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蒋少枭和俞瓷一起去了学校。

　　按照规矩，蒋少枭进的二班。

　　如今俞瓷和以前早已不一样。

　　不需要蒋少戈专门跟着送进班级。

　　甚至他可以主动带蒋少枭找到孟老师，把混球托付给她。

　　路过二班，蒋少枭正在做自我介绍。

　　“蒋少枭，北部狼族。”

　　酷酷的，冷着一张脸，简单一句话。

　　还是引来一群崽嗷嗷乱叫。

　　俞则言胳膊搭在俞瓷肩膀，转头看一眼，“这小子挺吃香的。”

　　江与茉笑了下：“大概是长得好看，当时俞瓷进二班也是这样。”

　　俞瓷眨眨眸：“那他会成为老大吗？”

　　江与茉琢磨：“应该不会吧，我感觉大家比半年前成熟多了。”

　　回到A班教室，课程一天下来非常紧凑。

　　由于昨晚上洗过澡已经凌晨，俞瓷腰往下到现在都还是麻的。

　　人也困，一直在打盹。

　　下课争分夺秒睡觉，上课努力睁开眼继续学。

　　中午吃饭，俞则言继续在食堂帮他补课。

　　“落下来太多了，我也是昨天才跟着江与茉赶上进度，不过这些知识点并没有实战重要，会考。”

　　餐盘旁边堆了十多本笔记，全是江与茉帮两人抄记的知识点。

　　俞瓷往嘴里塞一口饭。

　　随手翻其中一页，咀嚼动作一顿。

　　[虫洞，黑洞……神秘能量。]

　　“你全部看一遍，然后晚上我这里有卷子，你写个三张吧。”

　　俞则言把热好的牛奶递过去。

　　“现在别看，好好吃饭。”

　　俞瓷合上笔记本，吃饭时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

　　虫洞被销毁过一次。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办法，他注定会再死一次。

　　在恢复记忆时，俞瓷已经将这个办法抹去，不准备用。

　　他要活着，活着和蒋少戈摆平一切。

　　很期待，白头偕老。

　　中午有一段午休时间，俞则言带二人回自己宿舍。

　　蒋少枭抱一大堆书。

　　这是二班同学热情提供的以往所学内容。

　　“现在看吧，午休两个小时，到时间我叫你们。”

　　外边下着小雪，屋内还是很冷的，俞则言打开地暖。

　　房间桌子俞瓷和蒋少枭共用，屋内只剩下翻书声音。

　　这个时间吃饱了最容易犯困。

　　俞则言昏昏欲睡，忽而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口。

　　大概知道是谁来了，他悄悄开门出去。

　　“怎么他俩在你屋里？”尹之司探头看一眼。

　　“蒋少戈把他弟弟也送来学校，现在这小子只能跟着俞瓷。”

　　俞则言推开面前狗头，关上房门。

　　“你怎么这个点跑来？不是说有很多事情要忙？”

　　居民区因为一场大雪受灾严重。

　　不止部队去救人，作战队也被派出去帮忙。

　　尹之司神秘一笑，背在身后的手绕至身前。

　　“给你送点好吃的，你们学校饭不错，点心不好吃，正好，这会儿是我的休息时间，来找你。”

　　俞则言心头微动，接过纸盒。

　　“这里面是什么？”

　　尹之司靠着墙看他：“蜜瓜慕斯，好像是新品，很多人在买，味道应该还行。”

　　他说话时，一直凝视俞则言，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丝丝缕缕温柔。

　　“快尝尝，喜欢了下次再买。”尹之司大着胆子摸摸他脸颊。

　　手冰凉，半指手套也是湿漉漉的。

　　“怎么回事儿？”俞则言抓着他胳膊。

　　尹之司说：“有一个小婴儿，家里房子塌了，他一家把他护在怀里，我们不敢用工具，怕伤到小孩儿，徒手挖的雪。”

　　俞则言摘下手套，挂在门外挂钩上，慢慢揉搓尹之司手背。

　　“小孩儿的父母？”

　　“都没了，一家只剩下他一个。”尹之司叹气。

　　像是一瞬间被抽去骨头，尹之司肩膀也垮了，眉宇间只剩无力疲惫。

　　“天灾人祸，你已经尽力了。”俞则言轻声安慰他，“等我毕业，我们或许可以试着去收养他？”

　　听到这句话，尹之司惊讶。

　　俞则言这个人从一开始冷情冷性，并且很不喜欢小孩儿。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以接受弟弟撒娇，一有危险，下意识护着俞瓷。

　　尹之司没回答，笑着说：“则言，你现在变化很大。”

　　俞则言面上不自然。

　　“别得寸进尺，养小孩儿很麻烦，你照顾。”

　　“好，我照顾你俩。”尹之司环过他后腰，把人摁进怀里。

　　这会儿住宿生大多数在午觉，走廊非常安静。

　　“能吻你吗？”尹之司多余问一句。

　　俞则言抬手把蛋糕挂钩子上，攥紧尹之司衣领，和他换个位置。

　　靠在角落，他们悄悄接吻。

　　期间有人路过，尹之司解开外套盖在俞则言头上。

　　有东西遮挡，更加肆无忌惮。

　　时间差不多到时候。

　　俞则言的唇终于被对方大发慈悲放过。

　　脖颈却遭殃，尹之司亲个没完，我爱你说了一遍又一遍。

　　“行了，怎么跟狗似的。”俞则言推开他，扣上方才被他解开的扣子。

　　尹之司笑容餍足：“那小孩儿已经有人收养，等你毕业，如果还想收养，我们可以去福利院看看。”

　　俞则言红着脸，嗯了一声。

　　“现在我得把你照顾好，养对象和养孩子差不多，爱和耐心……只给一个人最好。”尹之司如今开了窍。

　　喜欢说一些情话。

　　只不过，这人脑子里可能需要安装一个过滤器。

　　学到什么说什么。

　　就比如现在，尹之司又来一句：“我觉得我可能是鬼迷心窍了，因为你就是那个鬼。”

　　俞则言：“………………”

　　“你走吧。”俞则言真诚提议。

　　尹之司继续搜刮自己为数不多那点情话。

　　“其实我这一生作恶多端，遇上你算是扯平了――啊！”

　　俞则言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屋内正在伏案苦读的二人冷不丁吓一激灵。

　　外边又是几声凄惨的狗叫。

　　没一会儿，俞则言推门进来。

　　小鲛人迷茫：“十二哥，什么东西在叫？”

　　蒋少枭门清儿：“肯定是狗，反正狼不是这种声音。”

　　俞则言：“是狗，一条傻狗。”

　　这么一闹，困意也没了。

　　午休时间快结束，俞则言把蜜瓜慕斯分三份，吃完接着去上课。

　　等晚上蒋少戈来接老婆。

　　小鲛人晃晃悠悠出来。

　　“怎么了这是？”蒋少戈连忙接着自家鱼。

　　俞瓷趴在他肩膀：“要记得太多，脑子塞不下了……”

　　蒋少戈忍笑：“怎么回事儿，这些知识不懂事啊，还要我老婆自己记！”

　　“呜……对啊……”俞瓷往他肩窝里一个劲儿拱。

　　蒋少戈安慰：“乖，哥哥背你回家，想吃点什么？”

　　趴在结实的背上，俞瓷闭着眼含糊道：“大闸蟹，鱿鱼，皮皮虾，扇贝……”

　　“行，我现在让小八去买。”蒋少戈背着他慢悠悠往家走。

　　俞瓷哼唧道：“今天晚上你不要碰我好不好……哥哥我好困……”

　　蒋少戈连忙答应：“好好好，今天晚上不闹你，早点睡觉。”

　　得到答复，俞瓷放心了，抱紧他，在蒋少戈脸颊亲亲。

　　语气软绵绵讨好道：“最爱你。”

　　蒋少戈笑了一路，随口一问：“怎么感觉忘了什么？”

　　俞瓷睁开一只眼睛，“我也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夫夫俩想好几分钟。

　　被完全遗忘的蒋少枭等待他们想起自己。

　　到楼下，蒋少戈忽然一拍腿。

　　“想起来了！”

　　蒋少枭眼里终于出现点点光亮。

　　蒋少戈说：“给你买蛋糕来着，我给忘了！”

　　听到蛋糕，俞瓷来了精神：“买蛋糕！买蛋糕！”

　　“好好好，别晃，一会儿摔了。”

　　蒋少戈托着他屁股，把人往上掂了掂，转身。

　　“咱们买蛋糕去……”

　　四目相对，哑口无言，气氛尴尬。

　　蒋少枭手里还拎着刚才俞瓷的书包。

　　亲嫂子嫌沉，不想背，他接过来。

　　回到家，蒋少枭一个人坐在小八窝里面对墙壁自闭。

　　小八还纳闷：[你不要把我的窝坐扁了！]

　　俞瓷赶忙把它带走，捂住它出声筒的位置。

　　[唔唔唔！]小八挣扎。

　　“乖，你让他坐一会吧，好不好？”俞瓷哄着它，“我们小八是最乖的机器鱼。”

　　小八立即安静下来，环紧俞瓷手腕，拿冰冷大脑门蹭他。

　　蒋少戈做好晚饭，喊一声。

　　俞瓷抱着小八去餐厅，悄悄看一眼角落身影。

　　依然一动不动。

　　“咳，这小子记仇。”蒋少戈解下围裙，“宝贝你先吃，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他往客厅角落走。

　　经过阳台时，脚步忽顿，蒋少戈猛地转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