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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妇女主任也没敢照着实际情况记,你要按着实际情况记那就更没法看了,她自己想了个法子,记虚的,就是说给她俩多记一点,然后再把耗损也多记一点点,这样看着,帐着平了,瞅着也像是做了不少事的样子。
谁也没有想到娄燕妮会突然来查这个。
娄燕妮真是,觉得自己好说话惯了,让这些人蹬鼻子上脸的,一个个真不把她当老板了,“这两人当初怎么进来的?”
自然也是妇女主任放了水进来的,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是又不好得罪人,只好放了进来,现在娄燕妮一问,妇女主任就答对不上来了。
娄燕妮对妇女主任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觉得这人工作很负责,也能管事,结果倒好。
村里妇女主任的也不过是初中读了一年,文化程度只能说是一般,本子上记录的地方有不少错漏,娄燕妮不看就罢了,一看就看出来的毛病,知道妇女主任是给这两人掩护着呢。
偷奸耍滑被老板抓了个正着,平时工作也全是问题,这样的人留着也没有,娄燕妮直接就给开除了。
“怎么了,我们怎么了,怎么就要开除我们?”都是普通的农村妇女,除了嘴碎外,撒泼不要脸的本事也挺厉害的。
知道娄燕妮的决定后,两个人当场就在院坪里闹开了,死活要个理由。
娄燕妮自然不会跟她们在院里吵,直接就让卸了职的妇女主任去跟她们解释,妇女主任也是搬起厂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后悔死了,要不是她活干得好,别说组长的位置了,只怕要跟这两人一样,被开除的。
但就只是丢了组长的位置,就够让妇女主任心痛的,组长工资每个月固定多十块钱呢,村里的妇女主任只是听着好听罢了,像是个官,其实什么也不是,一个月补贴八块钱,一年的补贴加起来才她现在两个月的工资不到。
组长的位置丢了,钱少了,以后还得听比她年纪小的人指使,想想妇女主任就憋屈得不行。
现在这两人闹,妇女主任还不能看着,只能上前去劝,不让她们吵,万一把她工作吵没了怎么办,事到临头,其实也还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
“凭啥啊,那些人抛弃厂子的,都给接收回来了,我们这就犯了点小错,怎么就让开除,没这个道理的。”院子里吵起来,又正好是中午吃饭的点,这会都下班了,走廊下围了一圈的人。
那边六个刚回来没多久的年轻姑娘脸一下子就红了,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些个姑娘走得干脆,回来的时候也没受到半点为难,好些人暗地里嘀咕娄燕妮也太好性子一点,居然这样的事都不计较的。
但是这些人也不想一想,厂里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这几个姑娘别的不说,至少去了南边吃了苦,是真的学了本事回来的,娄燕妮不留下她们,难道让她们去别的厂效力吗?
再说了,都是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向往虚荣繁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们也是被别人画的美景给骗了,走错了路能及时回头就可以,这跟消极怠工,白拿工钱不干活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你看看这些姑娘回来厂里后,哪个不是闷头做事,就算时间往后推一推,她们之前上班当学徒的时候,也没有说哪个像这两个一样,光明正大的溜班的。
“熊要玲,郑小红是吧。”娄燕妮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廊下看着她们。
妇女主任本来拼命拦着她们别说话的,但她双拳难敌四手,外加两张捂不住的嘴,这里娄燕妮一开口,妇女主任也停了手,拦是拦不住了。
心里颓丧得不了了,她就是太顾虑人情的,才会把这两人留下,现在才知道,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这两人现在可不会顾着她,不会想着这样闹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
熊要玲和郑小红本来往娄燕妮那里冲的,听到娄燕妮开口,这才站定,一脸的不服气。
“厂里规定,员工每月准予两次迟到,累计迟到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迟到三次及以上,按旷工算,早退不允许,提前三十分钟下班,按旷工处理,无故旷工三次按自动离职处理。”娄燕妮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熊要玲和郑小红心虚了几秒钟,两人对视一眼,张嘴就想要反驳,娄燕妮没给她们机会,“不要找理由,这里我也跟大家说一下,以后请假批条,必须由我亲自签字,如果我不在就找林主任和许主任,只有组长签字的条子不作数。”
大家都屏息不敢说话,娄燕妮又看向院里有些难堪的两人,“你们不光迟到早退旷工,上班时间无视纪律随意串岗,工作上也全是纰漏,要我一件件给你们算吗?”
娄燕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熊要玲和郑小红想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从何闹起,都不是孩子了,从进厂起,厂里就再三强调过纪律问题的,看娄燕妮的脸色,知道再闹可能也讨不到什么好,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们还有工资没结呢。”熊要玲拉着郑小红要走,郑小红嘀咕了一句,被熊要玲给扯住了。
娄燕妮明显是把事情都弄清楚了才来发作的,她们每个月能不能领那么多工资,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要是娄燕妮真计较起来,说不定她们还得往厂里退钱呢。
“你回去让你公公来说情,到时候姓娄的肯定要给你公公面子的。”熊要玲拉着郑小红出了厂子,才凑到她耳边嘀咕。
郑小红有些为难了,她公公那里因为东子的事,哪里在娄燕妮面前还有面子的,想到上个月领了工资时,自己还在妯娌面前得意,转眼就被厂里给开除了,郑小红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这边两人一走,娄燕妮就点了三个组长,和林向前,郑珊还有撤职的妇女主任一起到办公室里去开会。
她们一进办公室,那些围观的女工们才四散开来,一部分回家吃饭,一部分去食堂吃,走的方向虽然不一样,但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心里都觉得,这厂里只怕是要变天了,以前宽松的环境只怕是要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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