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停下了脚步,相比于腹中会翻滚胃酸的饥饿感,只是挨一顿打,就能够获得汉堡这种美味的食物,貌似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缩着脖子,小心看着带她来这里的粉发青年,就问道:“真的只要挨大哥哥们的一顿打,
我就能够吃到汉堡包了吗?”
“当然是真的,东西都在这里,难道我还会骗你?”
粉发青年笑着说,晃了晃手里的汉堡。
“我能先吃吗?”
女孩咽了咽口水问。
“先吃倒是没问题,只是我们等下可能会打你的肚子,你也不想要刚吃下去的食物,又吐出来吧?”
青年说。
女孩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
“为了你能更好的当沙包,我把你捆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青年循循善诱,
把汉堡递给旁边的同伴,就拿着绳子过来了。
女孩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了吃到汉堡包,她还是接受了青年拿来绳子的捆绑。
而当她双手被捆住、身体被绑紧,被吊起来在半空的时候,周遭染着的街溜子青年们,就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狰狞笑容。
“诅咒的垃圾,还真是有够单纯的啊!”
有个绿色头发的家伙吐了口唾沫说道。
“还是佐井有脑子,知道该怎么钓这种单纯的怪物,不像上回你带来的家伙,因为你暴露的目的太快,被其发现直接跑掉了。”
黄头发,打耳钉、鼻钉的青年,如此说。
“老大,过奖了,其实只要骗她们被我们捆住,没有逃跑的机会就可以了。”
粉发青年说。
“大哥哥,
你们在说什么?”
女孩只是单纯,
但并不蠢。
周围人的话,她感觉到了不妙。
“看来,我们的表演工具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也赶快点,开始动手吧。”
绿发青年说着,就从旁边的架子后面,拿出了一根暗红颜色的棒球棍。
上面有着血腥的味道,显然,暗红颜色的爆浆,并不仅仅只是染料那么简单。
“把录像机摆起来,打光灯也弄上。”
黄发老大指挥着周围的小弟们。
同时,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摔跤手头套,就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遮蔽了真实的面容。
随着录像机上的灯光亮起,这人就开始自报家门:“大家好,又是我们东京三战士,我是黄战士,今天有幸,我们又捕获到了一个小怪物。”
DVD录像机被小弟拿起来,绕着被吊起的女孩,
拍摄了一圈。
“瞧瞧这罪恶的红眼睛,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她眼里的害怕与恐惧,毫无疑问,是在畏惧我们正义的东京三战士,而今天,我们东京三战士,将会以正义的名义,对这个怪物进行正义的制裁!”
黄发青年抽出了腰间的皮带,上面套着铁环,却是真正的街头凶器。
“哦,我已经迫不及待执行正义了!”
绿发同样戴上头套的家伙,挥舞着手中的暗红色棒球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绿战士,不要冲动,咱们要循循渐进,要让这个小怪物感受到全面的、最深沉的痛苦才行!”
黄战士训斥一句,看着惊恐着的女孩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欺负城市内偶尔会出现在街边乞讨的诅咒之子。
但在后来有一次,他们把对诅咒之子的拳打脚踢画面录下来,刻录成光碟卖给别人,且还有不少人买单的时候,这样的欺凌,就变成了一桩赚钱的生意。
直到如今,他们干了这种活也有十几次了,他和兄弟们却都已经能找准,在镜头前自身的角色人设了。
就比如暴躁的绿战士,就总是迫不及待想要给诅咒之子最大的好看,他的棒球棍总能打断她们的脊椎骨头。
而沉着的黄战士也就是他自己,总是会在镜头前面以冷静的智者态度,对全场做着介绍,并给予诅咒之子严酷的鞭刑。
至于红战士的佐井,则负责一开始的开胃前菜,带着铁指环的他,很快就来到被吊着的女孩面前。
先是拿出了之前许诺的汉堡,以一副戏谑的姿态咬掉一半吃下,然后就把剩下的一半丢在了地上,一脚狠狠地踩上去。
“想要吃的,没有,不好意思,我欺骗了你。
妈妈说过,欺骗人是不对的。
但,欺骗怪物,有没什么不对?”
周围的小弟,捧场地发出肆意的嘲笑之声。
“哈哈哈,该死的小怪物,被正义的红战士耍了吧?!”
粉发青年也带着头套,在镜头前嬉笑表演着,却是在演绎着人性最真实的恶意。
“今天的表演,我们不打算进行猫戏老鼠的前戏,却是打算把这个小怪物打入最绝望的深渊,让她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的事情!”
黄发青年口齿清晰地介绍着背景。
“好了,红战士,你可以动手了,但不要直接打脸,亲爱的观众粉丝们,更喜欢看到一张完整的怪物小脸,在殴打中逐渐变得扭曲起来的模样,如果一开始就打烂了它,却是会影响视觉观看效果的。”
他大声地吩咐着,小弟们附和起来。
“了解。”
粉发青年打了个OK的手势。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吃汉堡包了…”
女孩在求饶着。
“各位观众们,请看我的拳头。”
粉发青年露出的下巴,嘴角边挂起了狰狞的弧度。
他很会来事的,把戴着指套的拳头,放在镜头前。
“现在,我就要代替遭受原肠怪物迫害、东京这座城市的所有无辜之人,向原肠怪物讨回一个公道,啊啊啊啊…”
他怒吼了起来。
“原肠怪物,吃我正义的铁拳!”
喊着这话,粉发青年就把自己的拳头,朝着吊着女孩的小腹狠狠打去。
女孩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她的小腹甚至下意识收紧起来,就等待着拳头的临身、痛苦的袭来。
然而,痛苦并没有到来,拳头在抵达她的小腹前,就已经停下了。
“你在干什么,红战士,难道你在可怜这样的小怪物吗?”
黄发青年老大大声地质问起来。
“不是,老大,是我的手自己停下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我的手了。”
粉发青年有些惊恐地回答道。
“啊,真难以置信,我们的红战士竟然找出了这种蹩脚的理由,难道是他的圣母心发作,要给红眼的小怪物怜悯吗?”
“老大,咱们的剧本有这一幕吗?”
“闭嘴,这应该是临场发挥。”
粉发青年:“…”
我他妈是真的动不了啊!
“瞧瞧他的手臂,僵硬的肢体动作,简直就跟机械舞一样。”
突然,咔擦声响起,佐井的手臂曲折了起来。
“啊!”
痛苦的哀嚎,在废弃厂房内响起。
“瞧,表演多么逼真啊,不愧是红战士。”
黄毛老大大声地赞叹道。
“草尼玛的表演,我的手真的断了!”
疯狂的大喊大叫,脸上真实的泪水和鼻涕,终于惊醒了旁边还以为他在表演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手真的折了吗?”
DVD录像机被放下,众人连忙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我不知道,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就把我的手给掰断了…”
手臂的疼痛,让粉发青年流着泪水,他哭着说完这话。
“难道,是这个怪物做的?”
有人惊恐地看向被吊着的,同样对眼前事情感到不知所措的女孩。
“我什么也没有做?”
女孩害怕地回答道,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哪怕有时候,会被别人丢石头,欺负也一样。
“一定是她,我听说有的诅咒之子,会拥有原肠怪物的能力。”
有个胆子小的跟班混混,有些惊恐地说道。
“去你妈的,咱们就是消灭怪物的战士,怎么可以被这个小怪物给吓到,你们且看我是怎么一棍子打爆她的脑袋的!”
绿发青年脸上也有了一些惊疑不定的神色,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挥舞着手中棒球棍上前,但就在他的棒球棍即将打在女孩脑袋上的时候,棍子碎裂的声音却是响起。
棒球棍被扭成了麻花,连带着绿发青年的双手也变成了麻烦。
断裂的手鼓,从手臂里裂开的皮肉中露出来,他跪倒在地上,脸上的惊疑神情,变成了真正的恐惧,比粉发青年还要大声,在嘶声裂肺地痛哭流涕着。
太痛了,手臂被扭成麻花的痛苦,哪怕对于一些真正的铁血战士来说,都是一件很考验意志的事情,更何况这种只是打着战士名号,通过殴打诅咒之子赚钱的街溜子了。
被吊起来、本以为自己会惨遭毒打的女孩,见到第二个莫名其妙倒下去受了伤的人,脸上就出现了相当的困惑之色,仿佛像是在疑惑,这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混混们一下子就退开了一些距离,他们惊恐地看着绿发和粉发的凄惨下场。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就变成这样子了,这不像是原肠动物的力量,而更像是鬼片里,那些回来索命冤魂会做出的事情!”
那个胆小的跟班混混,裤子直接就湿了,却已经被吓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杀害你们的,都是他们三战士,是他们要用你们赚钱,你们要报复的话,就报复他们吧!”
这个胆小的家伙,直接就对着空气跪地求饶了起来。
“你他妈的,拿钱的时候,也不见你不要啊?!”
本来也有些惊恐的黄发老大在听到这话后,火气一下子就上来。
他不敢把皮鞭打向明显有问题的女孩,但却是敢把带着铁扣环的皮鞭,打向推诿责任的小弟。
只是一下子,那个小弟就被打得皮开肉绽,痛苦地翻滚到了一边。
而就在他要再抽几鞭子的时候,他的左腿突然就开始旋转了起来。
毫无征兆的,也变成了一根麻花,然后地上,就又多出一个痛苦哀嚎的家伙。
周围,跟班的小弟们想要逃跑,但凡是敢跑的都被无形的力量扭断了脚踝,哀嚎地倒在地上。
而见到一个挣扎站起身的家伙,直接就被扭断了脖子,其他的人就都不敢起来了。
“麻烦你们,给我说一说这里的情况吧。”
眼前的废弃工厂房,在吴克的面前没有什么秘密,他漂浮在半空,注视着不远处几个凝固水泥的铁皮桶里的小身影,面无表情地就问向底下的人,在向这些人确定一些情况。
而在已经死掉一个人后,几乎就没有人敢于反抗了,很快就在他的询问下,把自身这个团体所做过的事情,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
情况与吴克的所见所闻,继而所联想到的事情差不多,这群人却是掌握了这个时代、厌恶诅咒之子的这个社会财富密码,通过录制以各种手段迫害诅咒之子的视频,去谋取不菲的钱财。
而至今为止,他们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有十七次了,从一开始只是抓住诅咒女孩,打一顿然后丢掉。
到后面出手越来越重,对于诅咒女孩的折磨方式,也越来越超越人性的范畴。
再也不顾什么生命的事情,就把打得半死不活的诅咒之子,丢进拌好的水泥之中。
而今天的这个女孩则更加特别,这些人原本打算以故事书里那种对待女巫的方式,来对待这个孩子,铁皮桶的旁边,就放着几个装满汽油的瓶子,是今天视频收尾要用到的火刑道具。
这个世界很糟,但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然而,在一些阴暗的角落处,对一些不配称之为人的渣子而言,他们所会做出的糟糕事情,却仍是那般不堪入目。
哪怕已经见识过诸多地狱画面的吴克,在此刻都有些上火,脑门子上绷起的青筋在一跳一跳的。
“你想知道的我们都交代了,能原谅我们吗?”
黄发老大问。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出自内心的,对你们杀害的那些孩子,在镜头面前道歉。”
录像机被控制着飘起,镜头对向了黄发青年他们,头套已经被无形的念动力扯摘下来。
青年们的脸上有着惶恐,以及得知自己不会死的欣喜之色,却是被拍摄得非常清楚。
却是在死亡的威胁下,主谋三人的道歉起来,态度异常诚恳。
那凄惨的镜头模样,更是能让见到这一幕的人,不免心生同情之心起来。
“我们能走了吗?”
就在三个主犯,红黄绿三战士道歉完后,认为自身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时候,吴克的话却让他们三个,直接掉入了冰冻深渊中。
“抱歉,不可以,我说谎了,我欺骗了无知青年的你们,多么单纯的坏家伙啊,犯下了这等灭绝人性的恶事,遇见了正义使者的我,竟然还想着全身而退的那种好事?”
声音顿了顿,吴克就宣告了三人的下场:“你们得死,而且还得死得很痛苦,我要把你们痛苦死亡的全过程,都给拍摄下来,以用来对那些心怀恶意购买你们碟片的潜在犯罪份子,严厉正义的警告才行!”
“你不…”
吴克猜那家伙可能是想说自己不守信用的话,但他也不在意这种无端的污蔑。
毕竟,对坏家伙不守信用,本就是他奉行的正义之道。
“折叠吧。”
他说了一句。
底下因为绝望,或是在谩骂、或是在求饶的家伙,就失去了谩骂、求饶的声音。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嘶声力竭的哀嚎,以及身体从手指脚趾的地方,出现被折叠情况的咔擦声音。