽快知会上海党务调查处方面。

  

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在盘算着可以利用刘波为诱饵,吸引红党上钩、围而歼之的计划了。

  

国府方面引渡刘波的理由,不是因为刘波是红党,而是以刘波是多起凶案的凶手的名义,这是刑事案件,不是政治犯引渡,红党方面也没有办法。

  

虽然现在是国红合作,但是,如是红党自己不守规矩劫囚车,那就怪不得国府方面痛下杀手了。

  

“覃总,还有其他问题吗?”电话那头的狱警问。

  

“程千帆呢,他同刘波见面没?”覃德泰问。

  

“没有,程巡长一直在办公室等着,后来刘波的妻子说刘波要见他,他也没去,不过,程巡长倒是给了一些钱,说让刘波在里面吃住好一些。”

  

“好了,没事了,就这样吧。”

  

覃德泰放下电话,满意的点点头。

  

不去见刘波,是因为要避嫌,免得惹得一身骚。

  

私下花钱请狱警照顾刘波,是全了同僚之情。

  

头脑清楚,做事有分寸,不错。

  

监狱里。

  

刘波表情阴沉,他明白对方安排自己的妻儿来探监的用意。

  

他此前已经收到了国府党务调查处的暗中警告(诱惑):

  

投诚国府,是生路,也是唯一的出路。

  

老实点,想想自己的家人,不要有小动作,譬如说在监狱里自杀之类的。

  

现在,安排妻儿来探监,便是更进一步的现身警告。

  

刘波既愤怒,又非常不解。

  

为何国府方面一口咬定了他便是红党王牌特工鱼肠?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误会)。

  

但是,他想不通问题出现在哪里。

  

因为小程巡长的交代和使了钱财的原因,本来在监狱里便没有受到什么苛待的刘波,现在,他的监狱生活有了进一步的改善。

  

当天中午的午餐,竟然有两个鸡腿,还有一瓶黄酒。

  

不仅仅如此,狱警还满足了刘波一直要求而不得之看报的请求。

  

将鸡腿分给了狱友一根,啃着鸡腿,喝着小酒的刘波随手拿起《申报》,如饥似渴的阅读,他太渴望了解外界的情况了。

  

然后他便看到了《申报》报道的狄思威路青田洋装店遭遇凶徒袭击,青田一夫夫妇‘遇难’的消息。

  

什么?

  

刘波愣住了。

  

青田一夫是他的好友,两人不仅仅是特高课的潜伏特工,更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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