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斯高塔,投影大厅。
就在夏多思量取舍、暗下决定之际,传送已然完成,八个熟悉的身影从无至有出现在投影大厅之中。
这几人甫一出现,便限制住周围的魔网环境,夏多对此有所察觉,他眉头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
“夏多,将你知道的情况和七塔的几位执掌者介绍一下。”
率先开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多第一个联系的伊奥勒姆。
他先是在投影大厅内扫了一眼,然后便走到夏多跟前,有意无意地将夏多与其他七人隔开,开口也没有任何兴师问罪之意,语气中颇多维护。
见此情景,夏多心中思绪翻涌,刚刚自己还怀疑过这位老师,但现在究竟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对方太会装呢?
再看其他几位大奥术师,除了明显有些惊怒的斯库姆,在其他人脸上,夏多也并未看到多少外显的情绪。
一时间,他还真分辨不出这几人到底是何想法,于是便顺着伊奥勒姆的话,开始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上午我去雷森领拜访,因谈到一件秘事,招来了克利夫阁下,一番交流后,我们决定一同去星界探索一处秘地,这个时间大概是在黄昏时分。
“之后,我们便各自来到塞汶顿,我先是去奥法联合会见了老师,询问一些星界探索事宜,紧接着就来这里了。
“星界探索是克利夫阁下发起的,参与者还有一位永恒圣灵索恩阁下,我们三人从这里出发一同前往星界,后来遭遇土著狩猎者袭击,按照约定,我先行返回了。
“一回来,我就看到克利夫阁下在我眼前化作了飞灰,出这么大的事,我也十分震惊,立刻通知了老师,之后的事几位大概也都知道了。”
除了迷梦废墟、复活法术这些夏多没说,其他能说的,他全部都说了,至于七塔的这几位大奥术师信不信,那他就不太确定了。
夏多讲完就低眉不做声了,其他人包括伊奥勒姆在内,也都没有继续询问,只是各自施展手段检查克利夫的遗物。
片刻过后,兰德尔第一个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没说谎,另外克利夫也确实死了!”
“这怎么可能?一位大奥术师就这么死在了一次星界探索之中?”
“难道有星质投影化身也来不及逃回主位面吗?”
几位大奥术师一开口,就将话题引向了阴谋论的方向,特别芬威克高塔的哈瑞斯,几乎是明着说这事和索恩脱不开关系了。
这反倒是让这件事唯一的幸存者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而听到哈瑞斯的无端指责,新任的吉尔斯高塔执掌者斯库姆,顿时脸色大变,怒斥道:“哈瑞斯,过去我一向敬重你是一位智慧的长者,却没想到你竟说出这样无智的言论!
“索恩是什么存在,你我都很清楚,当初他没有选择芬威克高塔,而是选择了吉尔斯高塔,难道真是因为出身原因吗!”
“咳——”
夏多正听得有趣,却不料巴迪加尔突然出声打断了斯库姆,其他人也都拦在了两人周围,不乏劝说之词。
“两位,眼下这种情况,我们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善后,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点没影的事吵吵闹闹!
“一位大奥术师之死,不是小事,更别说还是克利夫这样身份特殊的,又是死在了吉尔斯高塔,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公主离开后,巴迪加尔威望不小,他的话很快就让斯库姆、哈瑞斯两人稍微消停了一些,但哈瑞斯的问题依然不少:
“调查死因难道不是善后吗?眼下这种情况,更需要一个明确的、经得起他人查验的结果!哼,我看斯库姆还是太过年轻,不如去问问拜伦大师该如何处理吧!”
“你——”
斯库姆冷哼一声,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最后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夏多,这一眼让夏多顿感不妙,这要是也迁怒自己的话,那也太小心眼了吧!
“好了,都少说两句!”
巴迪加尔面容明显有些不快,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场合,竟然还搞这些小心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哈瑞斯,然后问兰德尔:
“兰德尔,这件事你怎么看?”
“夏多领主所说虽然不假,却也未必能够反应出全部的事实真相,无论是阴谋论,还是意外论,一位大奥术师都不可能死得如此轻易,我觉得有必要深入调查下去。”
说到最后,兰德尔再次将话题转到夏多身上,他慢步走到夏多面前,对伊奥勒姆微微点头,然后问:
“夏多领主,你刚刚说你和克利夫去探索一处星界秘地,是什么秘地,可以说出来吗?还有你说遭遇星界土著狩猎者,是什么样的狩猎者?难道以索恩、克利夫之能,也无法应对吗?”
“这个——”
夏多看了一眼伊奥勒姆,见对方微微点头,他才继续解释道:“前一个问题,我们要去的秘地,克利夫阁下称之为‘迷梦废墟’,具体是哪里、是什么情况,我还没去到那里,就遭遇意外返回了主位面,这点我无法回答。
“至于狩猎者的情况,索恩阁下似乎对那些狩猎者有些了解,但他没有向我解释我,克利夫阁下或许也知晓,但他现在…
“我只知道,那些狩猎者以小队为单位,在星界狩猎,而且擅长追踪、近战,仅我们遭遇的那些狩猎者,我并不认为他们能伤害到索恩、克利夫两位阁下,但他们后来的增援,我就不确定了,而且——”
“而且什么?”兰德尔立刻追问,其他人也立刻将目光投向夏多。
夏多对此也并不惊慌,只是有些事他也想不明白,更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他先问了众人一个问题:
“假如——我是说假如——克利夫阁下在我离开星界后,又在那里待了两天,我们会一同回到主位面吗?”
这个问题其实细思极恐,夏多过去甚至都不愿意思考这样的问题,但现在出事了,而且事情还是落在他头上,那他就不得不去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