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雪被苏乙骂走,最高兴的人是于海棠。罙这姑娘兴奋坏了,非要拉着苏乙跟苏乙连干三杯。
“你是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这个瑞秋把我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好好的国语里非夹几句英语,我又不懂,然后她就嘲笑我,特别可恶!不信你问晓娥姐。”于海棠道。
“她倒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喜欢跟人比,喜欢别人都捧着她。”娄晓娥叹了口气。
“我们凭什么捧着她呀?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不打倒她都算不错的了!”于海棠嗤笑,“最可气就是那张利嘴,唉呀妈呀,真是说不过她,气得我呀…还得是你援朝,你刚反驳她的样子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威武极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刚才的样子!”
“你还是赶紧忘了吧。”苏乙边吃边道,“跟你都说清楚了,咱俩不合适,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再说我都找到对象了。”
于海棠咬了咬唇,瞪他一眼道:“你不说还没确定吗?我猜你们准不合适!”
“别乌鸦嘴啊。”苏乙警告。罙“我就乌鸦嘴,我嘴可灵了,我说散你们!气死你,略略略!”于海棠道。
娄晓娥噗嗤一笑道:“要我说你俩还真挺般配的,你俩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也一定很有趣。”
“你看,晓娥姐都这么说!”于海棠眼睛一亮,竟大胆来抓苏乙的手,“援朝,长这么大我头一回这么爱一个人,你就答应我嘛!”
她本就大胆,喝了酒以后,变得更奔放了。
苏乙掰开她的手道:“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我这儿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我能把握住,你让我试试!”于海棠很倔强,又来抓苏乙的手,但苏乙飞快把茶杯塞到她手里。
“你牙里有韭菜,先漱漱口去。”苏乙道。罙“啊!”于海棠一愣,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忙就端着茶杯转过去漱口。
喝了一口水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咽下去指着苏乙气恼道:“你骗我!今儿咱们根本没吃韭菜!”
苏乙叹气道:“你看你,就这智商,跟我也不配呀…”
娄晓娥被苏乙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你们俩可太有意思了…”她擦着眼泪道,“海棠,我支持你,加油!”
于海棠却丧了气,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杯子一扬而尽,道:“这一定是报应。之前杨为民爱疯了我,但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我爱上了你,可你却看不上我…”
苏乙道:“你这是占有欲作祟,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罙“放屁!你别想骗我放手,我告诉你苏援朝,我一定会对你死缠烂打的!”于海棠气呼呼嚷嚷道,然后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海棠,你干嘛去?”娄晓娥急忙叫道。
“尿尿!”于海棠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呸!”娄晓娥一囧,“这姑娘真喝醉了,都不知羞了。”
苏乙也站起来道:“趁她走,我也赶紧脚底抹油。晓娥嫂子,感谢款待,今天的菜非常丰盛,味道也很不错,改天有机会邀请你和大茂去我家做客。”
“你这就要走啊…”娄晓娥急忙站起来,“这酒还没喝完呢,再说大茂还没回来呢。”
“不等他了。”苏乙拿起外套,笑呵呵道,“至于于海棠,这麻烦留给你们头疼吧。”罙“你真是半点麻烦不沾啊。”娄晓娥啧了一声,“你等会儿,先别走啊。”
说着急忙去里屋取出一个信封来,递到苏乙手上。
“答应你的钱,你点点。”娄晓娥道。
“有什么可点的?”苏乙笑呵呵装进口袋里,“谢啦!”
娄晓娥道:“大茂这人心眼儿小,要是工作上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一定多担待。”
苏乙诧异,笑道:“希望你这份心不被辜负吧。”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娄晓娥目送苏乙远去,良久还咀嚼着苏乙临行前的话,有些怅然,苦笑自语道:“已经被辜负啦…”罙“姑父怎么了?他不是出院了吗?”许大茂从门外进来。
“不是让你送瑞秋去吗?”娄晓娥皱起眉头,“怎么这就回来啦?瑞秋人呢?”
“我的天,可别再跟我提你这位大小姐了,以后呀,也别往咱家带,我伺候不起!”许大茂一肚子气的样子,“我招他惹他了,好心去送她,连我也骂!”
“不是,她骂你干嘛?”娄晓娥问道。
“发疯呗。”许大茂眼神有些躲闪。
他才不会告诉娄晓娥是他口花花被人给怼了。
“他们人呢?”他急忙转移话题。罙“苏援朝走了,于海棠上厕所去了。”娄晓娥道。
“走了?”许大茂很惊讶,“他把于海棠扔给咱们啦?”
“对呀。”娄晓娥道,“人家看不上赵瑞雪,也看不上于海棠。”
“装的,肯定是装的。”许大茂不屑,“于海棠是我们厂最漂亮的姑娘,谁不想一亲芳泽?他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就是不敢!他这人心思深沉,于海棠之前跟杨厂长的儿子杨为民谈过,苏援朝这是怕跟于海棠在一起影响他前途。”
“真的假的?”娄晓娥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有些怀疑。
“当然是真的了!”许大茂冷笑,“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你还没看明白吗?这苏援朝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主!这种人,岂会因为区区美色动摇?”
顿了顿,他又问:“那钱给他了吗?”罙“给了。”娄晓娥点头,“我也告诉他了,让他关照着你点儿。”
“他怎么说?”许大茂关切道。
“他说希望你别辜负我!”娄晓娥盯着许大茂的眼睛,“你不是说苏援朝本事大吗?他是不是看出来你以后肯定辜负我,才这么说的?”
“这孙子,我给他借钱,他还给我上眼药水儿!”许大茂气急败坏,“真特么好心喂狗了!”
“他总得念你一份情的。”娄晓娥道,“这年头儿,谁家能一次拿这么多钱给他?那可是五百块钱!说真的,他盖那间房可用不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他借这么多钱干嘛。”
许大茂冷笑:“你看着吧,我很快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许大茂的饭不是这么好吃的,我许大茂的钱,也不是这么好借的!”
“饭是我做的,钱是我问我爸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娄晓娥白了他一眼。罙“咱们夫妻俩还用分彼此吗?”许大茂赔笑。
娄晓娥道:“待会儿送走海棠,我得回去一趟。我爸虽然答应借钱,但还等着我回话呢。”
“回什么话?”许大茂问道。
娄晓娥看他一眼道:“我们家自己的事儿,跟你没关系。行了,我去厕所看看,这于海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吐了。”
目送娄晓娥离开后,许大茂眼神阴狠咬牙骂道:“你们家跟我没关系?你个贱货,迟早让你知道,你们家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于海棠真喝吐了。
其实她酒量没这么小,但今天她的心情有点大起大落,这酒喝得就有点儿走心了。罙娄晓娥去的时候于海棠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喝完酒的人都知道,这夜风一吹,不醉也得醉三分。
娄晓娥费了老大劲把她扶到于莉这儿来,让于莉伺候她洗洗漱漱。
娄晓娥一走,老闫家全家都呼啦一下过来了。
“不是相亲吗?怎么喝成这样了?”三大妈急道,“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之前解放不是说那大小姐气呼呼走了吗?”闫解成道,“剩下海棠一个,这叫不战自胜,这肯定是成了啊。”
“那怎么喝这么多?高兴的?”闫阜贵疑惑道。罙“都让让,别围着啦!”于莉端着盆热水过来,“行啦都散了吧,成没成也得等她明天酒醒了再说,咱们猜个什么劲儿?”
“这不心急吗?”三大妈道,“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要是真成了,明儿就让你爸带把瓜子儿过去恭贺一下,顺带就提提解成工作的事儿。”
“人家缺你那把瓜子儿?”于莉没忍住吐槽一句。
“这话说的,要说缺他什么也不缺,这不是心意吗?”闫阜贵道,“要是真给解成解决工作,还不是你们两口子受益享福?你妈这是为了谁?”
“爸,于莉的意思是说,就抓一把瓜子去是不是少了点儿?”闫解成笑道,“昨儿人家可是又给了一盒点心,虽然没包装卖不了,但就这大方劲儿,咱拿一把瓜子儿好意思吗?”
“这你就不懂了,事儿要是办成,那咱家肯定另有重谢。”闫阜贵道。
“那事儿要是不成就一把瓜子儿?”闫解成无语道,“爸,人家又不是傻子…”罙这边正说着话,于莉那边正用热毛巾给于海棠擦脸,却被于海棠一把抓住了手。
“援朝,你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我爱疯了你,你答应我好不好…”于海棠嘟囔着。
屋里所有人齐齐一愣。
于莉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海棠,援朝没看上你?”
闫阜贵两口子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他看不上我,他不要我,呜呜…援朝,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你觉得我哪儿不好我改,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于海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呸!大姑娘家家的说什么爱不爱的,不害臊!”三大妈脸色很不好,“得,这是没成呀,咱们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罙“怎么就没成呢?”闫阜贵百思不得其解,“海棠这么漂亮,这么进步,人也聪明,这不应该呀…”
“对呀,我也觉得不应该。”闫解成也皱眉苦思,“要说他看不上那资本家大小姐,我能理解,但咱们家海棠出身成分都没问题,工作也是正式的,人又漂亮,他为什么呀?这没道理呀…”
于莉的动作顿住,眼神微微闪烁。
“行啦,都散了吧。”闫阜贵叹了口气摆摆手,“此路不通,那只能靠人情花银子了。改天我找机会跟援朝再提这事儿。”
闫解成道:“爸,要不让于莉提提?她给援朝做饭,这开口的机会也多一点。”
闫阜贵道:“这不行,咱老闫家没人了让女人开口求人?让人家看笑话。这事儿你甭管了,我看着张罗。”
三大妈叹了口气道:“空欢喜一场,唉,行了,早点睡吧。解成,你今儿跟解放睡。”罙顿了顿,又道:“今天不收你房费,毕竟是大事儿,对吧他爸?”
“不收不收。”闫阜贵说着话已经出了屋子。
对门。
苏乙放下书叹了口气。
要说这人耳朵太好使,也挺烦恼。
夜阑人静,对面的对话苏乙听的是一清二楚。
所以之前赵瑞雪和娄晓娥在厨房里的对话,苏乙其实也听见了。罙闫解成的工作苏乙其实已经放心上了,毕竟跟于莉有那层关系,你不得给人家安排安排补偿补偿?
所以问题来了,闫阜贵真求到头上来,苏乙要不要二次收费?
收吧,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
不收吧,人家三大爷肯定得想,办这么大事儿,你为什么不收我钱呀?
该不会是…
所以这钱还得收,而且不能太低。
真烦恼…罙苏乙摇摇头,接着看书。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看书的好习惯,晚上睡前没事儿看看书,还是挺爽的。
不过明天看书这事儿就得停下了,他挖地下室的事情早就计划好了,明天趁着施工,晚上就得开干了。
苏乙在灯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书,心说这会儿要是有个红袖添香夜品箫,那就完美了…
唉,胃口养的有点叼了,堕落了,得自我批判一下。
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大院儿里基本上所有人都睡下了。
苏乙也准备上床歇着了,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罙他急忙竖起耳朵倾听,一听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还以为是嫂子偷偷摸过来了呢…
竟是个男人。
这人明显喝醉了,踉踉跄跄到了苏乙家们墙外,听着像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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