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不好意思啊,我家家主本该亲至,但因为出征在即,家主忙于参悟一些法门,所以才让老夫前来”
“一千五百两血金,老夫已经都带来了,要不.先给您放屋里去?省得您自己搬嘛,呵呵。”
郭家使者并非碌碌之辈,也是位郭家高层。
可此时,他在李元面前却陪着小心,带着笑,说着话。
在他看来,李元是不会拒绝的。
他虽是姑雪见那边的人,但却也是神木殿的铸兵师。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有义务去帮助神木殿的五品锻造灵器的。
神木殿的那位共师正在追寻“大道”,极少出手铸造灵器,即便出手,也是给一些大人物这些大人物里,便是他郭家老祖都只能算勉勉强强挨个边儿如今,整个神木殿能铸造灵器的便只有这位李师了。
而李师也需要灵器订单来继续证明自己,同时磨砺手艺。
至于李师和郭家曾有的那么点过节,这位郭家使者,甚至整个郭家都太过没上心。
不过是棋盘上“马跳日字,象走田字”,各行其道,各得好处而已。
而考虑到这个过节,郭家也在这一次的铸造费上加了不少钱,算是表明个态度。
否则,仅仅是第二次铸造灵器的铸兵师,是不值这个价的.
当然,如共师,祝师那般的铸兵术出手,又远远超过这个价了。
李元闻言,点点头,道了声:“是给郭方海铸吧?”
使者道:“是是是,李师,是给我们家主,我们家主需要一把剑。”
“我知道了。”李元沉吟了下,然后道,“材料尽快取来,我择日便铸。”
使者大喜,起身有鞠了一躬,连连道:“多谢李师,多谢李师。”
然后退下.
小半个月后。
腊月风雪里,火炉里炽热的焰苗冲天,一把寒光泠泠的长剑淬火而出,剑体泛着暗沉的红色,剑身之中有一缕绿色的光华雀跃流动,其间隐有淡淡的生命之力,赋予而来这把剑以玄奇的力量.
李元继续为剑上柄,配鞘,待到全好,抓起,往后一抛,抛给等待依旧的郭方海,道了声:“郭家主,别忘了在人气浓郁的地方安放十月,不可急躁,否则毁了这灵器。”
郭方海接过长剑,拔剑感知,在感到那与自身完全契合的器灵后,他抚须哈哈笑道:“多谢李师了!如此,便能赶得上之后的出征了。”
李元轻轻颔首。
郭方海又行了个礼,然后便离去了。
李元赤膊上身,一旁的长腿丫鬟跑来为他披上玄色斗篷,又仰头,看着李元的侧脸,脸有红霞暗生。
“谢了。”李元道了声。
瑶珏露出可爱的笑容,又歪了歪脑袋。
再远处,在外等候的唐年和已经长成大女孩的小琞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唐年侧头轻声道:“她也想当小妈。”
小琞则早在话语落下来,欢呼着跑到李元身侧,虽是虚岁九岁的大姑娘,可还是会抓紧一切机会去粘父亲。
李元轻轻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哈哈笑道:“爹身上都是臭汗,等洗个澡,再陪你玩。”
唐年走了过来,道:“小琞,老爹在这屋里待了十多天,早累坏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小琞才乖乖地“哦”了声,有些不开心地站到一边。
风雪里,有乌鸦在枝头打量着瑶珏。
瑶珏腿很长,很漂亮。
能在阴妃身边服侍阴妃的宫女,再差也是小家碧玉了。
更何况瑶珏身上还有一股极其罕有的机灵劲。
小琞早习惯了爹不陪她,跑到瑶珏面前,仰头,露出可爱的笑。
瑶珏蹲下身子,道:“小琞真可爱。”
小琞道:“瑶姨,我画了画,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小姑娘似乎不具备学武的天赋,而在这屋里待着,总需要找些事做,于是认字,画画。
可梅兰竹菊包括薛凝在内都并不会画画,反倒是瑶珏和崔花阴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以小琞自然地喊起了“瑶姨”,然后跟着这长腿丫鬟学起了画。
瑶珏被她拉走。
风雪地里只剩下裹着斗篷的少年,以及一个嘴角微扬,下巴微昂,却又双眸稍显凝滞的少女。
“义父,您说在铸兵结束后,让我来找您。”
“是”
李元拍拍手,看向远处,道:“贺家已经找到了,他们是一个散人家族,门中原本有一个六品,但却因为卷入了某些事件而死了,现在只剩七品,也算是衰落了。”
唐年愣了下,心底微生感动,没想到义父一直还记着她的事。
李元又问:“唐家真的有六品传承吗?”
唐年答道:“有的。
但应该藏在唐门密室里,密室所在极难寻找,密室之中又机关重重。不过,老唐已经把这些都告诉我了。”
她轻轻握着拳头,“只要.只要我能去到那儿,我就能得到唐家传承,然后可以更轻松地铸造出傀儡。”
李元伸手如往常那般拍了拍她肩膀,又为她掸去衣领上的雪花,道:“那你准备一下.半年之后,我会安排你先离开。
这离开后的第一站,就是贺家。
但等你报了仇,取了唐门传承,便去云山道。”
“啊?”
唐年满脸诧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因为这些话太过意外。
李元微微笑了笑,道:“随为父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好啊,老爹”唐年应了声。
两人围着院子来回走着,花圃里的花早谢了,枝头挂满晶莹的霜雪。
李元除了“人皮手铐”没说,其他的情况和处境,全都告诉了这位养女。
唐年越发沉默。
李元道:“年年,所以,此番云山道,我是要你去掌控局势,去开辟出我李家的退路。你明白吗?”
唐年点点头。
李元道:“此番行事,会调动极多的江湖力量,而不少力量中的头目,都已是为父的人。而为父要你.去当他们的首领。
你放心,这些人对为父都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只不过,他们之中有许多坏人,恶人。”
他对那些以“人皮手铐”收服的手下,态度是矛盾的,首先他相信他们的忠诚,其次他不相信他们的行事作风,毕竟他们都有一种“向着鬼物”靠拢的趋势,所以他要把己方的一个正常人派过去掌控大局,同时也让唐年能够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进行她的傀儡研究。
唐年回应道:“老爹,自我唐家被灭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想当好人了。”
“不。”
李元忽然转身,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他脑海里,有关唐年过往的画面一幕幕浮现而过。
小墨山中,泪流满面的小女孩从树后走出,说她要亲自挖下父亲的心脏。
山宝县外,女孩操纵傀儡,冷漠无情地将山匪大卸大块,那些盗匪是坏人,可相比起他们的坏,女孩用傀儡将他们分尸的方式.更显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残忍。
武庐之中,一袭红衣的少女放荡不羁地叠着腿,坐在巨大傀儡巴掌心里,嘴角含笑,醉生梦死。
山宝县南的荒野归途中,少女淡淡的说出那句“我又不是刺客,并不擅长偷偷混入营地,更不擅长偷偷下毒。我是个傀儡师,我的战斗方式从来不是亲临前线。”
而面前的白衣少女留着短发,因为他看管比较严,连腰间的酒葫芦都没了。
一时间,李元有些失神。
他不知道将这样的养女放到外面,去做了一群恶人的头领,那养女会变成什么样子。
“杀该杀的人。不该杀的普通人,要尽可能去帮助他们与人为善,方得光明。”李元正色道。
“光明,要了做什么啊?”唐年唇角一翘,有那么一丝即将释放的疯批味道。
李元一巴掌甩下去,打在养女脑壳上。
唐年“哎哟”痛呼了声,抱着头,道:“老爹,疼疼”
李元没好气道:“装的挺像。”
唐年撒娇道:“可是真的很疼嘛,要不,老爹给我揉一揉嘛。”
李元抬手,揉了揉她头发。
这一下把唐年给整不会了。
她小心地看了眼老爹,脸上露出一缕暖意,然后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在云山道好好经营,也会继续留短发,穿白衣,不学坏,好了吧?”
李元想了想,又叮嘱道:“若是遇到喜欢的少年,想要去恋爱了,就和义父说一声,义父会重新寻人去替代你,然后让你走。
但并不是说你走了,我们父女情就断了,义父会随时会欢迎你回来。”
唐年今年也已经二十了,若是放在一些县子上,二十的姑娘连孩子都有了,她这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所以,李元提前把可能会发生的事说清楚,以免养女钻了牛角尖,到时候不仅把自己在云山道经营的势力给毁了,还要上演一出凄美的爱情剧。
毕竟他穿越前看过些电视,其中就有什么“主角认识了反派女主,然后反派女主就恋爱脑,不仅用自己的势力暗中帮主角,甚至还在主角的影响下认识到了自己的爹其实是个坏人,然后和主角一起站在道德制高点将爹给杀了”。
想到这个,李元又小心地加了句:“你若谈恋爱要花钱,要资源,也直接和义父说,别多想,也别整什么虚的。
对了,你心底里若有什么伤,也别轻轻松松地被什么男人的笑给温暖了。”
唐年无语地剜了眼李元,抱着头,惊奇地喊道:“被男人的笑温暖了?老爹,你把我当成傻子了吗?”
李元道:“我是和你说真的啊.”
唐年无奈道:“知道了,老爹”
“等等!”
唐年忽地发现了什么,凑过来道,“老爹,你这不会是在变相逼婚吧?”
李元摇头。
唐年道了声“那就好”,然后拍了拍李元肩膀道:“放心啦,老爹,比起男人,我更喜欢傀儡.男人只会拖延我研究傀儡术的速度,要了干什么?
而且,我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事要去做,我不需要一个小男人来成为累赘。”
李元铸造灵器,赚了两笔钱。
而他作为崔家铸兵师,本身还有崔家每月给予的一百二十两血金。
这些钱,足够他采买修炼资源了。
可现在不是资源不资源的问题。
他真就卡住了。
他吞吃六品妖兽肉,修行《五脏吞金法》,然后硬生生把自己压到了半步五品的地步。
他解决了灵器的问题,不用担心自己突破五品后,没有兵器可用。
可,下一个问题,则是直接地和他对上了。
境界。
他突破不了。
怎么办?
这一日,入夜李元坐在小院里,月光在桌几上照出一幅“画”。
画笔杂乱,这是李元在勾勒《千里侠客图》的意。
他知道,想入五品,就得去收“种子”,就得等到南地那几位弟子“成熟”。
因为只有他们充分地领悟了这些意后,他才能从他们那里取走这份意,从而完善自己。
毕竟,人仅有一种性格,仅能有一种执着执着多了,便不是执着,那叫贪婪。
想要踏入六品极巅,就只能执着一道。
可自他创建武庐奢乡才过去了七年时间。
他还要等很久,才能等到种子成熟。
这让他这位功法创造者不禁去想:我既然可以创造出三种不同的意,那为何不能将没种意再臻至巅峰?为何我不能自己完善呢?
李元想了,便去做了。
他要再进一步,要自己收获那些本该在外成长起来的“意”,至少可以试试。
月光下,少年执笔如剑,在纸张上斩斩刺刺,毫无章法。
而一无所获后,他又随手丢开,坐在棵老树下深思起来。
他心头烦躁无比,思绪纷呈,各种念头如打架般的相互碰撞。
“姑爷”
就在这时,笑笑的声音,伴随着笑笑的脸从白墙后探出脑袋。
“瑶珏。”
李元叫了声她的名字,问,“有什么事吗?”
长腿丫鬟走出,笑道:“小琞说姑爷最近也在画画,画很难看的画。”
李元正烦恼着,便道了声:“是啊,确实很难看。”
瑶珏这才走近,瞥了一眼桌上的画,美目忽地翻了翻,略带羞涩道:“夫人.让我今天来陪您.”
李元想起来了,崔花阴说过好几次这事了,看来这次她是懒得说了,直接让瑶珏过来了。
他细细打量起眼前的长腿丫鬟。
鹅蛋脸,双抓髻,眉眼清秀,瞳孔里有一股灵活劲儿,小心谨慎的劲儿,唇角似总带着笑,让人看到就能有好心情这样的丫鬟放在皇宫若是有了机缘,也是能被皇帝宠幸的。
因为,她真的很容易让人有好心情。
李元看到她,心情就真的被感染了点。
“姑爷.是不是.心情有些不好呢?”长腿丫鬟别着手,轻轻地问出些话。
李元点点头。
瑶珏又道:“那姑爷是不是想画一副开心的画?”
“差不多吧。”李云不想说《千里侠客图》的事。
瑶珏凑过来,略带羞涩地嘻嘻笑道:“要不然,先做一些会让姑爷开心的事,姑爷开心了,这才能画出开心的画。”
李元下意识地想反问一句“开心了就能画出开心的画么”,可话到口边,他忽地瞳孔微缩,稍作发呆后,一道道念头冲入他脑海。
为何连最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他借穿越前远超过本世界诗词水平的诗词之意,书画之境,绘出了《千里侠客》、《南山鬼雨》、《公子骑鹿》三幅图。
他运转“霸刀”时,心生豪情,嫉恶如仇;
他运使“妖刀”时,心中凄然,邪异;
而“绝刀”,却令他有一种洒然超脱之情。
为何单单只想到了用这些招式,会产生不同的情绪,甚至变成不同的自己。
明明应该想到,这每一种心情,其实都是一条道的开始。
只要走下去,去感受,去深入,甚至去短暂地遗忘真实的自己,那么便可以真正地完善这意。
变成不同的自己又如何?
便如游子远行,只要还记得回家的路,那不过就是一场旅途!
所有的经历,都会变成让人成长的养分。
何惧之有?
“知行合一。”
李元忽地轻轻道出这句话。
他知道了,可是却没有去践行。
若是践行,是否.就能自己去获得意呢?
至少可以一试。
世间最简单的道理,往往会被复杂的人遗忘,而后在苦思冥想时一句提醒里幡然想起,继而.欣喜若狂。
李元欣喜若狂,然后抱起身侧的长腿丫鬟,左手抄过她的腿弯,右手勾过她的背脊,抱着她在月光下转了几圈,然后才停下。
瑶珏探手,勾着姑爷的脖子,一双绣花鞋在半空微微荡着弧度,她嘴角儿一笑,道:“姑爷,悟了什么呀?”
李元道:“想要画开心的画,就得做开心的事。”
说着,他抱着瑶珏转身大步踏入屋子。
瑶珏芳心似小鹿乱撞,而待到塌上,姑爷却是极尽温柔地与她好着。
瑶珏扬首,引吭,雪白脖颈在屋里红烛好似裹上了一层火焰.
她极尽地将自己的相思,将自己对爱情的幻想交付到眼前男人身上。
而许久许久后屋内平静。
李元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若说和阎娘子是你侬我侬,和老板娘是夫妻相敬,和崔花阴是贪恋美色,和梅兰竹菊丫鬟是不带太多感情的老爷丫鬟日常,那和眼前这同样是丫鬟的瑶珏却是水乳交融。
这种交融感,让他心生诧异。
“谢谢你,瑶珏。”他轻声道。
他怀里的丫鬟愣了愣,长腿贴他更紧,柔声回了句:“谢谢你,姑爷。”
然后瑶珏又搂紧了他,道:“姑爷今晚是我的。”
这般孩子气的话,让李元稍显错愕,抬手搂紧她,忽地笑道:“可不止今晚。”
“欸,那也要等好久呢?”瑶珏可怜兮兮着,她的语气有些茶,又有些表气,这有老板娘早年的风格,可却又比老板娘的修为更深。
说罢,她又补了句:“那明晚也是我的。”
李元心底生出一种冲动,他想说“那我和花阴说说,让你做我的贴身丫鬟”,因为他很想这般体贴可人的少女能随在他身侧,与他一起去做些事.
可话到口边,还是咽了下去。
日久见人心。
这日子.还未久呢。
他搂紧丫鬟道:“好,明晚也是你的。”
三日后。
李元以“外出感悟云游”的借口,出了神木殿。
一出神木殿,他迅速地绕路,改变穿着,直到彻底确认身后没有人跟踪后,他才取出了个“惨白色的胭脂盒子”,缓缓地化起阴妆来。
片刻后,一个侠气十足的少年郎便站在了林子里,喃喃道:“践行合一,先从霸刀开始,希望能将《千里侠客观想图》的道走到极致。”
李元深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催眠,口中念念有词道:“十年磨一剑,霜刃不曾试。今朝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他抽出腰间一把普通的铁刀,猛然挥下。
刀气翻涌,霸道决然。
更重要的是,李元心中被一种豪情所充斥,他嫉恶如仇,容不得世间一切恶。
于是乎.
他走出了园天府,走向隔壁的陵游府,稍稍放开感知,倾听着四方的动静。
才走一段路,就听到有孩子哭泣、以及男人吼骂的声音。
他迅速闪身过去,却见一群孩子排着队,手上捆着粗绳子,正被前面的乞丐拉着拽着往前走。
而这支队伍两侧,还有不少乞丐在嬉皮笑脸地商量着事。
“这孩子不错,做成蛇人,肯定很好骗钱。”
“还有这个,这孩子小小巧巧的,若是每日关在坛子里,那就不会长高,到时候成个袖珍美人,能卖不少钱呢。”
“我知道,嘿嘿,季老爷家就收过这种美人。不过,这种美人新鲜是新鲜,可活不长,折腾几次就病了。”
乞丐们议论纷纷,在商量着些折隔类的龌龊事儿。
而孩子们哭唧唧的,面色绝望。
他们中有自己走丢的,还有被家人卖掉的。
当然那家人卖的时候肯定不知道孩子会来这地方,可是他们也知道买家通常会撒谎,但即便如此,还是因为贫穷将孩子亲手送到了地狱。
孩子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绵州府丐帮的可怕。
这是绵州府江湖上第一大势力,人数据说比起那高高在上的神木殿多了上百倍。
这般的势力,他们如何能挣脱?
李元听得怒从心头起,口中道着“该死”,然后闪身出去,手中长刀出鞘,寒光闪烁将乞丐们一刀一个斩杀。
最后一个乞丐吓得跌坐在地上,恐惧地喊着:“你你凭什么?我们是丐帮。”
李元进入状态,怒声道:“那你们凭什么拐这些孩子?”
那乞丐道:“向来如此,本来如此!绵州道的乞丐里,有一半都是如此.你管这闲事管的了吗?”
孩子们瑟缩在一起,巴巴地看着李元。
李元上前一刀,将乞丐砍成两半,然后看向那些木然的孩子,道:“跟叔叔走吧。”
孩子们麻木地随他远去,没人问话,没人说话。
李元将孩子们带着到处绕,可他发现这些孩子,居然哪儿都无法接收。
武馆嫌瘦,勾栏嫌臭,便是丫鬟仆人,都因为太小而无人收李元无奈,将孩子们先行安顿,然后找到了附近的“富甲商会”,寻到了那位“富甲商会”的寡妇大夫人。
应媚儿好奇地看着李元,李元就算化了阴妆,她还是能感受到这就是主人,她恭敬地道了声:“主人,请吩咐。”
李元直接把他头疼的事说了。
应媚儿捂嘴笑道:“我富甲商会家大业大,缺不少仆人丫鬟,可既是主人送来的,我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读书或习武。
读书好的,我可以让他们去做管事。
武功好的,我能让他们当侍卫,甚至统领一支商队。”
李元叹息道:“可能还会有而且,还可能得罪丐帮。”
应媚儿道:“这陵游府分舵的舵主若知道这是主人所为,他敢说一个不字?
至于人多,也没关系。
我富甲商会消化不了,还有影子会呀。
我影子会是杀手组织,其中为了确保忠诚,也会收不少儿童从小训练。
这些孩子若是主人带来的,我也能保证他们都会受到公平的对待,可若是实在不行,那”
李元道:“给些钱,给一条出路。”
“是,主人。”应媚儿骚里骚气地答应。
次日,李元就将这些被拐卖的孩子送来了富甲商会。
随后,李元遵循《千里侠客观想图》的心意,开始四处游荡。
他一改风格,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更是斩杀无数乞丐,将许许多多的孩子送入了富甲商户。
游历一个月后,他返回了一次神木殿内城。
内城多了两个“灵器订单”,铸兵金都是一千五百两血金。
李元花费二十多天时间,完成了灵器铸造。
然后继续外出。
绵州道江湖中,“白衣刀王”的名号慢慢传了出去。
他是这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是尔虞我诈里纯粹的一腔热血。
他不求回报,不求一切,只是用手里的一把刀四处行善,救人。
他救了数以千计的孩子,将这些孩子送到了富甲商会。
而或是富甲商会家大业大,又或是双方有某种那些以,陵游府的丐帮竟然未曾入侵富甲商会讨个公道。
可是,他们却对“白衣刀王”下手了。
一次次的围剿里,“白衣刀王”斩杀了许多恶徒。
半年后.
“白衣刀王”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陵游府丐帮的势力给压了下去。
走在外面想要拐卖孩子的乞丐,已经不敢再伸手了。
但,丐帮在绵州道势力何其之大?
短暂的压抑后,“白衣刀王”迎来了更大的围剿。
这一次,丐帮甚至以钱开道,邀请了一些六品的散人助拳。
可随着李元斩杀了两名六品散人,以及重伤了丐帮那位帮主后,丐帮陷入了一种沉寂的状态,因为六品已是丐帮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了。
于是,丐帮竟整个儿开始收敛了。
毕竟那号称“白衣刀王”的疯子,真就是油盐不进,一人一刀,斩尽世间不平事。
然后,丐帮怂了,不围剿了,同时开始约束门中弟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丐帮帮主被“白衣刀王”给重伤了,掌权者自然地变成了两位副帮主。
而这两位副帮主里,一位是李元之前收服的,还有一位是近期收服的。
李元以刀开道,沉浸在《千里侠客》的践行之中。
但,还不够,似乎还差了些。
可有了进展,便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未来可期,就已足够!
年末。
大战爆发了。
神木殿的高手们走出了内城,奔赴各处。
李元则是再度回到了内城。
他是铸兵师,无需参战。
大雪纷飞,远处传来了唐年的信。
九月的时候,唐年就已经出去了,现在似乎是到了云山道。
信里说她已经得到了唐家传承,也报了仇,如今一切无恙,希望义父勿要担心,末尾还加了句“她不会被男人的笑给温暖了”。
李元笑着收起信,又随手焚了,但旋即又锁了锁眉,因为战场上传来了祝师的消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