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罗达斯并没有认出夏多，他正震惊于自己失去的灵能，此时看到夏多现身，第一反应和赛克一样，下意识地询问夏多的身份以及那一连串的问题——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我感知不到我的心象世界了？”

由于是在意识囚笼中，面对一个可以说从根本上并不存在的意识副本，夏多也就随意了许多，他直接告诉罗达斯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

“我是夏多，托克森特的毁灭者，我想知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北地？是为了追查卡利什所盗之宝，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入侵算力池又是为什么？”

“夏多？你是北地联盟的人？”

罗达斯震惊的眼神中满满的不可思议，同时他也像是意识到什么，瞬间闭口不谈，夏多见证也不以为意，反而继续为对方介绍当前的状况：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去灵能吗？因为现在的你并非真正的罗达斯，仅仅只是一个由我创造出来的意识副本！而像你这样的副本，我想要多少个就可以制造多少个！”

制造意识副本也会对目标本体意识造成一定的损伤，特别是目标还处于禁锢状态、没法自行恢复的情况下，制造数量其实是有限的。

但对于意识副本来说，有限无限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他自己就只有一个。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复制我的意识？我明明能够确认自我的存在，心灵唯一，我就是罗达斯，而不是什么意识副本！”

骤然听到自己竟然是个复制品，罗达斯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相信，所谓的确认自我，仅仅只是确认存在自我意识，有独立的人格，可这并非复制品的判定标准。

由于失去了灵能这个最大的仪仗，罗达斯并不能使用其他手段来确认这点，但从自身失去灵能，以及夏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已经隐隐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但要他承认自己只是对方随手创造出来的一个复制品，那肯定还是不可能的。

对于罗达斯的否认，夏多并没与回应，而是继续询问对方，“你们来北地的目的是什么？卡利什和安提学派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

可惜罗达斯仍处于震惊、不敢置信的出离状态，面对夏多的再次询问，并没有给出任何正面回答，甚至干脆就没有回答。

夏多对此也并不着急，眼下这个虚拟场景中的时间流速远高于现实世界，他有的是时间等对方开口，并且在等待的时候他还重开了一个全新的副本——

不同于之前第三次实验室将赛克、巴里的意识副本放在同一场景，他现在对罗达斯的意识副本统一都是单人场景，并且每次都会现身询问。

他觉得人对某件事的反应固然存在某种相对稳定或者说固定的模式，但就像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一样，人对同一件事、同一问题的反应也可能是多样的。

夏多并不指望直接从对方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但却可以通过拼凑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像是在地球上，用户可以通过侧面询问或者排除法让ai说出原本并不被允许说出的内容。

人类的防范心理肯定不是ai可比的，毕竟ai并不具备真正的智慧，一切都是工程师事先设置好的应答策略，所以存在漏洞也不稀奇。

但是，也因为人不是机器，所以在那些未提前设防的领域，反而比机器更容易漏出破绽。

所以通常只有人类会说漏嘴，而机器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如果说漏嘴的话，那只能是碰到漏洞了。

所以夏多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让罗达斯开口，让对方愿意交流，只有这样对方才会越来越多的暴露出自己的秘密，直至最终完全破防、摆烂。

而想要让罗达斯开口，其实也非常简单，夏多甚至都没尝试几次，对方就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难道你提前调查过我？”

“你觉得可能吗？当然是你的其他副本告诉我的！”

夏多这也不算说谎，因为这的确是他之前解析罗达斯意识获得的，只不过那些所谓的“其他副本”早就在解析过程中报废了。

现在他新开的几个对话副本并没有透露任何和自身有关的信息，但夏多可以说他们透露了，从而营造出类似囚徒困境的局面。

而罗达斯的这些意识副本也正是夏多的囚徒。

夏多一副“你不说自有其他副本说”的样子，让罗达斯心里恨得牙痒痒，但面上仍不得不保持镇定乃至硬撑出一丝灵能大师的风度与威严，他告诉夏多：

“你这样没用的，我了解我自己，有些秘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透露给你的！”

“是吗？就比如说安提学派前段时间将神器带离主城，这算不算无法透露的秘密？”

罗达斯再次沉默，因为这确实他不愿透露的秘密之一，因为学派将神器带离主城是为了进行一次至关重要的实验，一旦成功或许可以一举改变过去两大学派轮流执政的局面，但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呢！万一被透露给泽奇学派，那简直就是安提学派的灾难。

即便在之前的托克森特事件中，泽奇学派掌握的一件神器被夏多连带主城一同摧毁了，但截止到目前，泽奇学派掌握的神器数量依然要多于安提学派。

神器数量多少其实并不代表力量的强弱，神器本身就具备极强的超限力量，多个一两件神器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人就不一样了。

掌握的神器越多，就意味着和那些神器建立联系的灵能法师就越多，这才是两大学派竞争的关键，也是充分发挥神器力量的关键。

目前安提学派是不如泽奇学派的。

沉默许久，罗达斯终于主动开口，“那些「我」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说什么！”无论其他副本是否交代，夏多都不可能告诉罗达斯，甚至如果不是为了让罗达斯开口，他甚至连半点信息都不会透露。

这点罗达斯自己其实也能想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其实非常不妙，不管夏多说的创造意识副本一事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去赌，一旦赌输，那他就真的是毫无价值的副本了。

可这样就想让他出卖学派，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