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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纪纲,你死定了

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额 12807 2024-07-15 15:47

  

纪纲背着手,却是凝视着桉牍上的一份刚刚送来的奏报。

  

而后,他眉一挑,慢悠悠地道:“今日内千户所,将一份奏报,送到了陛下手里,你猜陛下是在何处?”

  

“这…”

  

纪纲直接道:“在栖霞。”

  

顿了一下,纪纲道:“南北镇抚司这么多年,陛下从未移驾过南北镇抚司,可单单今年,陛下去这栖霞,就有七八次之多。内千户所那边,报上去搜抄的银子,不过数十万两…”

  

镇抚庞英打了个寒颤,意外地道:“这样少?”

  

“是啊。”纪纲道:“我也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少。”

  

庞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看…内千户所只怕也从中…”

  

纪纲冷冷地看着庞瑛:“无论他们有没有做手脚,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陛下信任他们,只要陛下信任,那么无论是不是几十万两,便都是几十万两。”

  

庞瑛道:“都督不必担忧…”

  

纪纲皱着眉头道:“怎么能不担忧?看来你是对陛下还不了解。”

  

“既如此,那么怎么陛下没有旨意来?”

  

“没有旨意…才是最可怕的。”纪纲道:“伴君如伴虎,到了如今…我已感觉有些不妙了。”

  

庞瑛吓了一跳:“都督,都督…这可怎么办?咱们的事…咱们的事…”

  

纪纲抬头定定地看着庞瑛道:“我若死,必定是诛灭三族之罪,我若活着,必定位极人臣。”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若死,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我若活着,你们必有一世富贵。”

  

“是,是,是。”庞瑛不断地点着头,心里却是恐惧到了极点。

  

纪纲道:“陛下与张安世只密谈了片刻,谁也不知他们密谈了什么,可是…我觉得要出事了。”

  

庞瑛看着纪纲,眼眸里带着几分试探道:“不如去见驾…请罪?”

  

纪纲摇了摇头道:“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认了一个罪,那么…免不得,就要彻查,而一旦彻查,你平日里犯下的一桩桩罪,就会被一件件地翻出来,直到这些罪加起来,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庞瑛打了个颤:“都督得想办法啊!”

  

“只有一个办法了。”纪纲突然转身,回头从柜里取出了一个匣子。

  

他将匣子揭开,而后,从里头翻出了一张信笺。

  

纪纲森然地朝他笑道:“来,你来瞧瞧。”

  

庞瑛不明就里,蹑手蹑脚地上前,接过了信笺,低头一看,顿时…庞瑛魂飞魄散。

  

庞瑛…

  

永乐元年三月初七,污蔑富户王德,诛其家中老小九口,掠财三万两之巨。

  

九月十六,强娶生员王欢之女为妾,王欢状告…乃使人诬告其家藏甲胃,杀生员王欢。

  

十一月初二,收受方孝孺党羽陈昌进之子财货,使其脱罪。

  

永乐二年正月…

  

庞瑛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这一条条,一桩桩的事,都是他所为,每一件事,时间、地点、人物,都记得一清二楚。

  

哪一条罪拿出来,都足够他被处死的,何况…

  

纪纲笑吟吟地看着他道:“现在…你安心了吗?”

  

庞瑛看着面上带笑的纪纲,就像看着恶鬼一般,最后,他拜下叩首:“纪都督饶命。”

  

纪纲叹道:“你一定在想,我记下这些,一定是我想要害你。哎,你真愚蠢,我记这些,是保护你啊!你一人身上,就犯了这么多的罪,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我会给你看吗?哪怕是到死,本都督也会带着这些秘密…进坟墓里去。绝不会害你。”

  

庞瑛控制不住地身躯颤抖着,只是磕头如捣蒜。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纪纲道:“除了你的这份,这卫中绝大多数人…的事,我都记下了。不只卫中,百官之中,又何尝没有一些把柄呢?还有军中…”

  

纪纲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吧,记下来的,不只你一人,我们是兄弟,是在一条船上的,不只你我,这卫中许多人,甚至朝中和军中不少人,大家都得同舟共济,若是我完了,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呢。你想想看,我纪纲…能完吗?”

  

庞瑛骤然明白了一点什么,连忙小鸡啄米地道:“不,不,绝不会,谁要整死都督您,卑下人等,绝不答应。”

  

纪纲又笑:“是吗?就怕有人心怀侥幸,带着异心,以为啊…只要自个儿弃暗投明,就依旧还有一个好前程,人最怕的,就是首鼠两端,忘了本。”

  

庞瑛牙都要咬碎了:“这…这断无可能,谁要是对都督有异心,莫说是都督,就算是卑下也绝不答应,卑下和他拼了。”

  

纪纲落座,他抚摸着自己的断手,露出遗憾之色,而后慢悠悠地道:“这些年,我只一条准则,那便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人,我便提拔这个人。若是没有把柄的,我便对他小心防范,所以这卫中上下,有哪一个不识相,呵…”

  

他翘着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庞瑛道:“卫中上下,我谁也不忌惮,这…”

  

他指了指匣子道:“这东西,我抄录了十份,都交在了最心腹之人的手里,我若是过得好,大家都好。我若是死,那么便一齐死。只是,我唯独忌惮的乃是那张安世…张安世啊张安世…这天下能威胁我的人,唯独是他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庞瑛斩钉截铁地道:“跟他对着干,什么太子妻弟,什么陛下信重,那又怎么样,他是个什么东西?”

  

纪纲满意地点头道:“很好,待会儿…我抄录一个名录给你,你暗中去给名录的人说一说这公房里的事,再告诉他…让他自己心里有数。”

  

庞瑛明白了纪纲的意思。

  

这些年来,卫中许多人干的脏事太多了,这些把柄,可不是好玩的,纪纲肯定能确保这匣中的东西一旦公布于众,必然要教大家跟着一起死。

  

既然如此…这个时候,不跟着纪纲拼命,也绝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至于那些没有把柄的,多半也不可能升上来,说难听一些,大家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今被逼到了墙角,除了破釜沉舟,还能如何?

  

此时,纪纲站起来,口里道:“还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

  

庞瑛忙恭敬地道:“请都督您示下…”

  

纪纲澹澹道:“有一笔天大的富贵,就在眼前,那张兴元招供的藏银并不只这些,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那宝藏的数目,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一笔富贵…我绝不独吞,即便将来分送诸位兄弟,也保大家十世富贵。”

  

庞瑛舔了舔嘴,这件事,他也略有耳闻。

  

“谢都督。”

  

纪纲意味深长地道:“张兴元…不能留了。”

  

“明白。”

  

诏狱之中。

  

张兴元早已是体无完肤。

  

他一次次地昏厥,又一次次地醒来,身上早已没有了一块好的皮肉。

  

只要稍稍清醒一些,他便开始嚎啕大哭,那种钻入心底的疼痛,仿佛深入至了灵魂深处。

  

今日…却有校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和几个负责行刑的校尉使了个眼色。

  

低语了几句。

  

“是。”

  

随即,行刑的校尉解下了张兴元的绳索,其中一个人道:“算你运气。”

  

说罢…

  

有人捂住了张兴元的口鼻。

  

张兴元下意识地挣扎。

  

口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可那大手,似乎要将他的腮帮都要捂断。

  

张兴元的身子开始抽搐。

  

再不久,便再也动弹不得。

  

来的校尉只看了一眼之后,转身便走,留下几人,开始收拾残局。

  

不久,这里的油灯被熄灭。

  

只一张草席裹着的张兴元,隐入了黑暗之中。

  

“侯爷,侯爷…”

  

陈礼冲刺一般,奔到了张安世的面前。

  

见张安世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陈礼激动地道:“侯爷…咱们千户所的兄弟出事了。”

  

“出事了?”

  

“一个兄弟,突然死在了东郊的一处城皇庙里…”

  

张安世皱眉道:“派人去勘察了吗?”

  

“已经去了,不过…小人在卫里呆了这么多年,此等手法,摆明着就是锦衣卫的手法,一般无二。”

  

张安世大怒道:“老虎屁股也敢摸?”

  

陈礼却是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而后道:“侯爷,这事不简单。”

  

张安世道:“你说。”

  

陈礼道:“若是侯爷交代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了两件事,其一,就是纪纲已经察觉出了陛下的意图,他已开始布局出手了。这其二…便是锦衣卫上下,依旧还有许多他的心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以至于连这样的事都敢干。“

  

”他们这样做…直接敢对内千户的人行凶,其实也是在告诉别人,没有他纪纲,这锦衣卫…谁也无法驾驭!而内千户所这边,不明不白死了兄弟,说杀便杀,如此有恃无恐,只怕…弟兄们…”

  

张安世道:“说也奇怪,为何这些人,都对纪纲死心塌地…”

  

陈礼皱眉道:“这个…不好说。”

  

张安世道:“这些日子,要打起精神,入他娘的,咱们也要进行报复。”

  

陈礼道:“卑下来负责布置…”

  

说着,陈礼微微转身。

  

张安世却道:“回来。”

  

陈礼本要走,却回头驻足道:“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安世澹澹道:“我看这事不简单,他们敢这样做,就说明,早就想到了我们报复的可能。我来问你,你不是负责联络卫里的老兄弟么?怎么…在那经历司、南北镇抚司,还有诏狱里,那些从前你的老兄弟…可有说什么?”

  

陈礼苦笑道:“他们突然对我避之如蛇蝎了,从前大家还能一起喝酒说笑,现如今…却好像对我有了防范,这纪纲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入他娘的,卑下有个把兄弟,平日里与我喝酒,也没少骂那纪纲,可现在…竟突然与我反目,甚至奉劝我出门仔细一些…竟是威胁我…”

  

一说到这里,陈礼禁不住地开始沮丧起来。

  

张安世越来越疑惑:“我记得从前的时候,卫里想打听点什么,都还能打听出来的,现在却变成这样?”

  

“是啊。”

  

张安世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纪纲莫非还会妖法不成?我不信…”

  

陈礼叹气道:“若不是当真发生,卑下也不敢相信。”

  

张安世道:“使银子呢?”

  

陈礼郁闷地道:“开过价钱,可他们嗤之以鼻,甚至还有人…直接要拔刀。”

  

张安世这时终于大惊失色:“连银子都不要?这下糟了,这纪纲竟是铜墙铁壁。”

  

陈礼道:“咱们还报复回去吗?”

  

张安世摇头道:“别急,我先想一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不想清楚,就算出手,杀再多的锦衣校尉,也只会让这锦衣卫上下同仇敌忾。我们的目标是纪纲,而不是一两个校尉。”

  

张安世所面对的,可是拥有数万人之多,超级膨胀的权力机构啊。

  

这些人方方面面,无孔不入,当初朱棣进南京,为了打击建文皇帝的残党,锦衣卫也在朱棣的授意之下,不断地膨胀。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若是使用张安世惯用的手段,从内部使对方分崩离析,倒也容易得手。可哪里知道…对方突然上下一心起来,这渗透至天下各处的锦衣卫系统,若要从正面去强攻,可就不好对付了。

  

张安世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道:“这卫里,有不少人,也善于察言观色,照理来说,他们不可能…会跟着纪纲一条道走到黑,除非…”

  

张安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其实这也不难猜测。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张安世突然看向陈礼道:“他娘的,纪纲真够狠。”

  

陈礼不解地看着张安世道:“侯爷…”

  

张安世道:“不成,我得搬救兵…去搬救兵…”

  

大内。

  

今日乌云蔽日。

  

虽是正午,天却阴沉沉的。

  

以至于武楼里,不得不点了几盏油灯。

  

亦失哈将一份快报,送到了朱棣的桉头。

  

朱棣低头看着奏报,打开…一看,而后…朱棣将快报放在了桉牍上。

  

他好像对此…早有预料一般,依旧面无表情。

  

亦失哈不敢做声,于是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朱棣突然道:“张兴元死了。”

  

亦失哈道:“看来…”

  

外头有宦官道:“陛下,姚师傅来了。”

  

“宣。”

  

姚广孝入殿,行礼。

  

朱棣微笑道:“姚师傅来的好,这里正好有一份奏疏,你看看。”

  

姚广孝上前,看过奏疏之后,微笑道:“真是骇人听闻。”

  

朱棣看着姚广孝:“姚师傅竟觉得骇人听闻,朕还以为,你与朕想到了一处去了呢,都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姚广孝道:“贫僧愚钝…”

  

朱棣道:“你这秃驴,少来这一套。”

  

姚广孝只好苦笑:“贫僧确实也预料到了。”

  

“朕该如何处置?”

  

“陛下不是在养蛊吗?”姚广孝道:“贫僧还听说,有一个内千户所的校尉都死了,可见这蛊虫们…”

  

朱棣勃然大怒:“朕分明是在熬鹰,到了你这秃驴口里,却成了养蛊。”

  

姚广孝道:“这熬鹰和养蛊,差不多的意思。”

  

朱棣道:“这不同,养出了蛊王,终究还是蛊,是见不得人的蛆虫。熬出来的鹰,却是自家的雄鹰,大鹏展翅,鹏程万里。”

  

姚广孝道:“陛下…看来是贫僧轻浮了。”

  

朱棣摆摆手:“接下来,只怕有好戏看吧。真没想到…这纪纲…竟还有后手,朕果然没有小看他。”

  

姚广孝道:“此等见不得光的人,手段恶毒无比,当初的时候,贫僧就劝陛下,说此人…狼子野心…”

  

朱棣叹道:“那是当初,非要有这样的人不可,朕岂会不知道此人的面目,好啦,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益。你来看看,这张安世,能否破局。”

  

姚广孝摇头,苦笑道:“臣以为…难…”

  

朱棣道:“怎么,你瞧不上张安世?”

  

“非也。”姚广孝道:“而是力量过于悬殊,张安世的力量,来源于对陛下的信任,还有锦衣卫内部,会有人各怀鬼胎。”

  

姚广孝继续道:“可现在…陛下在此观望,任他们彼此攻讦,这锦衣卫却又突然铁板一块,陛下,锦衣卫有数万之众,那纪纲经营了这些年,更是对京城内外,无孔不入。若是这些人,当真对纪纲死心塌地,岂是这区区内千户所,可以动摇的?”

  

“有时候,实力的对比过于悬殊,就绝非人力可以企及了。张安世确实很聪明,可纪纲却也是老谋深算,手段狠辣,不容小觑,依臣看,陛下这只鹰,要有苦头吃了。”

  

朱棣摇摇头:“此吾家麒麟也,朕看也不尽然。”

  

姚广孝只好微笑。

  

见姚广孝高深莫测的样子,朱棣忍不住有些灰心:“若是和尚,你采用什么法子破局。”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姚广孝道:“臣和陛下一样,也都是旁观者,旁观者在旁叫好助威即好了,何须去为登台的人劳心费神呢。”

  

朱棣都囔着,道:“哎…让这小子吃吃苦头吧,就算不胜,至少也让他吃一点教训。”

  

“金部堂。”张安世抵达了一处靠着外城的小宅院。

  

这宅子占地很小,只有一个老妇和一个门子。

  

等金忠下值回来的时候,张安世便兴冲冲的上前,热情的道:“金部堂真是辛苦,你这宅子也不怎么样,我看在眼里,疼在眼里,我打算好啦,无论如何,不能教金部堂您…受委屈,明日搬我一处宅子去,是在内城,靠近文庙,那地方敞亮,主要是我买了,平日也不住,里头三四十个奴仆和婢女,也没主人使唤他们,咱们不能浪费了才是,只好委屈委屈金部堂,帮我照看一下那宅子。”

  

金忠板着脸:“我不吃这一套。”

  

张安世面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却道:“哎呀。我素知金部堂高风亮节,方才不过是试一试金部堂而已,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金部堂实乃君子…”

  

“我一个算命的,算个鸟君子。”

  

虽然骂骂咧咧,金忠还是迎着张安世进了小厅。

  

对着那老妇道:“你这娘们,来了客人也不端点茶水来,人家见了,要骂我们不知礼的,我瞎了眼,娶你这娘们。”

  

张安世才知道那老妇原来不是金忠他娘,而是他的妻子…一时说不出话。

  

那老妇也骂骂咧咧:“没钱了,没钱了,这过的什么日子,你守你的贞洁,要做清官,外头人却都说你做了好大官,我跟着你享福,谁晓得跟你挨一世的穷,亏得我人老珠黄,如若不然,怕要去窑子里卖笑才好。”

  

张安世:“…”

  

另一边,那三十多岁的门子突然跑来,嚷嚷道:“爹,娘,你们怎的又吵。”

  

张安世:“…”

  

这门子原来是金忠的儿子。

  

金忠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还有客,少说几句吧。”

  

回头,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尴尬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金忠摇头:“你何时来都不是时候。”

  

张安世怯怯道:“朝廷的俸禄不低啊。”

  

金忠道:“陛下那鸟…不,陛下现在还拿宝钞当俸禄发呢…哎…”

  

张安世打了个寒颤,说起来,张安世也做官,不过好像从来没有去领过薪俸,也不知道薪俸多少。

  

说实话,拿宝钞当等值的俸禄来发,这确实有点缺德,还真只有姓朱的干得出来。

  

张安世悻悻然道:“我…我…”

  

“你来做什么的?”

  

张安世道:“近日的事,金公略有耳闻吗?”

  

金忠道:“听说一些。”

  

张安世道:“金公,你说锦衣卫,怎么就铁板一块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金忠却凝视张安世:“不,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下定论而已。”

  

张安世一下来了精神,果然找对人了,其实他想找姚广孝的,却知道姚广孝这人过于滑头。

  

还是金忠是老实人,我要薅他羊毛。

  

张安世道:“我在想,想要驾驭人,无非是两个手段,一个是财帛动人心,一个是拿捏了别人的把柄,财帛…这不对,我不是瞧不起纪纲,他算个什么东西,我拿银子能砸死他。”

  

顿了顿,张安世道:“这样想来,纪纲毕竟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多年,手里捏着许多人的把柄,倒是有可能,金公,你说…若是真拿捏了把柄…”

  

金忠道:“你为何没去问姚和尚?”

  

张安世道:“主要是我比较信任金公您…”

  

金忠冷笑:“一定是他不肯实言相告,你才来找我吧。”

  

张安世道:“不,不是的,金公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没这么多花花肠子,我主要是和金公一样都是老实人,比较投缘,我和姚和尚不太熟的,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关键时刻…还得…”

  

金忠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你,一定有不告诉你的理由,而你寻到我这儿来,姚和尚都不能告诉你的事,我又能说什么呢?你就别为难老夫啦。”

  

张安世道:“好歹提醒一二。”

  

金忠道:“我算过命,颇懂一些洞察人心的法门,你方才的分析,不无道理。说到底,是纪纲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可是你是否知道…把柄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才有效吗?”

  

张安世道:“什么时候?”

  

金忠澹澹道:“对于有希望的人才有效。”

  

张安世:“…”

  

金忠道:“好了,言尽于此,我那婆娘还不斟茶来,怕是这茶水没得喝了,哎…我造了什么孽啊。”

  

张安世安慰道:“金公你想开一点,男人在世上,谁不遇到一点难处呢?就比如我…虽然有钱,也算是少你得志,人又年轻,生的又英俊,可又如何,现在不也还没娶妻吗?人嘛…要能珍惜眼下,不要因为一点点缺憾,便自哀自怨…”

  

金忠道:“要不我这婆娘给你,你再来和老夫说这样的话。”

  

张安世脸霎时黑了,沉默了老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方才我的话,金公就当是放屁,方才我说错了话。金公…我知错啦,后会无期,不,后会有期!”

  

张安世悻悻然的从金家逃之夭夭,回头看那残破的小宅院,不禁摇摇头。

  

外头…陈礼带着一队人候着,一见张安世出来,立即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如临大敌一般。

  

陈礼道:“侯爷…”

  

张安世气定神闲道:“我已经有破局之法了,接下来…这纪纲他死定了,入他娘的,他敢跟我玩花样,我教他知道,我张安世疯起来不是人,这一次是他招惹我的,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礼听罢,抖擞精神。

  

大家国庆节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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