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在进入元兴王城的时候,应该是发现了排列在广场中的那些人俑了吧?”
操连云目光望向了张横。
“是的!”
张横眉毛一凝,慎重地道:“在下发现兵俑中,有不少是用活人做的人俑,布置了一个九九摄魂阵。”
“这就是林士宏那贼子对我们操家人的诅咒。”
操连云脸上的悲愤之色更烈:“当年,元兴王战死,林士宏那贼子,假仁假义,用帝王之礼仪厚葬他。那时我们操家的子弟,都非常感激,认为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那知,林士宏这贼子,就利用了我们操家人对他的感激,却用计暗算了他们。”
操连云语气中充满了愤慨:“当时,操家数百口人,全被他用迷药迷倒,其中除奴仆之外,我们操家直系血脉弟子,就有近百人。林士宏就把这些人全部活生生地制作成了人俑,并放置在元兴王城中,布下了那个九九摄魂阵。”
“操家人活活被制成人俑,自然是充满了怨念和不甘。”
操连云愤然地道:“林士宏手下有一名邪派的玄门高手,最擅长一些上古的邪术。他就利用我们操家人的怨念,不仅布成了阵势,破坏那里的风水。而且,更是对我们操家人下了恶毒的诅咒。只要那个诅咒不破,我们操家永无出头之日。也永远就不会有出真命天子的机会。”
操连云越说越激愤,手掌又是猛地拍在了面前的矮几上。
终于,这张上好的红木制作的矮几,再也承受不住,哗啦一下化为了粉屑,满室尘埃飞腾。
“唉!”
操连云连忙大袖一挥,清除了面前的尘埃,这才满脸歉意地望向了张横:“对不起,刚才老朽实在是太愤怒了。”
“操老不必介意。”
张横点头,他完全可以理解操连云此刻的心情。
“林士宏那贼子,夺取了元兴王的太平大楚,生怕我们操家占着龙头峰真命天子的宝穴,今后又会出一位象元兴王这样的人物。”
操连云稍一迟疑,继续道:“所以,杀了当时我们操家所有的血脉传人,并把他们制成人俑,对我们操家下了诅咒。在他以为,我们操家风水宝地被毁,又有这个诅咒,操家永世不得翻身,他的这个太平大楚王位,就稳如泰山。”
说到这里,操连云脸上悲色更浓,嘴上却是喃喃地道:“绝脉,孤命,独枝!这就是林士宏那贼子对我们操家所下的诅咒。”
“绝脉,孤命,单支?”
张横一怔,神情陡地变得古怪起来。他已感觉到这所谓的诅咒,貌似很邪恶的样子。
果然,稍一沉吟,操连云这才道:“所谓的绝脉,是指我们操家之人,后辈子孙,因为元兴王城坟风气脉的影响,会成为绝阴之脉之人。天生绝阴之脉,如果要想修练玄门之术,必然比一般人困难十倍百倍。而且,就算是能跨入玄门,也只能修练级阴一系的术法,这就限制了我们操家后辈子孙的发展。”
“原来如此!”
张横的眉头一凝,心中恍然。
怪不得自己当日探察到操家老宅的时候,感应到的是一股阴森森的诡异气息。原来操家人受诅咒影响,所修练的是极阴术法。
“至于孤命,更是恶毒,那就是我们操家后辈子孙,受诅咒影响,无论是谁的配偶,都活不过三十,必将终生孤独。”
操连云愤愤地道。
“呃!”
张横这回脸色也变了,这孤命的诅咒,确实是够狠够毒地。
“单支也是如此,操家子孙,每一代只会有一个男丁,这就是单支。”
操连云说到这里,已是神情都恨得有些扭曲了。
“哦!”
张横一怔,但他立刻感觉这似乎有些不符合事实。貌似听乔伟娜所说,操家现在人丁兴旺,光是如今的操家人,就有数十个。如果每一代单支相传,那里来这么多人?
心中想着,张横不禁把疑问问了出来。
“唉,这是我们操家的秘密。”
操连云微微摇头:“其实,我们操家现在如此人丁兴旺,是我们采取了一些不得以的措施。那就是每一代操家人,都会从小收养许多孤儿,做为儿孙,以增加我们操家的人气。但真正的操家血脉,每一代却只有一人。”
“就以这一代来说,只有那个不肖子贤明,才是我们操家真正的血脉。”
操连云很是感慨。
“竟然是这样!”
张横神情变得很是异样。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操贤明能在操家如此的受宠。原来,在操家这一代中,只有这家伙才是唯一的血脉传人。其他人都只不过是操家人捡来的孤儿养大的干儿子。
想着林士宏对操家的诅咒,张横心中很是震动。
当时他在五黄塔内获得的信息中,确实是看到一位黑衣人,把原本的雕像全部换掉,布置了那些兵俑。
本还以为这只不过是破坏元兴王城风水的一项措施,现在看来,其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林士宏这贼子,用心之毒,还不仅是这些。”
操连云又道:“他把我们操家的风水宝地毁掉,但是,他却也不愿白白浪费了这块风水宝地的真龙天子之气,更是想借助这真龙之穴,来巩固他太平大楚的王位,更是想让他的子子孙孙都能承继太平大楚。”
“是吗?”
张横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确实是想知道,在毁了风水宝穴后,又如何还能借用这块宝地中的真龙之气。
“阁下应该进入了地宫吧?”
操连云目光灼灼地望向了张横。
“是的,在下侥幸打开了地宫,见到了那里的九星塔。”
“九星塔布置的本是天王九星阵,元兴王入葬时,就埋在第九座紫金塔中,这是天王九星阵中真正的真命天子之位。”
操连云道:“可是,后来林士宏暗中让他手下的那名邪派玄门之人,移动了元兴王埋骨的地方,把元兴王的尸骨移入了第五座五黄塔中。”
“五黄塔为天王九星阵的大凶之位。再加上整座元兴王城,已被改造成凶煞之地。埋骨五黄塔,完全是要让操家后人,承受无穷无尽的磨难。”
操连云眸中蒸腾起了熊熊的怒焰:“而他却把他自己先人的遗骨,移入了第九座紫金塔中,想窃取这块风水宝地唯一还凝聚的真龙之气。”
“我明白了!”
张横的眼眸骤亮,身形轰然一震。从操连云的话里,他终于明白了,林士宏当年是如何窃取操家风水宝地的真龙气脉。
虽然因为元兴王城被改造成了一片凶煞恶地,但是,极恶之地,肯定会留下一点生机。
这就是大道五十,只取四九,尚余遁去之一的道理。
而整个元兴王城,唯一的生机之地,就是在天王九星阵的第九座紫金塔中。
不仅如此,因为原本元兴王城是座聚集环龙山脉龙穴的风水宝地,虽然被改造成凶煞恶地后,但环龙山脉的龙脉之气仍然存在。只是被压缩到了一个点上。而那个点,就是第九座紫金塔。
这也就是说,改造成凶煞恶地的元兴王城,九星塔之第九座紫金塔,所蕴含的真龙天子之气,已是完全达到了一种爆蓬的地步。
不是吗?从风水角度来说,原本的元兴王城,是整个处于风水宝穴的笼罩范围。最初的第九座紫金塔,虽然蕴酿着真龙天子之气,但其气运却是缓慢而均匀地散发。
然而,当四周变成了凶煞,所有的地脉地气凝聚到第九座紫金塔的时候,此处的真龙天子气运,如果不爆蓬,那才叫见鬼。
这相当于是煤汽灌入了煤汽瓶,原本几十立方的煤汽,压缩在一平方都不到的瓶内,媒汽的浓度就会增加,最终成为液化。
“林士宏这贼子,本来是没有成为帝王的命格。但是,正是他窃取了元兴王埋骨的真龙天子之气,最终还是让他强行占据了王气。”
操连云愤愤然道。
“哦!”
张横微微沉吟,却是猛地想到了一个问题,眼眸又是一凝:“操老,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阁下有什么尽管说,老朽知无不言。”
操连云微微点头。
对于张横,他确实是充满了感激。因为张横的出现,毁掉了整个元兴王城,却是化解了当年林士宏所下的诅咒。
诅咒一破,从今操家便不用再受那诅咒之力的约束,对于整个操家的后辈子弟来说,无疑就是福音。
因此,现在无论张横有什么疑问,或是有什么要求,他都是会尽力解答和满足。
“操老,既然林士宏窃取了元兴王的真龙气脉,他也确实在之后当了太平大楚之王。”
张横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可是,据历史记载,他却只做了六年的太平大楚之王,就被唐太宗李世民的军队打败,从此一举不振。”
张横心中确实是非常的狐疑。按操连云的说法,林士宏把他先人的遗骸埋入真龙天子气脉爆蓬的第九座紫金塔中。那么,以那里气运爆蓬的程度,就算最不济也不会只做六年的短寿王。
这其中又是有什么奥妙存在?
“嘿嘿,林士宏这贼子,机关算尽,却是忘了一件事。”
操连云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的微笑:“他以为暗算了元兴王,又杀害了我们操家这么多血脉传人,以为我们操家最也不会对他有所威胁。但是,他却忘了,元兴王还有一位授业师父。”
“是那个道人!”
张横心头陡地一震,他立刻想到了壁画中的那位神秘的道人。
“元兴王的授业恩师,本是位真正的世外高人,当年他周游到我们太平村,就是发现了元兴王他天赋异禀,又是有真龙天子的命格,这才会留下来,收元兴王为徒。”
操连云说起了有关那道人的来历:“之后,也是为了增加元兴王的气运,这才亲自为元兴王选择了龙头峰的风水宝地,在那里建了一座陵宫。据当时遗留的记载,元兴王亲自说过,那位高人布置下这些后,必然能让元兴王争得天下,成为一代帝王。”
“只是,那位高人在元兴王起事后,便离开了军中。”
操连云微微叹息:“然而,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是元兴王去世五年之后了。当他得到这个消息,无比的震惊,因为他替元兴王看过命格,元兴王绝不是个短寿之人,身有真命天子的大气运,岂会如此的短命?更何况他为此选定的龙头峰宝穴,更是能增加元兴王气运。”
“当时那位高人又惊又疑,就暗暗推演了一翻,却是立刻推演出龙头峰陵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操连云继续道:“于是,他立刻进入了元兴王城,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本元兴王城的风水宝地,已被人暗中改造成了一片凶煞恶地。天王九星塔阵的真龙天子之穴,也被人李代桃僵,操家的气运已是一衰到底。”
“嗯!”
张横点头。
他是曾在五黄塔内所获得的信息中,亲眼看到了那位道人在元兴王城的举动。甚至宫殿里的壁画,就是那个道人亲自所画。
只是,直到现在,张横仍是没有搞清楚,那道人到底在下面地宫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要留下那两个玉盒。
此刻,听操连云说起此事,他不由更加聚精会神起来。也许,操连云能解开这些疑问。
“元兴王的授业恩师,在明白了情况之后,做出了一些安排。”
操连云嘿嘿笑道:“正是他的那些安排,破坏了林士宏的美梦,让他只做了六年的短命王,失去了争夺天下的大气运。”
“哦!”
张横的眼眸陡地一凝,心中无比的震动。他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当时那位道人的怪异举动。
那么,操连云所谓的那位高人的安排,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让林士宏失去争夺天下的大气运,又让他迅速灭亡,仅仅只做了六年的太平大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