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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真相

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额 12907 2024-07-15 15:47

  

朱棣听罢:“宣进来。”

  

他话音落下,那宦官道:“安南侯几个,还押着兵部主事陈文俊一道来了。”

  

朱棣沉吟道:“一并叫进来吧。”

  

解缙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实话,张安世这样的做法,已经突破了百官的底线了。

  

不得圣旨,随意拿人。

  

现在这钦案已是水落石出,那张安世几个,居然还有恃无恐,将堂堂的正五品朝廷大臣,押送到宫里来。

  

这是想做什么,耀武扬威吗?

  

历朝历代,似这样嚣张跋扈之人,可有一個有好下场的?

  

文渊阁三学士,现在所面临的压力尤其的大,若是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那么从此之后,也没有脸面位列朝班了。

  

各部的尚书,也多是露出不悦之色。

  

这文臣大抵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解缙、杨荣等人为首的新贵。

  

而另一派,则是以吏部尚书蹇义和户部尚书夏原吉为首的旧贵。

  

本来两者之间,虽不说水火不容吧,可至少平日里却多是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的。

  

毕竟蹇义和夏原吉都是老臣,历经数朝的元老,他们是凭资历才得此高位。

  

而解缙几个,却是朱棣从较为年轻的翰林里直接提拔入阁,几年之前,他们还只是名不见经的角色,可如今,地位和权势竟已经隐隐的在蹇义这等老臣之上了。

  

可今日,这百官的心思都是出奇的一致,这样的事决不能再发生了,张安世一定要受到处罚。

  

显然…纪纲看到了这一点,张安世那边也在捉乱党的时候,纪纲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这是针对他来的。

  

捉拿乱党乃是锦衣卫的职责,那张安世,莫非是想取而代之?

  

只是这几个小娃娃,如何能和数万爪牙的锦衣卫相比,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纪纲虽是沉默不言,心中却已是生出了杀机。

  

张安世这个人…不能留了,再留下去…

  

只怕将来…

  

纪纲抬头,默然地看了一眼刘永诚。

  

他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倘若…陛下相信太子有谋逆之心…那么这张安世…也可以一并解决掉吧。

  

而炮制这样的事,本就是他最为擅长的。

  

当然,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掉这些阉狗才是。

  

其实历史上,永乐朝还真有一场奇怪的太子谋逆案,此事牵连到的人极多,大量东宫的大臣统统获罪,连朱高炽也差一点怀疑自己随时会遭遇不测。

  

不过幸好,当时最受皇帝信任的兵部尚书金忠及时站了出来,痛陈利害,并且用自己全家的脑袋来担保,才去除了朱棣的疑心。

  

而炮制此事的人之中…怎么少得了锦衣卫?

  

至于张安世所谓的拿住了乱党,纪纲心里只是觉得不屑,这些人…也配拿什么乱党?呵……

  

就在此时…张安世到了。

  

张安世带着朱勇几人,押着陈文俊入殿。

  

张安世还是很规矩的,当先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可不等朱棣开口,居然就有大臣直接失仪:“张安世,你想作乱吗?”

  

说话的竟是解缙。

  

解缙义愤填膺之状。

  

朱棣不由暗中皱眉,显然…解缙根本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开口斥责。

  

只是…解缙这是有备而来,对他而言,现在百官都在议论纷纷,这个时候,他直接斥责,哪怕因此惹来陛下怪罪,他的威望,只怕也会直接拉升起来,从此之后,百官之后,便再无一人可以超越他。

  

毕竟他维护的乃是百官的利益。

  

何况即便陛下因此责备,这也毕竟不是死罪,至多也就无伤大雅的罚俸罢了,只算是君前失仪。

  

张安世理也不理他,拿他当空气,却是对朱棣道:“陛下,钦犯陈文俊押来了。”

  

朱棣慢悠悠地打量着张安世。

  

他很痛心啊,这家伙…不好好的挣钱,就喜欢多管闲事。

  

这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啊。

  

越想越心堵,朱棣便恙怒道:“你这家伙,你干的什么好事。什么钦犯,锦衣卫已拿住钦犯了。”

  

张安世镇定自若地道:“陛下,这就怪了,明明臣这儿,也拿住了钦犯呀。陛下明察秋毫,如今人已押到,一问便知。”

  

可这个时候,却是后院着火了。

  

那本是一脸沮丧的陈文俊,到了御前,随即便放开了喉咙:“冤枉,冤枉啊,恳请陛下为臣做主,臣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入朝十三年,从未有过任何的过错,可是安南侯却好端端的将我拿住,带着人,对臣拳打脚踢,陛下…”

  

说罢,他磕头捣蒜,凄凄惨惨的模样,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朱棣皱眉起来,心说这下真的惹麻烦了。

  

解缙等人又开始跃跃欲试。

  

那纪纲却依旧还是卑微的模样站着,低垂着头,只是心里冷笑。

  

朱勇勃然大怒,想给这陈文俊一个耳刮子,教他闭嘴。

  

好在他还有理智,晓得陛下面前,不敢造次。

  

朱棣冷着脸道:“冤枉,你既不是乱党,张安世抓你做什么?”

  

陈文俊:“…”

  

陈文俊原本准备了无数的腹稿,结果…这一下子却直接被朱棣整破防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棣随即看向张安世:“你说他是乱党,可有证据?”

  

“有。”臣有人证和物证。”

  

此言一出,殿中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许多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

  

张安世先是掏出了一样东西,道:“陛下请看,这是什么?”

  

一旁随侍的一个小宦官将张安世手头的东西取过,随即转送到朱棣的面前。

  

朱棣接过,细细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落在朱棣手上的,乃是一本账目。

  

这账目上,记录的方式很不一样,许多数字像是错乱一般,很明显…这是故意用密语来记录的。

  

于是朱棣道:“这是什么?”

  

“这是从陈文俊的管事名义所拥有的一处库房里搜到的。”

  

朱棣道:“只这本账簿,如何可以成为罪证?”

  

那库房里,还搜到了不少的金银,不只如此…还有许多火器的原料。”

  

朱棣听罢,冷冷看向陈文俊。

  

百官也面露出了狐疑之色。

  

纷纷看向陈文俊。

  

陈文俊顿时叫道:“这…这…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些库房,于我有什么干系?”

  

朱棣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却是对你是如何寻到那仓库的?”

  

张安世笑道:“很简单,靠算术!”

  

算术…

  

纪纲心里不屑。

  

更多人一头雾水。

  

陛下,既然是乱党,而且还想要谋反,这谋反就需要里应外合,可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一样东西…那便是武器,而且是大量的武器。”

  

朱棣听罢,下意识的点头。

  

说到谋反,朱棣不是吹牛,他自己就是谋反的祖宗。

  

想当初在北平的时候,他为了打制兵器,甚至故意在王府里养了许多鹅,让这些鹅发出声音,用以来掩盖打造兵器的响动。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很好办了。”张安世乐呵呵地道:“大量的制造兵器,首先就需要大量的原料。臣当然不清楚他们偷偷制造兵器的地点,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算清楚的,所有制造兵器的生铁…尤其是大规模的生铁,以及火药的原料,都需向武库去提取…这一点,臣的模范营,就没少去兵部提取。”

  

朱棣点头,却是瞪着他道:“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给朕直截了当的说。”

  

张安世悻悻然道:“臣总要娓娓道来,如若不然,陛下岂不是有许多疑问?”

  

朱棣心里暗怒,怎么造反,还需你来教朕?朕造反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耐着性子,朱棣道:“继续说。”

  

张安世这才道:“朝廷对于大量制造兵器的原料一向管理十分严格,而制造兵器的地点,也一定不可能是堆积原料的库房。天下的生铁,还有火药所需的硝石等物,肯定不在一个地方。”

  

朱棣点头:“还有呢?”

  

张安世道:“那么…他们就肯定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运输。”

  

听到这里,朱棣也觉得合情合理。

  

纪纲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冷,一双眸子,不经意地掠过一丝精光,死死地盯着张安世。

  

陈文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只见张安世接着道:“既然要涉及到运输,那么臣就在想…这样机密的东西,而且如此大宗的运输,肯定是要求保密的。这南京城乃是天下水道的枢纽,武器的原料,十之八九,也是从这儿运输出去。”

  

“若是从前,要查到这件事,只怕费时费力,少不得要派无数的官兵,一艘艘的船去查验,这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只要官兵一查,肯定会打草惊蛇。好在…臣这边,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朱棣道:“如何解决。”

  

张安世道:“很简单,自打兄弟船业开张之后,加入兄弟船业的船只越来越多,这船业的货船多,价格还算公道,最重要的是…有兄弟船业保驾护航,可以确保货物万无一失,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兄弟船业也有代偿服务。因此…现在南京城绝大多数的商贾需要运输货物,都是直接交给兄弟船业。”

  

“可是…这些人所干的勾当,却是见不得光,毕竟这些货物…本就是禁忌,因此…臣可以断定,他们一定不会请兄弟船业来负责运货。”

  

朱棣听罢,越来越有了兴趣,便道:“这…倒是有几分道理。”

  

百官都一声不吭,一个个看着张安世。

  

纪纲一张脸则是绷得紧紧的。

  

只见张安世又开始道:“你看,这原本大海捞针的事,现如今…却已经可以将范围缩小到那些自己运货的商家了。南京城各处码头,确实也有一部分的货物,是商家自己找船来运的。臣让人查过了,每日这样的船只,有数百之多。虽说数百多,还是大海捞针…可臣又想起了一件事。”

  

随即,张安世微笑道:“陛下可知道什么事吗?”

  

朱棣瞪了张安世一眼道:“你不必问朕,朕知道个鸟。”

  

张安世干笑道:“臣这是活跃一下气氛嘛。”

  

于是,连忙正色道:“这码头上…即便有商家自己运的船,可绝大多数的水手尤其是船夫,其实都是相熟的,毕竟都是一个地方讨生活,停靠码头的时候,难免彼此打打招呼,一起上岸喝点小酒,甚至是平日里一起耍钱。”

  

“可臣在想…这些人运输的乃是禁忌之物,他们选用的船夫,当然都是自己人,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而这些船夫…知道自己干的乃是杀头买卖,便一定格外的谨慎,不谨慎的人,这乱党也不敢相信。”

  

“于是…臣再让人缩小范围,让兄弟船业的人,去彻查那些兄弟船行之外的船夫,尤其是那些沉默寡言,平日里极少愿意与人打交道的。这一找…还真找到了十几个。”

  

张安世顿了顿,又道:“有了这十几个目标,接下来的事,也就容易多了,不过是让人盯梢,寻找他们的目的地,最终…找到对方的库房。”

  

“找到库房之后,臣没有让人立即打草惊蛇,而是先确定库房的主人,以及出入库房之人的身份,最终…顺藤摸瓜…”

  

“陛下,你说巧不巧,这陈文俊的管家…就在其中…于是臣一面带人抓陈文俊,一面拿住了他的管家,再一面让人抄了那库房,果然,在那库房里寻到了许多犯忌的东西,而他的管家…也已供认不讳,至于这个账簿,也是从库房里搜出来的,一般人看不懂,不过那管家却是老实交代了。”

  

“要解密里头的数字,其实很简单,就是所有在第一行的数目,都加三,第二列的数目,都加九,第三列…则减一…陛下按着这个法子,再看看这账本,是不是觉得…这数目就开始对上了。”

  

朱棣低头,却是看的一脸懵逼,这加减的事,他依旧还是看得眼花缭乱。

  

可他是皇帝呀,怎么可以不懂?

  

只好硬着头皮,不懂装懂地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

  

说到这,朱棣便看向陈文俊:“你如何说?”

  

他的语气,开始不善起来。

  

陈文俊脸色惨然,却依旧矢口否认道:“冤枉,冤枉…这与我无关,无关…定是…对了,对了,一定是那管事…”

  

张安世笑了笑道:“那管事已经招供出你了,说历来都是你的指使。何况那些硝石还有生铁,他区区一个管家,怎么可能弄到?你是兵部主事,才可以监守自盗,只要报一点损耗上去,便可偷偷将武库的东西挪出来。只是…现成的刀枪剑戟还有火药,要弄出来不容易,毕竟上账目都很清楚。所以…你便打了原料的主意,毕竟…这个最不容易让人察觉。”

  

顿了顿,张安世道:“我已请金忠金公…查过兵部的账目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忠在此时微微笑了笑:“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张安世和金忠对视一眼,彼此又微笑。

  

张安世和金忠是有缘分的。

  

因为金忠在朝中相交最莫逆的人就是姚广孝,姚广孝是和尚,金忠当初在北平是测字先生,二人从事的都是服务业,且都是涉及到心理学的服务业。

  

二人可谓是惺惺相惜,也正因为如此,

  

姚广孝看出了金忠的才能,向朱棣推荐了金忠。

  

这二人的关系,可谓是干柴烈火。

  

张安世锁定了陈文俊之后,立即找上的就是姚广孝,给了他一万两银子的香油钱。

  

姚广孝说不够,有一个测字先生还想算一算张安世的生辰。

  

于是,张安世很干脆的又添了一万两的香油钱。

  

很快…兵部那边的账目也就出来了。

  

此时,朱棣便看向金忠。

  

金忠笑吟吟地道:“陛下,臣这几日,确实查过兵部的库房了,这两年…十分奇怪,洪武年间的时候,武库一些硝石、生铁的损耗往往是在十之一二,可到了这主事陈文俊的手里时,损耗就增加到了十之二三,也就是说…这武库之中…许多东西,平白多损耗了一两成…臣忝为兵部尚书,对此竟是失察,实在万死之罪。”

  

朱棣拧眉道:“负责武库的,乃是这陈文俊吗?”

  

“陈文俊管理的乃是太平库和永济库。出问题的,也是这两个库房…”

  

朱棣深吸一口气,脸色一变,随即,恶狠狠地看向陈文俊:“到现在,你还要抵赖吗?”

  

陈文俊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却是咬紧牙关道:“冤枉…冤枉…定是张安世栽赃陷害。”

  

可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一切的真相…几乎已是水落石出了,此时若是还喊冤,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陈主事,到了这一步,若是我,我一定希望自己能死个痛快,而不是抵死不承认。”

  

黄豆般的冷汗,已从陈文俊的额上渗出来,他身如筛糠,只有咬着牙根,才能使自己的下巴合拢。

  

朱棣没有暴怒,他深深地看着陈文俊:“你一个人办不成这样的事,还有同党,是吗?”

  

“我…冤枉…”陈文俊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只是相比于从前理直气壮的喊冤,现在他的气息已微弱了许多,再没有方才的中气十足了。

  

纪纲站在一旁,脸色已阴沉到了极点。

  

他冷不丁地道:“就算是盗用武库,也未必就是乱党。”

  

这倒是实话,说不定只是牟利呢。

  

纪纲说着,回头看一眼跪在地上,依旧还是双目呆滞的崔一红。

  

可现在,显然没人关注纪纲说什么。

  

张安世则在安慰着陈文俊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自己的家人想一想啊,你也不希望你的家人临死之前,还要饱受无尽的痛苦吧。锦衣卫指挥使就在这里,他的手段,你难道不知道吗?退一万步,你好歹也领了陛下的俸禄,吃人嘴软,你就招了吧。”

  

陈文俊恶狠狠地瞪张安世一眼:“住口,你这个小贼。”

  

张安世:“…”

  

陈文俊实是恨透了张安世,亏得张安世方才还在为他打算。

  

陈文俊咬牙切齿地道:“若非是你,老夫何至今日!”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死定了。

  

于是…竟蹒跚着,站了起来,依旧还是咬牙切齿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张安世,道:“你…你们…这天下…本不姓朱,尔等不过窃国之贼也。”

  

朱棣心开始沉下去。

  

对方没有骂他篡位,而是直接说姓朱的窃国…这等于是把太祖高皇帝也骂了。

  

群臣也已色变,显然也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自己不该听的话。

  

有人小心翼翼地看朱棣,此时只是后悔,早知如此,自己不该来啊!

  

倒是张安世冷冷地道:“窃国?窃了谁的国?”

  

陈文俊恨恨地看着张安世,他情绪开始激动,整个人犹如发狂的野兽。

  

张安世吓了一跳,立即向后跳一步,双手挡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口里大呼:“保护我…”

  

朱勇和张軏两个正听得如痴如醉呢,猛地听到张安世这话,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大哥。

  

只有丘松一下子扑了上去,直接将陈文俊扑倒了。

  

陈文俊打了个趔趄,摔下去,口里破口大骂:“窃国之贼,窃国之贼…郑玉公和王翰公在天有灵…哈哈…哈哈…”

  

他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这郑玉和王翰却被人听了个真切。

  

朱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郑玉乃是元末明初的江南大儒,虽然在元朝的统治之下,南人乃是四等人,地位几乎形同于奴隶,可朱元璋驱逐鞑虏之后,郑玉却视元朝为正统。

  

朱棣想请郑玉出山为官,郑玉坚决不从,于是绝食七日而死,临死还对人说他不能辜负元朝,要为元朝殉节。

  

另一个叫王翰的人,也是如此,在得知北元也气数已尽的时候,选择自杀。

  

当时如郑玉和王翰一样的读书人有不少,有跳海,有投海,也有自尽,只是这郑玉和王翰都是较有名望的大儒,名声更大罢了。

  

“哈哈…待我大元南下,横扫关内,迟早…要将尔等统统一扫而光,我陈文俊生于至正二十三年,生为元人,死为元鬼。”

  

朱棣勃然大怒:“拿下,给朕拿下!”

  

陈文俊依旧大骂道:“尔等篡位之贼也,不肯安分守己,朱棣,你的父亲,不过是区区乞儿,一介布衣,也配君临天下吗?尔的血脉里,也不过是乞儿之血,淮右布衣之血而已!”

  

他像是疯了,眼里布满了血丝。

  

朱勇率先上前,一拳砸中他的牙齿。

  

“唔唔唔…”陈文俊说不出话,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口里吐出血水来。

  

百官们都被这陈文俊的疯狂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勇和张軏则忙将陈文俊拖拽了出去。

  

张安世其实也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这个陈文俊,一定会痛哭流涕地求饶,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在这个时候癫狂。

  

幸好…没有伤着自己。

  

朱棣则心中狂怒。

  

只是眼下…朱棣还有一丝的理智。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决不能杀了陈文俊,陈文俊这个人…还有用处。

  

他不断的深呼吸,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双目忽明忽暗,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此刻,只想吃人。

  

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敢辱骂自己的父皇。

  

对于太祖高皇帝,朱棣可能没有像自己的皇兄朱标那样,感受到十足的父子温情。

  

可太祖高皇帝,一直都是朱棣的榜样,他内心里所渴望的,就是做一个像太祖高皇帝那样立下不朽功业,将来…哪怕自己驾崩,去见太祖高皇帝,至少太祖高皇帝不会责怪自己起兵靖难。

  

朱棣眼里血红,愤怒的握拳,快步在御座旁疾走,猛地,他一双眸子,像是一道闪电一般,猛地落在了崔一红身上。

  

他一步步走上前。

  

纪纲连忙后退,纪纲的脸色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此时温顺的像一头绵羊。

  

可朱棣没理会他,而是一字一句的询问崔一红:“告诉朕,你是乱党吗?”

  

崔一红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立即道:“奴婢…贪图财货…又自以为…将来…将来若是迎奉了前元的人入关,便…便可得一场大功劳。”

  

朱棣更是勃然大怒:“朕再问你,你何时勾结了乱党?”

  

崔一红道:“奴婢贪图财货…又自以为…将来若是迎奉了前元的人入关,便…便可得一场大功劳,所以奴婢是乱党。”

  

朱棣站直身体,他好像一下子身子便冷了,浑身散发一股寒气,一双眸子…也不再愤怒,而是变得幽暗而深不可测。

  

纪纲脸色大变,匍匐于地,跪在朱棣的脚下:“陛下…臣…臣…办事不利,万死之罪。”

  

朱棣没有回应。

  

张安世却觉得太好玩了,咋这崔一红,好像录音机一样,便低声道:“你是乱党吗?”

  

崔一红立即道:“奴婢…贪图财货…又自以为…将来…将来若是迎奉了前元的人入关,便…便可得一场大功劳。”

  

张安世道:“你看我像不像乱党?”

  

崔一红道:“奴婢…贪图财货…又自以为…将来…将来若是迎奉了前元的人入关,便…便可得一场大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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