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冒大夫这是怎么了?”
秋菊正懊恼着自己的血没用处,还想抓着冒大夫深问,却被林暖暖阻了。
回头就对上了一脸纠结着回看过来的窦大夫,不由奇道。
“许是累着了。”
林暖暖只顾着窦婆婆,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冒大夫,
不过秋菊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转向秋葵:
“你去跟秋浓说一声,看看那个槐花绉纱馄饨可得了,送些给冒大夫,”
秋葵忙应声而去,又被林暖暖叫住:
“前日诚郡王府送那虾不错,你让秋浓剁成茸,放些在馅里头,冒大夫爱吃那个。”
林暖暖看了眼窦婆婆,眼眸中带出了关切之意,
“婆婆先歇着,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却觉得袖子一沉,她抬眼一看,就见窦婆婆正攥着她的袖子,一脸固执地看向她。
“婆婆?”
林暖暖眉头微挑,身子却没有动。
“阿暖,不打开看看?”
窦婆婆的眼眸中似有东西在涌动,林暖暖一愣,忙忙看过去,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林暖暖慢慢坐下,暗忖必是贵重之物,不然窦婆婆也不会如此慎重。毕竟她从前左一匣子夜明珠,右一匣子珊瑚珠的给,都未见如此,如此足可见这里头的东西之珍贵了。
“那我们就看看。”
林暖暖缓缓地打开了匣子的搭扣,就见里头静静地躺着一个紫玉做的...
“曼珠沙华?”
林暖暖惊呼出声,“啪”的合上了匣子。
“婆婆,您这是?”
“这是我族圣物,一代一代相传下来,从来都是只传有缘人。”
窦婆婆抓过林暖暖的手臂,轻轻地抚了抚她方才被刺破的手臂,
“原本我就看你顺眼,还以为你是沐风哥后人的缘故,长得也好,性子更得我心,却不料我俩如此有缘,如今我身子里可是有了阿暖的血了,这个,不给你,给谁?”
林暖暖不由愣住,这么说,自己这是误打误撞拐带了人家南诏的圣物?
“我能不要么?”
观窦婆婆的神情就可知,此物应很贵重,林暖暖拿在手中颇觉得有些烫手。
“阿暖,收好了!”
窦婆婆指了指秋菊:
“这丫头是个好的,旁的人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秋菊嘴角抽了抽,自己好不好的要她说,不过,看小姐的样子似乎不想要,这个窦婆婆可真是喜欢强人所难。
“婆婆,这个毕竟是你们南诏圣物,我还是莫要拿着了!”
不能怪林暖暖,听说这是圣物,她的脑中立时就浮现出了“圣女”这样的字眼儿。
不过,她也用不着猜测,因为窦婆婆下面就给她解惑了。
“不瞒阿暖,我本是圣女,”
她顿了顿,
“阿暖拿着此物,有朝一日,或许会用得上。”
像是知道林暖暖心头所想,窦婆婆感慨着又道:
“放心,婆婆怎么舍得让你当那老什子圣女。”
若不是为那名声所累,自己当年也不会畏首畏尾,还被人算计,做了许多的错事。
林老夫人和林鹏等人,知道此事时,已是第二日林暖暖取血时,几人俱都肃着脸,却没有多说。只交代了让秋浓多做些补血之物,李清浅更是看着林暖暖用了一碗血燕,
林暖暖不忍拒绝,也无法拒绝,只得隐去前头林老夫人同薛明珠已然让人送来的话,含泪用了第三碗。
经过昨夜休养,窦婆婆的面色倒比从前要好了许多。
可冒大夫说,这药治标不治本,只是缓解,并不除根。
虽觉失望,想想也合乎情理,如若不然林老夫人也不至于多年来痼疾难除。
不过,窦婆婆终究是南诏人,自小跟些毒虫猛兽打交道,到底比林老夫人要好些。
第二次取血,比之第一回要顺遂了许多,若能不对上几人心疼的眼神,那就更好了。
林暖暖原以为要同薛明珠、李清浅费些功夫劝说上一番,却不料书楼后头的宅院传来消息,说是小敏儿有些癫狂,让她熄了劝解的心思。
费了些力气,说服了薛明珠同李清浅允她去书楼后,她便匆匆由密室入府,就见萧逸正一脸焦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进去再说吧。”
林暖暖不知道敏儿现下如何,不过看萧逸的样子,只怕不大好。
待进了屋子,她才发现,哪里是不大好,分明就是有些魔怔了。
“暖暖,我们一起回去吧,赵夏在等着我们呢。”
林暖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待敏儿扑过来,早就被防备着的萧逸一把给拉了过去。
“你怎么了?”
林暖暖试探着,摸了摸小敏儿的额头,
“怕我针对你,故意装疯卖傻?”
萧逸紧紧盯住小敏儿,在她脸上找寻蛛丝马迹。
这个丫鬟的家里,萧逸探查过,父母都是老实人,待小敏儿不错,有个哥哥虽然好赌,却也带小敏儿疼宠非常,上回也是被人作了套子,输了不少银子。
至于丫鬟本人,老实、少言寡语,也很平常。
萧逸闪了闪目光,据闻月余前曾落水,醒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家里人倒也未曾多想,还倒是进了茅坞被主子调教得懂事了。
这样的一个丫鬟,为何引得林暖暖如此重视,萧逸虽不解,但他一贯对林暖暖信服,也没有多想。
只如今这丫鬟口口声声唤着林暖暖的名讳,好似其中还牵扯了一个名作赵夏的男人,这就让萧逸有些不放心了。
“暖暖—”
萧逸迟疑了一下子,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让我料理了吧!”
留着此人定是个祸害,虽不知内情,不过萧逸看得出来,这个丫头定会对林暖暖不利!
林暖暖摇了摇头,冲萧逸宽慰地笑一笑,小敏儿虽错,但错不至死。
只是留着她在京城,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她同小敏都会不得善终。
只想想,若有人说是几千年之后的人,谁又能不觉得惊世骇俗?
说不准,就会被人当成个妖怪,作法,或是....
林暖暖叩了叩桌子,若是薛明睿在就好了!
此种心绪甫一露头,林暖暖不觉惊住了,她从未曾想过要将自己前世种种说与人听,可为何对薛明睿竟然会生出别样的信赖?
也幸好薛明睿此时去了南诏,若在京,只怕她憋不住就能说了!
林暖暖摇了摇头,果然自己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